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皱着眉头看着她，脸色阴晴不定。
祝相濡却火了：“她是你的姐姐！你对她做那么多坏事，还找出这种可笑的理由！哪怕是没有她，展少爷也有看上你！如果今天不是你姐姐，而是别的姑娘跟他在一起，你要怎么样？你也要害人吗？”
“我……”
祝颂问：“你非说妈的事情是我造成的，你有什么证据？”
“我…”
就凭你不喜欢我，就可以随便诽谤我？我还必须得承认了？祝菲蓉，我虽然从小在普通人家长大，但是你也未免把我想得太好欺负了一些！”
祝菲蓉指着祝颂说：“你到底有没有做，自己心里有数！人在做，天在看，你……”
祝颂“哈哈”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人在做，天在看’，我也挺喜欢这句话的。不然，咱们今天就当着爸爸和奶奶的面，掰扯一下这句话？嗯？”
祝菲蓉真的很想冲上前去，把祝颂直接大卸八块。
这时，三奶奶轻声说：“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三奶奶年轻时也是个十个精明的女人，但现在毕竟也有七十好几了，未免做不到像年轻时那样。但是她也不傻，早就已经听出来了不对劲，她需要时间来理一理这之间的关系。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她本来从来没有怀疑过祝菲蓉，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祝菲蓉嘴又甜，所以非常招人喜欢。但是从刚才祝菲蓉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她对说的话，或许不是真的。
祝颂也知道这一点，她倒是不怕三奶奶却理清楚这其中的盘枝错节，反正自己说的是事实，而经不起推敲的，则是谎言。
果然，祝菲蓉急了：“奶奶……”
三奶奶疲惫地挥了挥手，说：“熬到这么晚，我也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祝相濡狠狠地瞪了祝菲蓉一眼，对三奶奶说：“去睡吧，婶儿。孩子胡闹，你别放在心上，别为这事烦心。”
三奶奶没说话，祝相濡便扶她去了房间。等他们俩人都进了房间以后，祝菲蓉忽然向祝颂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祝颂盯着她，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烧得自己双眼发热，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翻江倒海的袭过来，令她差点失去理知智。
“是吗，很巧啊……我也是。”
祝菲蓉咬着牙，压低了声音。那音色与她平时大不相同，听起来阴沉无比：“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
她真的很想现在就一刀捅过去，让她的生命结束。那么以后自己再也不用看到她这张讨厌的脸。但是仅存的理智压抑着她这种思想。她知道，就算自己这么做了，生活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姐姐已经死了，妈妈已经疯了，而她自己，则会去监牢度过余生。
同归于尽？
那她妈妈怎么办？
看祝相濡这副模样，完全不可能把她妈放在心上。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除掉祝颂，而自己又能够全身而退。
她拼命地说服自己，不要急，慢慢地想。妈妈曾经告诉自己，越是急，越想不到办法，也越容易失败。就像是前几次那样。
想到这里，祝菲蓉松开了手。
祝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迅速地上楼了。她的步伐很快，上楼以后又迅速地关上了房门，顺手开了灯。
说实话，她刚才切实在祝菲蓉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从前她也恨自己，但都没有这一次的眼神阴冷。祝颂知道，以前祝菲蓉虽然也想害自己，但并没有想过要杀人。但是这一次，她似乎是下定决心了。
祝颂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喃喃地说：“祝菲蓉，我留不得你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祝颂几乎是一夜都没有睡。她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想着祝菲蓉最后的那个眼神，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坐在桌旁吃大年初一的早餐。所有人都看起来精神不济，像是一夜没有睡。
祝蕊睡得晚起得早，打乱了她平时的生物钟。毕竟是小孩子，瞌睡多，又有三奶奶在饭桌上，所以她完全打不起精神来，蔫蔫的。
而祝以恒昨天晚上把祝蕊送回来之后，又去和同学们跨年狂欢，唱K胡闹，比祝颂回来得还要晚。他半睁着眼睛，明显的缺觉，不停地打着哈欠。
三奶奶和祝相濡昨天晚上也在熬夜，没有睡好。
祝颂和祝菲蓉就更不要提了，都是彻夜未眠。
饭桌上大家都提不起劲，气氛很是安静。吃完饭之后，祝以恒直接说：“奶奶，爸，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得上楼去补觉了，我都没睡一会儿。”
祝相濡正要挥手让他上去，三奶奶却忽然说：“以恒，等一下。”
祝以恒打了个哈欠，又转了回来。问：“怎么了，奶奶？”
“你坐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三奶奶无论对祝颂是什么态度，哪怕是刚刚把祝颂或者祝蕊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转脸对祝以恒的时候绝对是一副慈爱的笑脸，很少像现在这样这么严肃的表情。
祝以恒心想：该不会是昨天晚上玩到太晚回，所以惹三奶奶不高兴了？
但又觉得不可能。不管三奶奶是不是对自己回得晚心存不满，也不可能在大年初一的上午来教训他。
三奶奶缓了缓，说：“原本今天大过年的，我不应该问你这些……”
这句开场白一出来，祝以恒莫名的觉得现场的气氛好像是凝固了一般的沉重，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特别是祝菲蓉，脸色剧变，连嘴唇上的血色都退了些去。
祝以恒的瞌睡都被这样的气氛吓醒了一半，一脸懵懂地问：“三奶奶，你要问我什么事？”
三奶奶摸了摸他的手，说：“以恒，你是个好孩子，不要骗奶奶，行不行？”
“我为什么要骗你？到底什么事啊？”祝以恒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对于发生在他回家之前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显得格外的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