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川在慕容雨的家里呆了三天,他就睡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连话也很少说,偶尔会在窗口看一看雪,更多的时候是呆在被子里。晚上慕容雨没有和他同床,她倒是想,只不过拉不下这个脸来,晚上就是睡在隔壁,开着门听着他的声音。
等到了第四天,外面的积雪也已经在慢慢融化了,这天林忘川换上那天来时的衣服,等到慕容雨出门之后,独自一人回了医馆。
当他到医馆门口的时候,医馆里仍然是人流涌动,每天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陆小小正站在门口张望着什么,林忘川一下车,她就一眼看到了他。
而林忘川在下车的同时,也看到了陆小小,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
陆小小的眼眶猛然就红了,飞奔上来,一下子就扑入了林忘川的怀里,哽咽道:“你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好几天不回来,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急死我了你知道吗?”
林忘川只觉得心脏好似被无数把刀不停的割,疼的他都喘不过起来。他想要抬起自己的双手,抱住她,告诉她,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怀中的陆小小哽咽哭泣,也没有去将她 拥入怀中。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好怕你出事了,我还以为是白起开始对付你了。我好怕你死在外面,呆子,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和我说啊。”
林忘川缓缓推开她,仅仅只是十几公分的距离,他就好似花光了全身的力气。陆小小哭的梨花带雨,脸颊上满是泪痕,而一直等待着林忘川回来的病人们也都围聚过来, 有些担忧的询问着。
“你干什么去了?”陆小小一边说话一边哽咽,她都已经无法流畅的说出一句话,委屈的像是一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她还要抱紧林忘川,却发现,自己被死死的拦住,不能再进分毫。
陆小小有些诧异,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面前她的爱人,眼神里有些不解。
“我们分手吧。”林忘川说。
陆小小的哭声霎时停止,她瞪大那双眼眸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的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隔了好久,才问:“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分手?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和慕容雨在一起了。”林忘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似停止了跳动,是疼的。
“什么?”陆小小又后退了一步。
“我这几天,一直呆在慕容雨那里。”林忘川说到这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其实我和慕容雨很早就在一起了,还记得我之前有一晚没有回来吗?那个时候我就和慕容雨在一起,我们甚至都已经发生了关系。”
陆小小的泪水颗颗落下,一滴滴的低落冰凉的地板上。她隔了好半天,才沙哑着声音问:“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既然喜欢慕容雨,那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喜欢谁,所以我在摇摆,现在我已经有了选择。慕容雨比你好看,身材比你好,比你聪明,甚至也比你有钱。和她在一起,我根本不需要每天那么累的去看病,也不需要去讨好什么岳父岳母,我可以很轻松自在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说到这里,林忘川冷冷的看向陆小小,说:“更重要的是,你不让我碰你,她让。”
陆小小好似被剑给穿透了心脏一样,她瞪大眼眸,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眼前的这个人。此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付出了所有却仍旧是输得一败涂地的傻子。
“你这个骗子。”
陆小小用尽全身力气冲着林忘川嘶吼了一声,然后冲到他面前,冲着他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随后捂着嘴一路跑开。
林忘川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任由那火辣辣的感觉在脸上蔓延,他咬着嘴唇,一旁的病人正对他痛心疾首的说着什么,可惜他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济世堂里的吴琼急忙跑进来,看着失踪回来的老板有些诧异,问:“林医生,怎么回事,小小呢?”
林忘川只是低着头往里走,沉声说:“今天暂停问诊,所有人,包括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吴琼一愣,说:“林医生,这里好多病人都是等着你的,都等着你看病呢,这病人可……”
林忘川抬起头,双眼通红,用着一种绷到极限的声音怒道:“我说了,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医馆。”
吴琼被吓的后退了一步,从来没有感觉到林忘川有过这么大的怒意,随后就快速跑进医馆里通知病人和医生先离开这里。
而林忘川则是一个人进了房间,把自己给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
……
陆小小一路往前奔跑,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甚至连路边的车都已经看不清楚,但是她已经不想管了,她只是想跑。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忘川消失了三天就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更不明白,林忘川为什么这么绝情,他们的感情明明这么好,可是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终于被一块石坎给绊倒,整个人狠狠的摔倒在地,一旁的路人满脸惊讶,却没有一个人去扶她。陆小小疼的蜷缩在地上兀自哽咽,她此时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身上疼,还是心里疼。
一直追着她的几个病人此时终于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连忙把她扶起来,用袖口擦拭着她身上的污渍,心疼的说:“姑娘,哪里疼啊,和爷爷说啊。”
陆小小却只是哭没有回答。
“这小林也真是的,怎么突然就要分手了呢。”一个已经熟悉两人的老头一脸不解的叹息。
陆小小兀自哽咽,随着几个老人的安慰下站起身,她擦去眼泪,低声说:“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没关系,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走。”
“这,这哪行啊。”立刻就有人表示反对,说:“走,我们带你回去评理去。”
“不,不用了,既然他敢这么说,就表示他已经下决心了,我还会去丢这个脸做什么。”陆小小说到这里,然后擦干脸上泪水,挤出一个笑脸,说:“各位爷爷伯伯,害你们担心了,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的,不会再乱跑了,你们走吧。”
“还是跟着吧。”
陆小小摇头,她看到路边来了一辆出租车,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小跑到路边,拦下一脸懵逼的出租车后,趁着几个老人还没跟上来,连忙上车喊道:“司机,开车。”
被莫名其妙拦下来还差点撞到人的师傅一脸无语,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快速启动之后平稳的行使在公路上,随口问:“去哪?”
“不用管,随便开,开的越远越好。”
司机更懵逼了,不过看着情况,应该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吧。想到这里,他也就笑了笑不再多想,现在的小年轻分个手死去活来的,真是看够了。再说了,管她去哪,只要给钱,去哪都成。
最终车是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陆小小给了钱,一瘸一拐的下了车。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随便找了个街角就坐在路沿上,想到林忘川说的话,又哭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中午时分,一辆车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她没有抬头,却又一双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小小。”一个略带心疼的嗓音响起。
陆小小抬起头,看到王瓷那柔情的双眸,没有说话。
“小小。”王瓷蹲下身,伸出手,说:“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