“嗨~嗨~可恶啊……”独孤菲特倒拿着圣剑插在地上,因为现在遍体鳞伤,能用剑撑着站立身子已经很勉强了。
况且,先不说敌人现在已经增值到三十多个了,而且没杀死一个,就会变成两个,源源不断。不仅如此,这些梦魇都起源于妄夜石,相当于拥有部分邪神之力,因此普通的净化能力根本起不了作用,无论是铸星神剑,就连黄道十二宫之一的室女座也顶多只能起到短暂的削弱作用。
另外,自己每受一次伤,其伤势都会直接反馈在现世的肉体上。换言之,自己一旦在精神世界死去,那么自己的肉身也会死!
“……该死。”独孤菲特就算想抱怨也只能趁现在了,可自己打从心里清楚,这么做终究只是在浪费时间、无济于事的;但也没办法,眼前的敌人实在太难缠了。而且,也不知道现世怎么样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没打完就要挂了,“没办法了;喂,芙蕾特听得到吗?喂……”
独孤菲特眼下要做的就是试图唤醒芙蕾特,因为只要芙蕾特苏醒,或者敞开心扉的话,那这一切还好办。
与此同时,梦魇集体使用法杖向独孤菲特放出一群跟怨灵似的紫色骷髅头状能量弹。虽然就这点程度的密集攻击,在独孤菲特的眼里实在是太慢了,因此理所当然的轻松躲过去了,就算没有这个念头也再简单不过了。可问题是每当有一个骷髅头从身边擦过时,就会感到全身难受,仿佛是有几十颗冰冷的寒刺扎进身体里般疼痛。
虽然独孤菲特确实能忍住,但这股力量,恐怕是源自芙蕾特内心的孤独吧?
趁着那些梦魇在停止攻击的那一瞬间,独孤菲特率先放出强力的三道剑气试图阻挠。可就在这时,独孤菲特无意间看到其中一只梦魇的防御手段很不对劲,刚才的攻击明明就防也防不了、躲也躲不掉,却故意转过身子,用后背抵挡住攻击。虽然没死,但还是受了伤。
不过,照刚才攻击轨道来看,明显就是冲着胸口来的,而且他好像在故意放着胸口不会受伤……等一下,说起来,从刚才到现在,自己无论怎么攻击,只要是冲着胸口,他们都会故意防着,以免受伤,那也就是说……
想着想着,独孤菲特的脸上不禁想露出邪魅一笑的表情,说:“大概明白了。”
独孤菲特现将圣剑狠插在地上,接着拿出射手座的黄金之弓,在其箭矢上附加室女座的净化之光,准备发射。嗖——
射手座的黄金之箭带着室女座的净化之光,以如同流星一般瞬间命中了其中一只梦魇胸前的徽章,连带其身一起被贯穿了。由于速度太快的缘故,因此来不及反应做出回避。
然而,结果却跟独孤菲特想的一样,那只并没有复活增值,而是真正地被消灭了。
“啊哈,果然没错,那枚徽章就是你们的弱点!”独孤菲特其实早该想到的,挂在梦魇胸前的那枚徽章,就是本体啊!
于是,独孤菲特连续一次性射出三支附带净化之光的黄金之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把梦魇全部解决了。就算想逃,但也逃不掉黄金之箭的追踪特性。
呼吁~麻烦总算解决了,独孤菲特也终于能歇口气,收起黄金之弓,并拔起了地上的圣剑,架在肩上。可问题是;为什么芙蕾特还没有醒来,是因为她没敞开心扉,导致妄夜石的诅咒还没有解除吗?还是说……
“嗯……”此时,独孤菲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仿佛一大群冰冷的气息在集聚在一起,正逐渐凝聚成什么东西?!
独孤菲特顺着感觉转过身子一看,竟然会有无数团像刚才那样的骷髅头形状的紫色鬼火围绕着芙蕾特,表现得很亲和似的?!
但也正因为那些鬼火的出现,周围的环境渐渐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四周变得漆黑无比,像个什么也没有的黑洞不说,祭坛也开始逐渐崩坏,地面还因为坍塌而变成了像之前那样的万丈深渊,但所幸的是独孤菲特竟然还能凭空正常的站着!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是真正的要完了!
虽然祭坛上的建筑物确实有不少四分五裂,陨落在了黑暗,但大部分却被鬼火所吸引。然而,无数团鬼火全部收束于芙蕾特的水晶,一个接一个将碎石组合并附在其水晶上,最终重铸成一个类似能量体之类的怪物。
“原来如此,那应该就是传说中诞生于妄夜石的恶灵——寞。”由芙蕾特作为核心,以及鬼火和岩石铸成的身躯与护具,就好像远古时代的魔灵守卫者一样,散发出连独孤菲特都会感到相当战栗的气息。
“……好吧,这下子惨了。”独孤菲特现在才明白,刚才的那些梦魇只不过是前戏罢了,真正的战斗,现在才要开始!
“吼吼吼吼吼……”寞发出非常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向独孤菲特宣誓战斗。
独孤菲特是捏了把冷汗没错,也确实是承认了敌人的实力一定不俗,再加上对对方一无所知,就连诸神,甚至是自己的老师雅典娜都不是很清楚关于“寞”的底细,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紧张吧?
“……危险!”独孤菲特纵身一跃,躲过了寞的锁链攻击。当然,自己也乘着机会踩在锁链上跳跃过去,作出反击!当——
“嘁!”独孤菲特咂咂嘴,感觉很不爽。
虽然用圣剑砍在了寞的身上,可寞的防御力实在是太强了,连个浅一点刀痕都没有,真看不出他身上的那些岩石护具竟然是那些祭坛上了碎渣子。但独孤菲特并没有放弃,一直反复不停地发起攻击,就算真的攻过来了,独孤菲特照样能轻松躲过。
在这过程当中,独孤菲特一心想着自己真的要与芙蕾特为敌吗?虽然觉得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她,可是,“芙蕾特,快醒醒啊!”
……
此时,在芙蕾特的意识深处,自己的灵魂就好像是被包容于水滴里,在黑暗深渊里孤独地漂浮着。
“唔……”渐渐地,芙蕾特隐隐约约听到了独孤菲特的声音。
“是菲特的声音,可我……又在哪儿?”芙蕾特睁开双眼观望了一下四周,却什么也没有,更别说独孤菲特的人影。
“……啊!”紧接着,芙蕾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道人影,“诶?那是……”
出现芙蕾特眼前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芙蕾特焦虑地问道。
“我是寞,你也是寞,我们都是妄夜石。”被自称“寞”的自己提醒后,芙蕾特现在才回想起来,自己被人植入了宝石什么的东西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由那颗宝石所投放出的倒影罢了。
“你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啊!?”芙蕾特拼命地挣扎着,可水球却尚未有破坏的痕迹。
“我是芙蕾特,你也是芙蕾特,我们都是斯科特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任何胆敢威胁我们的人……死!”
而在独孤菲特那边,寞伸出双手,凝聚力量,发射一束脉冲光束!轰——
“噢!该死!”独孤菲特赶紧圣剑挡住攻击,却因为攻击力太强了,自己都被震飞了好长一段距离,“啊……”
“不!”沉睡在寞体内的芙蕾特通过潜意识看见了自己无意伤害了独孤菲特,“不可以伤害他!”就算芙蕾特想要阻止这一切,却因自己的弱小而无能为力。
但是,芙蕾特发自内心的心声,却已经传递给了独孤菲特,“芙蕾特?是你吗,你能看得到我吗?!”顿时感到迟疑的独孤菲特,到不觉得这是幻听。
“菲特,快离开吧!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任何妨碍我的人都会被攻击的!”听到了芙蕾特的声音,独孤菲特便更加确信了。
“开什么玩笑,要走就一起走,我绝对会把你救出来的!”
“不用了,我本来就是个杀人犯,罪该万死,大不了现在就让我自生自灭!”显然,芙蕾特自己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但是——
“那又怎样,我管你杀人犯还是修普诺斯的后裔什么的,反正我一定要把你从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救出去!”说完,独孤菲特一鼓作气,向寞奋勇拼搏,一决高下。
芙蕾特看着外面在与寞战斗的独孤菲特,脑中顿时一片混乱,自己不明白,为什么独孤菲特会为了救自己而做那么多事情?来到自己的心灵世界也好,与妄夜石的灵魂寞战斗也好,明明知道自己是没有胜算的,却为什么还要赌上性命,承受这一切所带来的疼痛对早已成为了弑父的自己做那么多?!
“住手吧,请您回去吧,要不然的话不只是你,就连安妮她也会因我而死去的。”
“我说不要!”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主动去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啊。”芙蕾特听到这句话后稍微呆滞了一会儿,独孤菲特又继续说到:“除开你的本意不谈,不管是你的父亲还是别人,你自己真的有想要见过要去主动伤害一个人么?我知道你当初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才会无意间导致力量失控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初又是因何才会跟父亲还别人发生争执的;但是,那个时候,你有真正的想过要想索取他们的性命吗?!假设说,你是因为闹脾气才会让他们消失的,那么那些黑帮呢?要我说的话,就算你的力量再弱,但以你那能够让人消失的能耐,普通人是根本没法跟与你抗衡的吧?而且,你当初是否有将自己的力量拿去对付那些让你孤独、失去自由的老家伙吗?我猜应该并没有吧?”
“可是……”
“我知道你是因为自己觉得双手染上了永远也洗不掉的鲜血而感到恐惧,认为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灾祸;但是,你自己是真的这么想吗?”
芙蕾特犹豫了,泣不成声地陷入了沉思,自己的脑海里也一直在反复地思考着独孤菲特所讲的问题,回答道:“我……不想成为你和大家的负担,双手早已染上鲜血的我没有这种……”
“不要下这种自己没有生存价值或是我什么都做不到的结论!还记得之前你说过的话吗?你说想要自由,想要挣脱那些该死的黑帮的掌控,那也就是说,你对外面的世界的渴望和感受还是美好的,自己也因为当初无意中做的错事而感到愧疚,那么这就是一种赎罪。与其在这种黑暗世界带着孤独与痛苦死去,倒不如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爱而内疚活下去。或许你曾认为自己的祖先是黑暗神明而觉得自己的母亲所拥有的神之力都是邪恶、堕落的,但是你真的有想过,你的母亲生前是否也经历过像你这种类似的情况而感到内疚吗?!”
“咦,我的……母亲?”被独孤菲特这么一说,芙蕾特进入半信半疑的状态,自己的母亲是否遇到过与自己类似的情况?但独孤菲特但接下来的话,却让芙蕾特吃了一惊。
“我跟你一样,曾经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失去了自己所爱之人,甚至连想要自杀的念头都有过!但是,有一点我最清楚,那就是……即便我的力量和身份都起源于黑暗,但只要我将其运用在了正确的地方,那么这便是我的一种赎罪方式;因为……我就是我!”独孤菲特所讲的这句话,彻底使芙蕾特暮鼓朝钟,又继续说:“芙蕾特,我还没有从你那听到任何愿望呢,让我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此时独孤菲特刚要向寞砍下一剑,却被寞的锁链给弹飞了。至于芙蕾特,她深思熟虑了半天,心中总算是有了肯定的答案。
“救救我。”
“你说啥?”其实独孤菲特是故意装作听不清,因为自己还没有感受到芙蕾特打从内心的觉悟,更别说气势了,“我听不见!”
“……我不想在过着被监视的生活了,也并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我不想死,我想要自由,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的活下去,所以请救救我,菲特!”这次芙蕾特已经放大嗓门了。
而且,芙蕾特的这番话,不禁让独孤菲特很想笑两声,因为自己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低语回答道:“啊,没错,就是这样……”
独孤菲特站了起来,胸有成竹地将圣剑指着寞说:“寞!我要打到你;还有芙蕾特,我来拯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