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漂的杂草铺盖着田中,杂草下聚集着七零八落一些小虫,不时发出“吱吱地声响,些许行人游走于田边,像是朝着村里进发。
“状子,我可跟你说啊,村东头的胖丫今儿可就要嫁人啦,你就不想做些啥啊。”一青年卧躺在草地上,嘴里含着一片青叶,调笑着。
“嗨,老幺,你又在琢磨啥心眼子呢,她嫁不嫁人跟我有啥毛事?”刘状眯着一双永远“睁不开”的双眼斜了老幺一眼,豆大的汗珠随着肢体舞动横飞。
“话可不能这么说,平时没少见你两腻歪在一起,真就为爱放了手啊。”
“切,你一个长期待在山里的农村娃,懂个球啊,我们那叫腻歪么,不就一起放个牛割个猪菜吗,虽然吧,是有点可惜,不过听我老舅说过,外面可是有不少小美人呢,群山一片草,何必追着一个跑。”
“幺呵,几天不见,思想水平见长啊。”陈幺贱笑道。
“时代不同了,总得跟着大众走啊,年轻人别整天就知道情啊爱的,那些东西都没啥用,现在老老实实的把牛先喂饱,跟哥学学武术,再谈其他的吧。”
“武术啊,状子,就我这个条件,练两天,命都估计没了,浑身上下全是排骨,我都怕它们搞不好往肉里突出来。”说完拉起衣服往上一翻,别说,比猴子还苗条。
“行了,不跟你扯了,我还得回去做饭呢,不然藤条子可不是那么好挨的。”状子惆怅地说道,牵着那头老牛告别了老幺。
“命里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么,人啊,外表功夫永远做得很足。”陈幺苦笑一番,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望着不远处热闹的鼓乐队,摇了摇头。
“田七三,大爷我回来了,鱼炖好没。”
茅草房前,干瘦少年提着一壶白酒,手中拿着个烟斗,像屋里询问道。
“好酒啊,恐怕是白小子家的十年陈酿吧,这味儿够浓的。”皱巴的手掌推开房门,一身干净的西装,留着一头长发,并入眼帘的是一和蔼且时尚的老头。
“哇靠,老头,哪里搞的西装,一大把年纪还这么骚气,莫非第二春到来了。”陈幺提着酒就往屋里进了去,丝毫不客气躺在老头的专椅上。
桌上摆着一大只烧鸡,一碗甲鱼汤,陈幺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往嘴里猛送。
“陈爷,有一句话埋在我心里好些年了,今儿我必须讲出来。”田老头一脸憔悴的样子,眼里还有几道泪光闪烁。
陈幺挥了挥手,示意他往下讲。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这么些年,陈爷你难道就真的放下了吗,我家姐前天来了一封信,说是一定要让你看,可我……哎。”
陈幺抿了抿嘴角,望着田七三,“你想说当年赶走你姐,对我的误会太深了么,没办法,太多时候,有些问题是真的解决不了,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田七三摇了摇头,将信封留在了桌上。
“陈爷,我准备去找我家姐,无论如何她都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哪怕陪着她走完这最后一段时间也成了。”说完,又摸出一把钥匙放在陈幺面前,鞠了一躬。
“感谢养育之恩。”
……
“嗨,又要离别了么,真是,真是恼火啊。”陈幺拿起烟斗,狠狠地吸着,望着夕阳下缓缓离去的人影,眼角多了几滴水珠。
“陈老头子,不知道这信您能不能看到,希望你能看到吧,这几十年来,我不恨你———陈木雨。”
就这么短短几字,陈幺看出了对方的无奈,放下信封,皱了下眉头,不用想,虽然当初收养这两个孩子是缘分使然,可亲情这种东西,伴随着时间是怎么也遗忘不了的,尽管是恨。
夜晚,陈幺提着箱子来到了市区,位于长寿街清冷的街道,这是一处私人医馆,医馆中装饰略显古风,墙壁上贴着一些有关药材的图画,办公台上留有一张银行卡,手机和一些证件。
“这小子,难道怕我饿死么,准备得到挺充分的。”陈幺笑了笑,自从三十年前脱离市区之后,就一直待在山中,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转换了身份,外貌上可是一直都停留在二十年华。
“本来还想做个十来年的“啃老族,没想到赶不上变化啊。”陈幺打开了房间的灯光,准备适应一下医生这个身份了。
“加血啊,奶妈,在想啥呢。”
“我去,给我加啊,仇恨全在我身上。”
“你一个刺客拉你大爷的仇恨啊,盾呢,盾呢。”
“盾没了……”
“啥,你逗我玩呢吧。”
“耐久没了,他好像进来之前没修理装备。”
“我靠?”
陈幺无语的玩着这款名叫“剑锋”的网络游戏,一点儿游戏体验全被坑货们弄没了。
丢掉了烟杆,从新卷起一张烟叶,无聊的在电脑上打发着时间。
一(别人的性命是框金又包银,阮的性命不值钱。)一首年代感实足的闽南歌在手机上传来,陈幺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十三号”的备注人。
“喂,需要上门还是外出。”陈幺也没做过私人医生,只是平时看到田小子都这么说,只好依样画葫。
“什么,上门?我上你大爷啊。”莫名其妙,没打错电话吧,女人吓得赶紧挂掉电话,不对啊,这号码一直都是这个啊,难道田医生手机被偷了?于是拿起电话又打了出去。
陈幺呆了一下,难道田小子没有把交接的工作通知出去吗,这算怎么回事,刚想拨回去解释,电话便再次响起。
“你好先生,你只要把手机还给失主,钱的事好说。”焦急的声音穿出,陈幺知道对方误会了。
“那个小,额,女士,是这样的,我是医馆的新馆主,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差点把小姑娘几个字说出,陈幺汗了一下。
新馆主?什么情况,李莫姚走到客厅,“妈,医馆换人了,有没有这回事。”
“嗯,田医生临走时说了的,哎呀,你赶紧让医生过来啊,都啥时候了,不能再拖了。”望着沙发上几个虚脱的青年,孙琳一顿慌乱。
那你不早说,李莫姚白了白眼,拿起手机,“地址我马上发你。”挂掉电话,她和她妈一样着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陈幺看了一下地址,便拿起药箱出了医院,拦着一辆出租,坐了进去。
“到哪?”司机说到。
“湖心亭二十一号,”陈幺回到。
“湖心亭,厉害啊兄弟,你住哪啊。”司机带着有些差异的眼神看着他,一身还算干净的地摊货让他怎么也跟目的地联想不到,除非小说中那些一天天吃撑了没事干,扮猪吃老虎的?
“嗨,不是,我是一名医生,给人家看病呢。”陈幺干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这身衣服,怪不得别人,田小子走得太急,来不及更换生活习惯,在山里面,穿那么好干嘛。
下了车,陈幺先奔去了周围的服装店,购了一套价格中等的西装,还好这个点,有家没关门的,尽管他不在意外表,可这不是小说,他不想让别人给什么脸色,然后又来一个打脸装逼的套路,在他看来,十分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