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颂拧眉问：“你该不会想跟我讲鬼故事吧？”
“哈？你怎么知道？”
“滚。”
季明朗“哈哈”笑了两声，接着说：“逗你玩的，我像是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要不然，我给你讲讲技巧吧？”
“什么技巧？”
“怎么得到男人的心啊……展少是什么人啊，你想要在他身边长久的待下去，保持新鲜，不得用点儿手段？我跟你讲，我这儿可以供你学习的东西可多了……哪个国家的都有，足足有一个硬盘……你给我一个邮箱 ，我发给你……发给你精挑细选的……”
祝颂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真是不能相信这种人，嘴里简直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好在本来祝颂父母的墓地也就在半山腰，没有多远，挂完电话没一会儿就走了出去。她才刚刚走到大路上，就看到路上多一辆车。展承戈正靠在车门旁边打电话，眉毛微微地皱起，露出一些不耐烦的神情。
其实祝颂知道他经常会有这样的表情，但是只要发现有人在旁边，他就立刻把这样的不耐烦收了起来。
一转头，他看到祝颂，朝她招了招手。
祝颂走到身边的时候，他挂断了电话。展承戈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虽然他自己的手原本就是冰凉的，但祝颂在山上吹了很久的山风，脸蛋冻得苍白，摸上去就像冰块一样。
“很冷吧？”展承戈立刻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围在了祝颂的脖子上。
带着体温的围巾围上来的时候，祝颂的心里确实暖了那么一下。展承戈握着她的双手，拿到嘴边呵气。
祝颂笑道：“上车吧？为什么要站在外面挨冻？”
展承戈失笑，替她打开车门，俩人一起坐在了后座。
高崇坐在驾驶位，回过头来向祝颂打招呼：“祝小姐。”
祝颂朝他招招手打招呼。
展承戈把祝颂揽在怀里，两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轻声埋怨：“这么大冷的天，风又大，你一待就待那么久，也不怕吹感冒了。等一下回去，让阿姨给你煮姜汤喝，去去寒气……”
祝颂微微闭上眼睛，靠在了展承戈的凶口。之前冻得已经快要麻木的身体，这才慢慢地回复过来。
展承戈知道她一上车就要睡觉的习惯，干脆把后备箱的毛毯拿过来盖在她身上。祝颂微眯着眼睛说：“包得这么严实，等下下了车更冷。”
“先恢复下温度吧，我看你身上好凉。”
祝颂听了，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如果忽略掉上次和乔安娜逛街的场景，展承戈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完美情人了。天之骄子，长得好看，赤临市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还知道疼人，照顾女朋友的时候无微不至。
“颂颂……”见她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展承戈摇了摇祝颂的肩，“颂颂，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
祝颂原本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睁开了眼睛。
展承戈接着说：“我不应该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是我不对。”
祝颂抬起眼来，看着展承戈。
“别看我平时对人话不多，但我很少发脾气。别人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直接就被我放弃了。但是你不同……知道吗？我知道，虽然你没有说什么，但你心里气着呢。”
祝颂垂下眼睛，没有应声。
任谁被男朋友掐着脖子威胁，那感觉也不会好。
从一次在床上的疯狂举动，到这次受了照片刺激后的大发雷霆，又掐脖子。
祝颂考虑了半晌，还是开口问：“展承戈，你是不是曾经受到过什么刺激？”
“嗯？”展承戈没有料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祝颂就又问了一遍：“我问，是不是从前遇到过对你打击比较大，或者伤害比较大，甚至一度感觉到绝望的生活变故？”
展承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就是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在你的心里有一只野兽，或者魔鬼，被你压在你的内心深处，轻易不会让它冒头。但是，一旦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与这件事情有相着的事情的刺激……那头野兽就会控制不住地跑出来了。”祝颂想了半天，才组织好了语言，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
这几天她其实都在想这个问题，但一开始并没有想直接去问他。今天展承戈亲自找到自己，温语软话道歉，她才改变主意，有勇气把心中所想的问题直接地表露出来。
她说完这话之后，有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里，没有听到展承戈的任何回应。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看向展承戈。发现他此时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好像刚才祝颂没有说任何话，又或者他完全没有听到。
“承戈？”
展承戈听到她叫他，才才抬手，习惯性地推了推自己并没有下滑的眼镜。缓缓地弯起嘴角，看着祝颂问：“你的意思是，我心理有问题，对吗？”
虽然他的语气是温和的，表情也带着笑意。但祝颂总觉得那双眼睛你盛着的笑容是假的，因为那笑没有到达眼底，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凉意。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祝颂莫名觉得有些渗人。立刻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你是不是……”
“没有。”展承戈这回不等她说完，直接就打断了她，“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如果你一定要问，什么样的生活变故对我有重大的打击……那就应该是我母亲的去世了。我妈走后，我改变了很多……”
听到亲人离世这样的事情，祝颂不由得同病相怜地握了握展承戈的手。
展承戈接着又说：“颂颂，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动手，我也承认我失去理智了。对不起……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愿意原谅我吗？”
言下之意和明显了，展承戈并不认同她说的话。
他的生活可能真的没发生过像祝颂想象的那样打击大到绝望的事件；但也有可能，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