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生命时钟,九日
没有待冷弯弯开口,他径直拉着她走,跟以前霸道如出一辙,上了车,米璨开着缓缓开离市区,看着前面茂密的树木,冷弯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来这种地方干吗。
“到了。”踩了刹车,树木已近在咫尺,下车,米璨径直走了进去。
这里是还没开发的地方,保持着最自然的色彩,冷弯弯可以看得出,不然也不会绿化有这么好,比人工的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停步,米璨在一处大树上蹲下了身,这颗大树是冷弯弯所见过最大的,想必十个人都抱不住,抬头一看都望不到头,叶子极为茂密,连这大冬天都没有减少多少。
尤其,四周其它树木都枯黄了,它还依旧,颜色依然,在这里完全是独树一帜,就象是永不落势的王者,看起来极为有气势。
“六月雪!”冷弯弯识得这种树木,四季长青,它便是,可
“六月雪怎么这么大?这么高?”她目光奇异,实在想不到能看到如此异物。
“嗯!它是一个奇迹。”米璨伸手抚摩它树身,眼底愈多了一丝温和,这片树木也是禁止开发的,亦不做旅游地,命令,他下的。
冷弯弯点头,看向他,是了,奇迹,跟米璨一样是一个奇迹,只能感慨的是这大自然太过玄妙,竟然天养了这么大的六月雪了。
“他就在这里发现的我。”他接说,凝望向密集的叶间,指了指一处交错的枝干,“那里,听说我就在那里,被夹着,一个木篮子中。”
冷弯弯心顿住,顺视线而上,有些明白了,在一个人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总是会想去看一些东西,而一直冷冷冰冰又极端强悍的米璨,其实心里也有柔软的地方。
至亲,他还是有一丝渴望,至少是人都会希望可以知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吧!
而米璨又是那么睿智冷静,一定更清楚,他父母不是不要他,毕竟丢孩子,谁会没事丢到树上去?肯定发生了一些无可奈何的事,必须要这么做,所以,他的眼中看不到怪罪。
只是有一丝遗憾,是遗憾,一种或许永远也听不到的遗憾。
米璨,一直过得比她要辛苦。
这一刻,冷弯弯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上前,从后抱住他,头依在他挺拔精瘦的背上,从这个角度,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她的璨还活着,真好。
米璨微微的笑,握住她,无可否认,生命确实是美好的,尤其在有了依念以后,活着,真的很好。
在这里他们没有停留多久,他的身体自己有感觉,又快要发作了,冷弯弯明白。
回到别墅,他进了房,而她还是得在门外默然做无视,只能无奈的感觉比什么都来的难受。
一天就这么过去,这次,他几乎到傍晚才醒来,吃过晚饭,她就让他休息了,米璨看起来实在太过疲倦。
第九日,清晨的光透入,暖洋洋的洒在他们身上。
“成功了,成功了,我找到方法了。”一道声音忽然划破长空,美人满目赤红的跑了进门,冷弯弯心骤地停滞,睁眼,随即,喜悦,不可抑制的掠上眉梢。
唯有这么个声音,成功了,找到方法了,多么诱人的天籁。
“可是”美人苦脸。
慕斯脸极端的苦,眼底闪过无奈,冷弯弯的心瞬间就象是被什么东西立即从云端打了下来,落到了谷地,可又提了上来,如一根紧绷的线。
“可是?可是什么?说啊!”翻身而起,一把上前揪过他,冷弯弯连手都在颤抖,可是,这两个字,太过让人烦闷了。
流年抿唇,眼眶有数圈疲惫的黑色围绕,他张口,顿了顿,代替美人回答了,“美人的成果,最后需要一种药引。”
“药引?什么?”冷弯弯看向他,不太明白,想象不到什么药引会让流年他们这么苦恼,这么无奈,难道得不到么?
流年摇头苦笑,“不可能的,总统以前暗中查过好几年,都没有半点一丝的线索,我们得不到,得不到,或许应该说找不到才对。”
冷弯弯目色微疑,一瞬间好似想到了什么,米璨在乎的东西极少,他在查,在找,却没有找到,这种东西不就只有一样么?
“药引,是至亲?”她发颤的问,唯有这个了。
“是,至亲的血!”慕斯颓废,做器物疗程,是其一,其二,也是重要的一步,便是这东西了。
可如若找不到,什么研究成果,一切似乎也没了意义,半点用都没有,或许他还可以研究出另外的方法,但他们没有时间等待,没有时间。
而米璨的亲人,真是笑话,连姓谁名谁都无人知晓,知道的也就是那片树林,那颗六月雪而已。
一切的线索都没有,似乎被什么人抹平了去,生生的让人查无可查。
米璨闭着眼,也不知道醒没醒,反正自始至终没开过口,就似真正的熟睡了一般,闹都闹不醒那种。
“知道了!美人,你去做第一疗程。”冷弯弯平静心绪,又回归到了起点,看了念及的那个人一眼,快速换好衣服,仅留了这么一句话出了门。
慕斯和流年对看一眼,叹息无奈,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先这么做着吧!寥胜于无。
“总统。”美人轻唤,现在是连风骚一番也提不起兴,而米璨其实谁能不知?他一定是醒的。
果不其然,他缓缓睁眼,淡淡一笑,起身去了慕斯房间,这里不同其它的,几乎成了一个小医院。
躺上手术台,米璨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只字半句,径直的向美人伸出了手,偏头,他看向窗外,静静的阖眼,似乎也就这样了。
流年看得心疼,握住腰间的长剑,第一次,他一个大男人,有种想哭泣的感觉,就似应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
慕斯拍拍他肩膀安慰,他知道米璨对流年的重要,他的命是米璨的,一直的信念就是为他而活,可以想象,一个人忽然没了自己的久持的信念,会如何,结果只有一个,连带着自己破碎。
拿起针,他为米璨打了一剂强效的镇定药剂,第一疗程也是极痛的,昏迷,也是好事,他们都明白。
而他总是在半醒半昏的状态才能忍耐着度过,这痛苦的日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真要到生命终结时吗?
声声自问,没有答案。
他们这边第一疗程的治疗开始了,而街道上,冷弯弯边开车边在与人通话,淡淡的眉宇,在阳光的反射下愈是显得镇定的平静。
“弯弯,没办法,我这里查不到有用的线索。”
“长官,麻烦你让上头查查行么?”她语气还是很缓和,那是她的长官,而她第一次在加入联盟后找他。
联盟,遍布天下的一个组织,比他们这么特工的消息来源广多了,她希望内部帮忙查查。
“那你等等。”
那边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答应,这次的时间要长一点,好片刻,那边才回了话,“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