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脚镣在石板地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霍相思吸了吸鼻子，鼻梁骨一阵刺痛，果然是断了吗？
左右牢房的铁质牢门上一人多高处用铁条封了一扇窗，里面不知道关着什么人。
押送她的狱卒也不催她，任她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打量，走到一个拐弯处，一扇铁门挡住了去路。
“这里就是了。”狱卒说完打开门锁还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霍相思嘴角动了动，大概这是世上最特别的邀请了。
“你可算来了，我都快发霉了。”门开了半扇，于灵素正趴在桌子上抬头看她。
狱卒打开她的手铐脚镣随后锁了门离开。
霍相思活动了一下手脚打量了一眼这间特殊的牢房，床铺桌椅板凳都有，甚至还有洗漱的地方。
“你这看着也不像坐牢啊？”她走过去按了按床铺，被子挺软她顺势歪了上去闭上眼睛。
“哎，再不像也是坐牢啊，你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话我都快成哑巴了。”于灵素从桌子上起来靠墙看着她，“你怎么了？被人打成这样。”
“一言难尽。”这么一躺下来她把知道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动都不想动一下。
“你在哪儿被抓的？”于灵素走过去看了看她脸上的伤，伸手捏捏鼻梁骨，“还好没破相，吃点药就好了。”
她从身上摸出来一粒药示意霍相思起来。
“我是自投罗网，我要是不来，你们两都出不去。”霍相思爬起来靠着床头把药吃了随后一歪抱着枕头就想睡觉，真闭了眼想起来的都是明玄离，他把她带出花镜阁之后遇到了灰衣人。
他让她自觉主动去投案，然后带着救出来的人就走了。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到底怎么了，长得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只得出一个结论，这样也挺好，相忘于江湖。
“那就好，你今天歇歇，明天我们就能出去了。”于灵素放下心来。
“金九鸣呢？”
“不知道，应该是分开关押的。”于灵素说完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底下的砖墙似乎动了一下。
“什么声音？”霍相思爬起来看了看于灵素，“牢房里有老鼠吗？”
“不知道。”不过她也吓了一跳，看来那个砖墙后头真有一个老鼠窝。
霍相思从床上下来拎起桌上的烛台在那块还在移动的墙砖边蹲着，砖墙慢慢被抽走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空洞。
两人屏息凝神，悉悉索索有什么东西过来了，霍相思手里的烛台对着刚伸出来一点的东西砸了下去。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痛呼声顺着地洞传过来，听着就让人手疼。
“好像砸到人了？”于灵素听了听那声音，“还是个老头，不知道手指有没有断？”
“应该不会，我也没多大劲儿。”她刚才那一下子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烛台又硬，隔壁的手指肯定是保不住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身体里暴力的部分越来越明显，心好像也变得越来越硬。
“哎，你有没有事？”于灵素趴在洞口喊了一声，对面没人说话。
霍相思起身要走，隔壁传来一句嘟囔声，“好熟悉的味道……”
两人互看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点心，霍相思起身把点心端过来，“想吃吗？”
“想想……好久没闻到了，老夫甚是想念。”说完一只满是泥灰的手伸了过来掌心朝上手指瘦骨嶙峋向外长，看着不像正常人的手。
霍相思拿了一块点心递过去，老头接过去一会儿又伸手，霍相思把盘子里的点心一股脑都给他倒在手上，“没有了。”
那头等了一会儿把砖墙推了回来，一起推进来的还有一个小亮片，她捡起来看是一小块碎银经过长时间的打磨做成的小银片。
“也不知道这老头在这儿坐了多长时间的牢，牢里又没有工具肯定是手工打磨的，没有三五年肯定不行。”于灵素瞅了一眼霍相思掌心的银片，啧啧称奇。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大理寺的牢房她待过，难道是什么特别关押处？
“不知道，我两是被蒙着眼睛带进来的，来了之后就这么干等着好几天了。”于灵素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很快要离开了吗？其实是我在衙门找了个活儿，当仵作。李捕头那天就是接我的。”
“我本来还想着这下可以不用饥一顿饱一顿了，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的衙门公差肯定要泡汤。”她说着把把头发十分郁闷。
“李捕头应该会给你说情的。”霍相思说完翻身靠进床铺里侧睡了，她其实是被马车给一路带进来了，到了牢房门口有人给她带上手铐脚镣送进来的。
她临进牢房时看了一眼天空，这里的方位应该是西南，难不成真是关押特别犯人的地方？可他们三个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除了干了两件特别的蠢事。
不过敢谋杀太后也是特别大胆了。
她一觉睡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头顶的铁窗泛着天光，于灵素在桌边捣鼓东西。
“什么时辰了？”她坐在床边浑身瘫软酸痛。
“酉时了。”于灵素回头看她一眼，“你还真能睡，吃饭都叫不醒，我给你留了饭菜，虽然凉了不好好歹能填饱肚子。”
“谢谢。”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要不是反应快弯下双膝，她就不仅仅是跪到地上了，鼻梁这次肯定得断。
“你怎么了？”于灵素赶紧回身把她扶起把了把脉，“你这气血怎么亏得这么厉害？”说着翻了翻她的眼皮，“缺血缺得厉害，赶紧躺着多多休息，等我们今天出去我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霍相思就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看了看掌心深深的伤口，估计是放血多了。
她拿着筷子吃饭，砖墙又动了，“还有没有好吃的？老夫也饿了。”
霍相思提着鼻子闻了闻，“我是不是鼻子坏了，怎么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醉生梦死掺了血的味道，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你鼻梁肿了，可能影响了嗅觉。”于灵素说完将盘子里的点心端去给了隔壁的老头。
哦，霍相思心说可能是的，结果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