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可怎么办啊?”夕月站在旁边,不停地问到。
顾嫣摸着肚子里的孩子,以前的那些担忧都变成真的了,程贵嫔升位分果然和宁妃有关。
“娘娘,您都不着急吗?现在皇上竟然要让程贵嫔来代替您管理秀女,只怕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爬到您的头上来了。”
夕月在一旁急得不行,主子是中宫皇后,本应该有一切权利的,却硬生生被皇上给剥夺了去,而且主子还怀着身孕,这让宫里其他人怎么看。
“行了,别晃了,我头都疼了,皇上不是说了,若是我到时候身子不行,再交由程贵嫔管理么,你就知道你主子到时候身子不行了?”
“可是……”
夕月还想再说下去,见到顾嫣瞪了她一眼,只好作罢。
其实她想要说的是,八月之时,就是临产之际,哪个女人在临产的时候,还有闲心去看管丈夫的妾室,更何况是主子这样尊贵的人。
“你去把张嬷嬷叫过来,我有话问她。”夕月看了看屋内的闫明一眼,慧巧姑姑这段时间被主子叫去学着处理六宫事务,殿内伺候主子的,也只有她和闫明两人。
不知为何,她总是对这个闫明放不下心来,可能是因为他对亲手提拔自己起来的宁妃,也能下得了狠手吧。
“娘娘,不若让……”
“我叫你去就去,难道我说的话,现在都不管用了?”
“不是,奴婢立刻就去。”夕月临走前,再次看了闫明一眼。
等到夕月离开之后,闫明轻笑一声:“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可真是关心您。”
顾嫣瞥了他一眼,“你不也是本宫身边的人?”
闫明耸耸肩,被顾嫣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娘娘是想让张嬷嬷接手秀女一事吧,毕竟那些秀女第一次入宫,若是让她们认为程贵嫔就是宫里的主子,可就不好了。”
顾嫣点了点头,闫明说得是,她的确有这个打算,所以才会让慧巧接手张嬷嬷一事,她打算将张嬷嬷安排到储秀宫中。
没过多久,张嬷嬷就来了,她整天帮顾嫣处理宫中琐事,两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主子。”张嬷嬷一进来,顾嫣就站了起来,她连忙走过来扶起顾嫣。
“主子您叫奴婢来,为的是选秀一事吧?”张嬷嬷开口。
顾嫣心想:自己这宫中,还算有两个人聪慧,知道自己的心思。慧巧和夕月两人,好是好,可惜都有各自的缺点,也不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一想到那两个丫头,顾嫣难免就想起了她们的心事,一个喜欢自己的哥哥,一个喜欢权倾朝野的江逸之,两人注定要失望。
“嬷嬷,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自从我掌管这后宫以来,这一年多时间,你都在为我奔波。按理说,我应该放你出宫,安享晚年才是,可如今事情有了变化,我也不得不为自己做些打算。”
张嬷嬷将顾嫣扶到软塌之上坐下,自己站在一旁,开口道:“主子,奴婢才不到四十,哪里就要安享晚年了。您是夫人托付给奴婢的,只要您能过得顺心,别说是这点事了,就是让奴婢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得的!”
张嬷嬷想起自己以前被夫人从后娘家救出,再不用担心被卖去青楼,自从她跟着夫人以后,就完全把夫人的安危当成了自己一生的动力,可惜夫人难产而去,在临死前将小姐托付给了自己。
现在小姐要用到自己了,无论让她做什么事,她也是愿意的,更何况只是去储秀宫当管事姑姑。
“主子,这件事就交给奴婢吧,其实这些日子,奴婢也在想这件事,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否则也不会让慧巧过来接手这些事了。”
顾嫣心中满是感动,从她出生开始,就一直是张嬷嬷在身边照顾自己,每次自己出事,最先赶到的人也是她。
“知我者,嬷嬷也。”
张嬷嬷笑了起来,她脸上已经有了许多皱纹,进宫前还没有的,都是在这宫里操碎了心。
顾嫣心中涌起一股酸意,为了自己在宫里能过得开心,没有忧虑,自己的大哥和四弟在前线奋斗,自己的弟弟跟随江逸之学习,为的是早点入朝为官。
自己的父亲还要和张家人明争暗斗,守住自己位置的同时,还要打压张家,为的都是不让自己受气。
宫里,自己的侍女们整天为自己忙碌和焦急,慧巧这丫头也长了心,从原来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变成了沉稳懂事的姑姑。
夕月才十三岁,就跟着自己,现在也十五了,这两人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幸福也搭在这上面。
“嬷嬷,谢谢你,谢谢你们。”也许是有了身孕以后,人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顾嫣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张嬷嬷看在眼里,心中心疼得不得了,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是她们这些人珍视,要用一辈子来为之奉献的人,她一哭,比自己哭都还难受。
张嬷嬷离开后,闫明上前来,递给了顾嫣一根娟帕。
“娘娘,您怀有身子,就不要难过了,会伤身的。”
“谢谢。”
顾嫣接过,擦拭了眼角,闫明却愣在了原地,这么一件小事,顾嫣竟然对她说了谢谢,他是她的奴才,伺候她本就是分内的事。
今年宋祈和顾嫣的生辰,都没有大办,整个宫中,也只有畅盛宫最是热闹,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八月。
这段时间以来,宋祈还是到栖梧宫来了好几次,即便是当初那件事让他心寒,可他还是忍不住来看她。
宋祈过来的时候,顾嫣正在屋中刺绣,她想要为孩子绣两件小衣,再绣一个小孩子带的香囊出来。
“嫣儿。”再次见到顾嫣,宋祈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上去那么宁静,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打扰不到她。
小桌上,还放置着几个月前,他留下来的棋局,她是在等着自己过去和她一起下棋么?心中顿时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歉意,又像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