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见木惊晓又倒了下去,冬诺一声惊呼。刚刚听他们俩的对话,冬诺也替自家公主委屈,但是......敢怒不敢言。
微微叹了口气,萧暮风把木惊晓放回榻上,沉声道:“苍大夫!”
那个老头子似乎已经看惯了桥段,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走了过去,把东西从自己的药箱里一一拿出来,给木惊晓把脉。
“苍大夫,我家公主怎么样了,可有大碍?”冬诺急红了眼眶,蹲在床边紧紧握着木惊晓的手。
萧暮风同高旭站立在一旁,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病榻上的人的脸上——长睫上仍有潮湿,睫毛三两根地黏在一起。更加显眼的,是从她眼角绵延出去的那道泪痕......
除了刚刚看到她落泪时的短暂惊诧,他更惊讶于她的隐忍和倔强——若非她意外晕倒,那滴委屈的泪,或许这辈子他都见不到。
她倒入他的怀中之时,他的心头莫名一颤,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了一般。
不经大脑控制,他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那滴璀璨。原本滚烫的泪水,此刻,仿佛被窗外的冷月冰封了——指尖微凉。
萧暮风抬手,盯着那刚刚沾过泪水的指尖,空无一物。
“姑娘不必担心,公主并无大碍。”苍大夫将东西按顺序放回,安抚冬诺。
“她这是什么病灶?”萧暮风问。
收起药枕,苍大夫又端详了一遍木惊晓的气色。“公主身子骨本弱,今日未曾进食又劳累过度所以体力不支。加上......”苍大夫看了一眼萧暮风的脸色,似乎鼓足了勇气继续说了下去,“加上公主调息时怒火攻心,导致气息紊乱才又倒了下去。”
怒火攻心......萧暮风脸色变了变。看样子她是真的气急了,或许......她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呢?
“有劳苍大夫。还请大夫这几日暂居府上,替她疗养身体。”
“这该当自然。”苍大夫站了起来,微微弯了下身子,下去了。
看木惊晓躺在自己的榻上,萧暮风终是没说什么,淡淡地吩咐:“高旭,带冬诺姑娘下去安顿。”
“不,我要守着公主......”冬诺有些不乐意。把木惊晓独自留在牧王殿下的房里,在冬诺看来,相当于把她丢进了龙潭虎穴。
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旭不耐烦地推了出去:“别一天到晚瞎担心,我家王爷又不会把你家公主给吃了......”
说话声渐远了。
苍大夫开了服药,等药期间,似乎总觉得有什么看着难受——
萧暮风吩咐婢子打了盆温水来,撩起衣袖,挤了一把方巾,轻轻擦拭着木惊晓的脸,把那道刺眼的泪痕从他的视线中擦去。
自嘲地笑了笑。陵州国长公主第一天来就被自己气病了,看样子明早上朝是免不了一顿骂了。虽然他从未把皇帝放在眼里过,但是站在国与国之间的交好层面上来说,这件事确实是他做得欠妥。
榻上的人安静地睡着,双目紧闭,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正在做一个梦,恬静而美好。
坐在塌边的人,又习惯性地从胸口处掏出那根发带,目光灼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