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云峰不是天云山四峰中最高的,却是最重要的一座。当初东方朔挑选这里作为主峰,自然有他的道理。因此,别云峰作为主峰,其弟子入门的要求较其余各峰要稍微严格一些,而这座石桥只不过是考验之一罢了。
顺利地过了石桥,一行人便踏上了别云峰的演武场。此时正有一大批年轻的弟子在广场上演练,阵列前方领队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招一式,意力皆满。“嘿!”、“哈!”年轻弟子跟随着前方的青年的动作挥舞着手中的木剑,呐喊声连连,个个干劲十足。
领队的人见到顾伯,点头示了意。
“三位,这边请。”顾伯带着他们越过了演武场,来到了云澜殿门口,“宗主已在殿内等候。”
三人跟着老伯进了宏伟的云澜殿,进门果真见主位上坐着一位束发正冠的中年人。只见此人年近花甲却丝毫不见颓弱之色,和蔼的面色也难掩其眉目间的凌厉之意,浩然正气,不怒自威。不用说,此人必定是云天宗的宗主东方月初了。子虞心想,这真人果然如大师兄所说一般。
此时东方宗主座下右手边还有一个与之眉目相近的青年,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老伯走上前去:“禀告宗主,人已带到。”
“好,顾伯有劳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东方月初客气地说道。
“是,宗主。”老伯随即退出大殿。
东方月初望向门口的三人,笑着说道:“来,三位小师父,过来坐。”他笑着介绍起了自己右手边的那位青年:“这是我的长子,英离。”
英离起身拱手致意:“三位师父,有礼了。”
三人走近后,子墨双手合十回礼:“小僧子墨,见过东方宗主,英离兄,这是我的两位师弟,子虞、子非。”
子虞、子非也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在东方宗主的示意下,三人便入了座。
“不知子墨小师父,师从寺内哪位高僧?”东方月初率先开口问道。他让顾伯第一时间将三人引到这,心里自然是有一些打算的。不然平日里,就算是伏天寺的高僧到此,也不至于他如此礼节。
“阿弥陀佛,东方宗主,叫我子墨就好。”子墨恭谦地回应,“我与两位师弟皆是晓灯方丈门下弟子。”
“哦?三位竟是晓灯大师座下高徒?”东方月初闻言不觉眼睛一亮,果然没让他失望,不过他也不心急,面上仍然十分客气地询问,“那不知三位小师父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阿弥陀佛,我与两位师弟奉师父之命,下山游历。途中听闻令千金成人礼将至,顺道前来观礼祝贺。另外……”说到这子墨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下山之前,师父特别交代我等去调查一下江湖上的‘血尸案’,小僧心想,云天宗作为天下正道领袖,应该对此事有所了解,所以特前来咨询一二。”
当东方月初听到三人是为了那“血尸案”而来,神色凛然,心里的一些想法也是先收了起来,刚刚他也在和英离聊这件事,不曾想连伏天寺也是准备介入其中。东方月初缓缓说道:“不瞒小师父,我云天宗对于这‘血尸案’的情报掌握的也不是很多。目前,只知道那些死而复生的尸体,生前皆是习武之人。而这些尸体‘活’过来之后,功力更甚生前,随后便会毫无理智地大开杀戒,直至气血用尽,再次死亡。”
子墨闻言眉头紧皱,缓缓开口:“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众生平等,死者也不外乎。所谓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死则再无生。死而复生一事断然是不可能的,这些人应是死后被人以某种秘术操控,至于为何还能保留功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子墨见识也广,一语便道出其中要害。
“子墨师父所言甚是,我与父亲也是如此认为的。”对座的英离开口说道,“只不过若真是有人以尸体为非作歹、滥杀无辜,如此作为实在是丧尽天良,且背后之人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类似的秘术,老夫倒是听说过。”这时东方月初缓缓开口。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了他。
东方月初接着说道:“当年老夫行走江湖,曾在苗疆地区听闻,在苗疆深山里有一个叫做十二峒的地方,里面秘传一种虫蛊控尸术。此术以蛊入尸,以音御蛊,但所操控的尸体只能勉强做到行动自如,要想施展功法更是不可能。”
“确实古怪,但天下之大,何奇不有?或许确有此等妖术。”子墨摇了摇头,弄不明白。
“不急,来日方长,总会查探清楚。”东方月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子墨小师父,不知你可曾听闻过有人先天经脉闭塞不通的情况。”
子墨不解:“东方宗主,何出此言?”
子墨毕竟是晓灯大师的高徒,东方月初决定先从他这边着手试试:“实不相瞒,小女可儿天生经脉不通,如今已年又十三,却依然无法修炼内力。这些年我寻访了各路高人,都没有办法。本想前往普陀山求教晓灯大师,不料三位小师父今日突然登门,如此便想先打听一番。”
子墨闻言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东方宗主,您说的这种情况我的确是没见过。”
东方月初闻言,眼神不觉暗淡了几分。
“不过……”说到这,子墨转头地看了子虞一眼,“不过,我的小师弟子虞可能会有些头绪。”
不光是座上两人感到惊讶,就是子虞闻言也是睁着大眼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又扯到自己了?
“哦?”东方月初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阿弥陀佛,我这小师弟子虞自小熟读各类医经,对《易经》也研究颇深。在寺里,他不曾修炼武学,而得我寺晓闻师伯真传。”晓闻师伯传子虞月阳针一事,在路上子墨已然知晓,他继续说道,“如果确认令千金是经脉有问题,不妨让我小师弟一试。”
东方月初默然,他本没料到这三人会有解决之法,只是想投石问路,为之后拜访晓灯大师准个准备。自己寻访多年无果的难题,居然要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和尚。
东方月初面色古怪地看向子虞,这和可儿年级相仿的小娃娃能有什么能耐?别说他不信,就连子虞自己也搞不懂大师兄想要做什么。
东方月初已年过花甲,在江湖闯荡这么久,什么奇人异事、少年天才没见过,他不信,只以为这子墨师父想要占他一个人情故意扯的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