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入狱了,却并不是不能出来。
慕天尧曾经表示过原谅顾淮当初的所作所为,也曾交给他一份保释合同,只要顾淮愿意,他可以随时出来。
但是,之前他却一直不能自我释怀。即使慕天尧原谅了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那时候,他想,如果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原谅,那么内心是绝对无法安然的。
但今天,易临的到来,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易临告诉他,季若被绑架了,他们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他到底是用了那份合同,从监狱里出来。
季若与他相识多年,在相处的过程中,他对她也有了一份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不敢深思,也不愿细想,他所能知道的是,季若在他心里有一定的重要性。所以他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在听到易临对他说起的慕天尧提到的地点时,顾淮微微一愣。“没想到是那个地方。”
“你知道?”易临挑了挑眉,看着顾淮。
“你说的天湖仓库,就在天湖附近,那里曾经发过几起命案,都是失足落水而死,后来就被警察封了起来,也就很少有人会去,到现在,大概是没有多少人会记得那个地方。”
顾淮的话在易临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顾淮去过很多地方,也懂得很多讯息,对这个城市了若指掌,所以,他才会想到他,才会亲自过来找他帮忙。
顾淮说完后,整整了衣服,指着前面的一条路说:“你先直直开去,然后向左转,一直向前,到了天湖之后,我再跟你说怎么走。”
“嗯。”
易临专心地开着车,他想容风应该已经通知了警察,大概也找到了这个地方。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仓库里,两个人被绑在了椅子上。她们的眼睛和嘴巴都被黑布绑住,没办法看到东西,也发不出声音。
四周站着七八个人,嘴里叼着烟,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到来一样,轻轻地踩着脚尖打拍子。
铁门被人用力推开,里面的人好似惊弓之鸟般被吓了一跳,然后看到来人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破开大骂道:“不是说好了,自己人就先喊个暗号再开门!你要吓死兄弟几个啊!”
进来的是一个小光头,他挠了挠头,“是先生不让我喊的。”
鸭舌帽男“咦”了一声,把嘴里的烟扯下,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了踩,说:“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一会儿呢。他人呢?”
小光头说:“先生说里面烟味大,他不想进来,要咱们把那两个女人分开,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
天湖仓库的面积很大,四周也是山也是水,附近还有荒废的场子。
鸭舌帽男好像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样,耸了耸肩:“照那人说的去办吧。”他说完,向一旁的人使了使眼色,就有两个男人走到慕芷的身边,一把架起她。
“唔唔——”
慕芷听到他们的对话,感觉到自己被人架起,急得出声反抗,使劲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一旁的季若也有所察觉,跟着挣扎起来,被另外两个人紧紧按住。
“快快!把人带走!”鸭舌帽男烦躁地催促着。
不一会儿,仓库里就只剩下季若一个人的声音。
鸭舌帽男见她挣扎得累了,走到她身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笨女人,安静点,不然我就先杀了你那个女儿。她那么小的年纪,你应该也不愿意她出事吧?”
季若听到这句话,吓得浑身抖个不停,乖乖地点了点头,没敢再继续反抗。
鸭舌帽男满意地放开头,朝一旁的小光头招了招手。
小光头凑了过去,就听见鸭舌帽男压低声音说:“你去告诉那个人,那个小孩放在那间木屋里,他要是想去看的话,就让他自己过去。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先把钱付了,付一半也成,免得到时候他翻脸不认人,我们一无所获。懂了吗?”
“懂懂,我这就去。”
说完,小光头就跑开了。
慕天尧到天湖仓库附近时,花了整整四十五分钟,对方只给了他一个地点名字,也没说这个地方在哪里,要不是路上有易临打电话来说明,他估计要瞎跑四五个地方才能找到。
不得不说,这里当真偏僻得很。
以往住在这附近的居民,早已搬走了,附近空荡荡的成了一个废区,沿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慕天尧到了目的地后,仍然没办法找到那个仓库,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再询问一下,却见手机竟是没了信号。
他一愣,心急更加焦急。没想到对方会选这么个破地方,那他可要怎么找人!
他烦躁地拿起手机,朝四周走了走,等走到一块石头边时,竟意外有了信号,而同时,对方也发了条短信来。
——是仓库的具体所在地。
慕天尧稍微放心,他回头看了看四周,却没有没有什么人,如果自己在这里出事的话,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就算后来知道他失踪了,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查到。
这里还真是个作案的好地方。
慕天尧想着,就把手机放进兜里,朝指示的地点走去。
小光头跑到仓库旁边的一棵树下,那里站着一个人。
“先生,大哥说那小孩在那间木屋里,让你自己过去。”
那人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将烟扔在了地上,随意碾了两下。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过去。”
“那个,大哥说,能不能请先生先给我们那个……”小光头支吾着,似是不知道要怎么提这件事。
男人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早就准备好了,拿着吧。”
小光头接过那个信封,连连道谢,然后就离开了。
男人抬起脚,朝木屋走去。
还没走到里头,就听见一阵婴儿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他脚步一滞,随即推门进去。
门里并没有多么干净,一走进去就能看到一张桌子。那是一张四脚桌,上面放着一件外套,外套上躺着一名哭啼的婴儿。
才几个月大。
男人朝婴儿走了过去,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低头仔细地看着孩子的面容。
“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男人低喃着,“本来我应该将你掐死,因为你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但是,我看着你,却又觉得你跟阿雅,也有那么几分相似。”
“是我太思念她了吗?”陈风自言自语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