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十八年了,姐姐的样貌一直没有变过,以前,我以为姐姐是天上的仙……”
“姐姐是鲛人,我说的对吗?”
少年垂眸,他的手指轻轻衔去她面上的泪珠。
“你早就怀疑我了?”
“我看到了姐姐身上的鳞片,有些好奇,便翻了翻古籍。”
“传说来到陆地上的鲛人,皆是心有所爱,才褪去鱼尾,幻化出双腿。”
“姐姐又是为何人而来?”
花泠一言不发。
少年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柔柔笑意,此时浅淡的瞳眸之中,却显出阴郁之色。
“姐姐,如果那位祁远将军知道你是一个鲛人……你猜,他会怎么做?”
少年此时的嗓音如同恶魔之语,无端让人心底发寒。
花泠的身子一僵。
他凑近她耳边,雪白的牙齿咬合,衔住软肉,低声说道:“姐姐乖……不要妄想着逃离我身边……”
他知道的可真不少。
连祁远都知道了。
她还能说什么?
面前小姑娘沉默了一瞬,突然就露出美得夺目的笑。
“小离儿不怕我,真好吖。”
少年的动作一顿。只感觉自己的一腔质疑尽数打在了棉花上。
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战战兢兢,在小姑娘面前,似乎永远都只是孩子的胡闹。
少年敛住那些阴郁神色,白皙指尖轻轻划过鱼尾。
“那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一个时辰吧。”花泠舒舒服服躺在咸水里,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太漫长,少年乖乖等着,神情竟有些委屈。
花泠直接舒服的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花泠躺在床上,身边并没有少年的影子,她松了口气。
“凉凉,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开我身上的毒?”
【大人,很抱歉,凉凉没有。】
花泠蹙眉。
看来只能把她的海纳百川袋传召过来了。
只是这样有点慢,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元宵节灯会。
她识海中的神识微动,化作一缕白光,突破小世界的禁制,窜回天界。
小姑娘闭上眼睛,身体陷入沉睡。
她这么一睡就是两天。
神识回归的时候,小离儿抱着她,哭得伤心,眼眶红的吓人。
“姐姐你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以防他耍赖,花泠连忙睁开眼睛:“你说的那些可是真的?不许骗我。”
“我还以为姐姐死了。”见她醒来,少年微微怔住,眼眶里还蓄着没有掉落的泪。
“我只是睡了一个比较长的觉。”这好像是自小离儿长大后,她第二次看见她家崽哭吧。
第一次是,有次她溜出去玩,时间不小心有点儿长,忘了报备,少年以为她抛弃他了,她快快乐乐回家的时候,看到他偷偷抹眼泪。
“姐姐好犯规,只有我一个人这么伤心。”
少年垂眸,掩盖住红的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狠狠咬上她的肩,惩罚似的,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