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展承戈平时调戏习惯了，祝颂再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显不适。
就在这时，祝颂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因为有之前的陌生短信，祝颂现在看到陌生号码，不由自主地就绷紧了一根弦。但看这短信是正常的电话号码，而不是什么奇怪的网络电话，她还是接了起来。
“喂？”
她这边接通了，那一头却没有说话。但打电话的人似乎是在户外，可以听到呼呼地风声，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祝颂又“喂”了一声，问：“哪位？”
那边还是没有反应，依然是有些嘈杂的户外环境。
祝颂又连续问了几遍，最后确认道：“听得到吗？”
对方在这时候挂断了。
展承戈问：“谁啊？”
祝颂摇摇头，她心里也很狐疑：“我也不知道，打过来又不说话。陌生号码。”
“骚扰电话吧？”展承戈并没有在意，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你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办，盯我一晚上吗？”
祝颂咬了咬嘴唇。让她跟展承戈晚上共处一室，实在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而且，她现在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展承戈的行为简直就是愚蠢。哪怕是盯着他，也不可能跟到浴室或者洗手间，展承戈如果有心想要瞒着她，哪怕她寸步不离，也没什么鸟用。
思量了一翻，她有些泄气了。
“我不可能24小时盯着你……我就先……”折腾了这么一整天，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成。
展承戈见不得她这副表情，没忍住，还是给出了保证：“只要舒望那里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有些事情，眼看着拦也拦不住，展承戈不由自抬手，按了按自己眉心。
“你这回……说话算数吗？”祝颂满脸怀疑。
展承戈带笑反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只是轻易不给承诺，给了，自然就做得到。”
祝颂想了想，展承戈确实一直都是这样，他不想做的事，不会答应祝颂。
“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祝颂正要现在就走，却忽然想起来高崇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河北街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她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先等高崇的消息。
大约又过了十五分钟后，高崇回来了。
“少爷说的那个地址我去过了，是个纹身店。现在这个时间，正在开门做生意。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高崇一边说着，一边朝祝颂看了一眼。
祝颂原本就在等消息，听他说话的时候正盯着他的眼睛，见高崇眼神复杂地朝自己看了一眼，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但高崇这一眼看得十分短，过程连一秒钟都不到，就又把目光调回了展承戈的身上，继续说：“这个店有什么问题吗？需不需要派人盯着？”
展承戈微一沉默，便吩咐道：“派两个人盯一下吧，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你去得晚了，没有什么发现也很正常。”
“那我先去办了。”高崇转身正要走，展承戈又叫住了他：“先把颂颂送回去。”
他跟高崇说话的时候，脸色一派严肃，眼神冷冷淡淡。但眼神一转到祝颂这里，立刻换上了一副浅笑的脸：“我当然是希望你能陪我，但我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明天周末，我们……”
“如果警局那边有消息了，记得告诉我。”
“明天有上映……”
“我不会去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祝颂已经挪到了门口。
展承戈不再作声，目送她离开。
等到高崇把祝颂送到家再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他没下班，不敢比老板先下班的同事就只有陪着。个个都一脸怨念。哪怕是月底，也没有谁愿意事情做完了还耗在公司的。
高崇还是头一次看到楼下的员工这么整齐的加班，心下颇为欣慰。
见到展承戈第一句话就是：“咱们的员工越来越勤奋刻苦了。”
展承戈哼了一声：“我在，他们自然刻苦了……”
话音一转，又问：“河北街那边，有什么发现？”
他没有错过高崇当时的眼神，觉得高崇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因为当时祝颂在场，所以才没有说。
高崇点了点头，说：“我上楼的时候，看到了祝小姐在学校的好朋友，秦小姐……”
展承戈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
高崇不等他问，接着说：“我去的时候，看到她正从出来……她……”
似乎是没有找到之后要表达话里的形容词，高崇卡了一下壳。好半天，才继续说：“她的表情很状态，非常‘不正常’。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受了什么大打击。目无焦距，走路都是飘的。”
展承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问道：“然后呢？你进到店里了吗？”
“我进了。但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店里有人在正在纹身，也有人起来招呼我，至少……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展承戈：“那，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人？”
高崇摇摇头。
展承戈没再说话，抬起一只手，握在了桌上的水杯上，沿着水杯的边缘轻轻地摩擦。半晌后，他才忽然拿 出电话来，给舒望打过去。
电话吃了两声，舒望疲惫且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大少爷，我忙着呢，有话快说，没事请挂机。”
“河北街十四号，有个纹身店，叫‘酷美’。今天有人给祝颂发短信，自称是谢文军，引她过去。但我想，这个‘谢文军’应该是假的。但是，有点可疑。如果你那边进展不太顺利，试试看这条线。抽调人手去盯一盯。”展承戈开门见山地说。
舒望沉默了一阵，问：“河北街，终身店，谢文军？”
“嗯，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恶作剧，是谢文军的可能性很小。但这个人，一定和祝颂有关系。你知道，三年前如果不是祝颂临时离家，她很可能已经死了。可这三年来，她却没什么事。要杀她的人，临时改变了主意。我猜想，今天这个人冒了一下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