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关住,陆安珩静静地缩在角落。
希望他能尽快回来,救自己。
被关在地牢中,不知白天黑夜,陆安珩只能凭直觉感受,数着日子等她的世子来救她。
她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谁不会害怕黑暗,害怕死亡?
至少她现在是害怕的。
另一边的丰县,饥荒问题已差不多得到解决。
寒烬也准备回去了。
“世子,京城来信了!”
这封信是通过飞鸽传来的,信上有暗卫特有的标记符号。
寒烬心头一震,他知道,定是陆安珩出事了。
“来人,收拾行李,快马加鞭赶回去!”
寒烬来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回去却只用了十天。
他记得之前陆安珩曾写信告诉他,她被邀请到沈家参加沈淮书五十大寿,想来定是沈家为难她了。
一回到京城,他便直奔沈府。
“陆安珩呢?”寒烬也不跟沈淮书废话,进了沈府便问道。
沈淮书倒也不怕得罪寒烬,况且经历了失子之痛,他的心中充满了恨意。
“世子爷,你的那位陆姑娘,杀了我的儿子,我已把她关进了大牢。”
“她杀了你的儿子?难道不是那个沈洛,见色起意,想玷污珩儿吗?沈丞相,你若不把她放了,我寒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寒烬浑身泛起冷意,语气冰冷。
“放了她?我凭什么放了她?世子想如何?”沈淮书冷笑。
寒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走近他,轻声说道:“丞相大人怕是不知道吧,本世子此次去丰县,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退后一步,转过身,沈淮书看不清他的表情,内心忐忑不安。
“不知世子发现了什么呢?”沈淮书眯着眼睛问道。
“我在去丰县的路上,遇到了沈大人您的二弟。”寒烬笑着说道,“您的二弟,似乎之前因为犯了家法,被沈大人您逐出府了,可是啊不知为何,他却受了重伤,晕倒在路上,幸亏本世子带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给他治好了,为了报答本世子,他呢,便告诉了本世子一件事……”
沈淮书冷笑:“你如何证明你见过他呢?再说,他告诉你什么事,与老夫无关。”
寒烬拍拍手,立马有一个侍卫递上一块玉佩,“这是他的东西丞相应该知道吧。”
此时寒烬早已转过身来与他对视,胸有成竹,他的眼神审视着沈淮书,仿佛在看着一个囚犯。
沈淮书本就多疑,而且做事一向求得稳妥,不敢冒险。
或许寒烬是骗他的,但是他不敢去犯这个险,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另一边的地牢。
陆安珩瑟缩在角落里。
其实她也曾经历过黑暗,经历过打骂责罚,但这次着实重了一些。
沈家的人对她下手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她的身上布满了一道道的血痕,膝盖受过严重的摩擦,整个人已经不行了。
支撑她活下来的就是心中的光明。
寒烬他或许一开始别有用心,但对她应该还有些情义,她相信他会来救他,从他把她带出笙箫楼,她便相信,他会一直护着她。
“珩儿?”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便是一道温暖的白光,她还未看清那白光,便被一个怀抱挡住。
是寒烬的怀抱。
“珩儿,我来了,我们回家。”他在黑暗中摸着她的脸,怜惜地说道。
寒烬想到,她从前的经历,以前的她,也是在黑暗中生活过的啊,他既然已经把她带出来了,邮怎么能让她重返黑暗?
陆安珩就这样静静地埋在他的怀里,不哭不说。
离开前,寒烬丢给沈淮书一句话,若有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沈家的。
“父亲,您怎么能轻易放那个女人走呢?”沈玉嫣恨恨地说道。
沈淮书也猜到,自己可能被诓骗了,寒烬根本就没有什么他的把柄,或许这一切都是他捏造的,就是利用他谨慎的性格。
“这一次,就先放过他们,以后,机会还多着呢!”
寒烬是抱着陆安珩回府的,回到熟悉的床上,陆安珩才彻底放松下来。
“世子。”
“嗯。”
“今天晚上,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好不好?”
寒烬还在犹豫。
陆安珩拉住他的衣袖:“其实我不害怕的,我只是……只是好久没见到世子……我想多跟世子叙叙旧……”
寒烬笑了,她明明是很害怕,却口是心非,她从未在他面前流一滴泪,是怕破坏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好,我留下来陪你。”
夜色凉如水。
陆安珩趴在床上,香肩裸露,后背的伤痕深深浅浅,寒烬坐在床边,为她上药。
寒烬替她上药,陆安珩倒是不怎么害羞,疼痛让她没办法想这么多,寒烬的耳根却微微有些发红,他眼里盛着心疼,下手也比较轻。
“你会怪我吗?”寒烬突然问道。
陆安珩一愣,问道:“为什么我会怪世子呢?”
“因为我没能替你报仇,之前说的有他的把柄,也是骗他的。”
陆安珩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我相信世子总有一天会替我报仇。总而言之……世子是相信我的吧?我没有勾引那个沈洛,是他想要玷污我,被暗卫杀了。”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寒烬安抚道。
待陆安珩睡下后,寒烬回到书房。
一排暗卫在门口候着。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寒烬冷冷地说着。
暗卫们互相望了眼对方,毅然决然地点了头,嘴巴一动,毒药流出,倒地而亡。
寒烬面无表情。
要想做一个暗卫,就必须接受死亡。
主子受了伤害,暗卫不论对错,都是没有保护好主子,都得走向死亡,这便是作为一个暗卫的命运。
而作为主子,只有通过不断的淘汰,才能选出最精锐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