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川从始至终都认为苏恬,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吴素不和自己相认的原因是因为三爷的原因。现如今三爷死了,自己父亲的仇也终于报了,那么他们母子分别这么多年,也应该可以相认了吧。林忘川越想就越忍不住自己心里的兴奋,他二话不说直接开车就到了那个年代久远的居民楼。
飞快的跑上楼,林忘川拿出钥匙打开门,他都已经忍不住自己的兴奋之色,他都已经能够看到母亲的身影,然后他就会抱住她,告诉她,三爷已经死了,他们母子可以相认了,她也不需要再藏了。
打开门后,屋内收拾的十分干净,也同时十分安静。
林忘川喘着气脸上还带着笑容,喊道:“苏阿姨……”
屋内没有任何的回应。
林忘川又飞快的在几个房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人之后又飞快的上楼看了一眼,仍旧没有看到人。
“难道是出去了?”林忘川心中略作思索,刚想拿出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她的电话,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一个固定的联系方式。
林忘川也并未多想,毕竟吴素出去购物的可能性很大,于是他就坐在沙发上等,脑子里全都是自己在见到母亲的时候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而母亲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的言语。这些想法一旦在他的脑子里种下就迅速的生根发芽,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有这一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林忘川一直等到了黄昏,门外偶尔会传来上楼的声音,每一次他都会兴奋的起身,可每一次他都是失望的坐下。再从黄昏等到深夜,吴素的身影却没有出现在这里,仿佛她从来没有回来过这里一样。
难道是她知道三爷到了花山,所以就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还是说就直接回了香滩。那自己应不应该去香滩找她呢,林忘川的脑子里又开始有了其他的想法。
只不过他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兴奋。吴素到底是自己主动离开还是被迫躲避无从得知,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到底是安全还是处于危险之中。林忘川虽然很想和她相认,可自己却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林忘川揉了揉自己的脸,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他还是开车回了医馆。
此时吴琼还在医馆里忙活着,见到林忘川回来,把他拉到了一边,小声的问:“你带回来的那两个女孩,到底怎么安排的,你怎么老从外面带女孩回来啊?”
“你觉得我有得选吗?”林忘川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说:“我也不想把她们带回来,但是她们非得跟着我啊,不过你放心吧,明天我就把她们送走,你不用担心什么。”
“你和她们之间没什么吧。”吴琼用着审视的眼神询问。
林忘川一本正经的对天发誓:“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哼,这才差不多。”
吴琼又继续去忙自己的去了,林忘川看了眼仍旧紧闭的会客室,这才想起来自己光想着和自己的母亲团聚,连这么重要的大事都给忘了。于是立刻掏出手机给萧弱水打通电话,问:“你在哪?”
“已经准备睡觉了,怎么了,有事吗,听说三爷今天跟着你到了花山,他现在人在哪?”
“我来找你,见面聊。”
林忘川挂断电话后就开车前往萧弱水的所在的小区,之前他来过一次,萧弱水的屋子并没有像她的会所那样奢华,反而十分的简单,有一种近乎于简单平庸的格调,完全不像是一个在花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的住所。
萧弱水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遮挡住里面的春光,让林忘川进门后,她走进厨房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放在茶几上,问:“大半夜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对了,今天听说在济海,三爷那边又出事了?”
“三爷死了。”林忘川说。
萧弱水的动作一顿,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忘川,震惊道:“死了?你做的?”
“恩。”林忘川一脸平静的点头,仿佛在他的眼里,三爷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谁都清楚,三爷可不是普通的人,更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代表着这几十年来湖省乃至与整个华南的地下势力的权势,道上的人听到三爷的名字有谁敢不吓的战战兢兢。对这个动不动就杀人,动不动就拿活人喂鳄鱼的老人,几乎是所有人都有着近乎于畏惧神明一样的恐惧来畏惧他。可是就这样一个人,就在林忘川的嘴里,如此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死了。
萧弱水有些难以消化自己心里的惊骇,她努力装作平静的打开瓶塞倒酒,可颤抖的手还是暴露出她此时的内心十分激动。
能够杀掉三爷这代表着什么萧弱水很清楚,林忘川的身后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呢?
“还有,秦昆仑也死了。”林忘川说。
这一下,萧弱水再也无法镇定了,手一抖,酒杯就被瓶口给碰歪,鲜红色的液体泼洒了一桌。萧弱水慌忙的放下酒瓶,手忙脚乱的打理着桌上的污渍。
林忘川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笑着说:“别这么的惊讶嘛,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算大事?”萧弱水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尖锐,音调也提高了几个分贝,她说:“三爷是什么人你很清楚,那么多人想让他死都没能杀掉,你说杀了就杀了。还有秦昆仑,你知道我有多畏惧这个人,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说杀了就杀了。 林忘川,我真的看不透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好恐怖啊。”
萧弱水这是第一次用恐怖来形容一个人,哪怕之前对三爷,对秦昆仑,有的也只是对于他们权利和实力的敬畏和尊敬,却也万万没有达到恐怖这个词汇。对她而言,林忘川所迸发出来的实力,真的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三爷和秦昆仑这两条命有多值钱,知道的人都很清楚,可似乎在林忘川的嘴里,也就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林忘川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摇晃了几下,抿了一口,皱了皱眉说:“我就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喜欢着这种苦涩的酒,跟中药一样,难喝死了。”
“个人爱好吧。”萧弱水干笑了几声。
“今晚来呢,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的梦想和目标,我只想当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理想和报复。我没有很大的心思去想着什么一统天下之类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所以我是来通知你的,现在三爷死了,秦昆仑也死了,他们那边肯定乱成了一锅粥,这正好是你解趁势而起的时候。我可以借给你几个人,这几个人也就足够你去对付那些所谓的硬茬子,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不需要我去教你。就跟你当初送我那几百亿一样,这一次我就还给你真正的权势,咱们也算是两不亏欠啦。”
萧弱水神情复杂的看着一脸淡定的林忘川,问:“那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些东西你现在明明触手可得,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一点都不想要?”
“我要这些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林忘川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继续说:“不过呢,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个协定。”
“什么协定?”萧弱水松了口气,如果林忘川不说协定,她真的收的都不安心。
“也很简单,比如说未来某一天,你成为了湖省的地下大佬,真正到让人听到你萧弱水的名字就畏惧三分的时候。我希望我碰到麻烦的时候,你能够无条件的帮我,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你能做到,我想,你今晚就不用睡了。”
萧弱水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协定,她没来由的反问:“如果我做不到呢,你会安排谁去?”
“我当然会有自己的人选,哦,对了,还有就是,到时候会有人和你联系,让你给他什么东西,到时候你照做就是了。我想你会少拿一些东西,但总归是比什么都没有的强。”林忘川站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笑着说:“萧弱水,现在我机会给你了,人也给你了,秦昆仑和三爷这两块大蛋糕,你能吃多少,你敢吃多少,全凭你的想法了 。 ”
萧弱水听到这句话,起先有些疑惑,可随后她的脸上就逐渐浮现出了笑容,自信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她要让湖省的人听到萧弱水三个字,只有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