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思看了一眼屏风边摆好的小鼓，羽箭梅瓶还有纸笔，对于汴京世家女子的游玩项目也有点好奇。
“纸笔用来做什么？”总不会是计数的吧。
“看需要，可以写首诗也可以画画还可以题一笔字。”卫菀之说完瞧了霍相思一眼，“我记得教书艺的老夫子还夸你进步很大，想来霍姑娘现在的字一定自成一家，别有韵味。”
“勉强能看，实在不敢献丑。”霍相思浅浅一笑没接卫菀之的激将之法。
“郡主可曾玩过这些游戏？”卫菀之拾起一支羽箭瞄准了梅瓶投掷过去，羽箭稳稳当当直入梅瓶细长的瓶口里，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不曾。”明姝说完也学着拿了一支羽箭投掷过去，羽箭直接越过梅瓶掉在地上，一连三支皆是如此，明姝气得直跺脚。
“郡主莫急，这个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控制好力道多试几次就能成。”卫菀之耐心地给她解释着。
霍相思有种自己略微碍事的感觉，遂趁着饭菜还没上来出了房间。正是饭点，酒楼里人来人往，她信步出了酒楼走到济世堂对面的铺子里打听情况。
卖果子的老板在她买了两包果子后热心地告诉她，她前脚刚走后脚济世堂就关门了。只看见一个伙计从前门离开，其余的倒是不知。
“这铺面是谁家的？”她捏了一口果子吃起来。
“不知道，我也不好打听这个。”老板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跟老板道谢完她拐去酒楼，遇上了熟人。江芷跟着几个佩戴菀花簪的女子也正好抬脚进酒楼，她左思右想觉得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所以后退两步转身欲走。
“霍相思，你见着我们为什么掉头就走？”江芷的小尖嗓嚷嚷得酒楼门里门外的人都看过来，仿佛她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江芷的事，所以没脸见人。
“江姑娘，我路过这里，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诸位应该是去楼里吃饭的吧？我刚才看见卫姑娘好像也进去了。”霍相思瞧着江芷一身秋香色的外衫火红色的石榴裙就眼皮直跳。
“菀之也来了？那我们快进去吧。”另外几个女子提着去裙摆就往门里进。
霍相思觉得这下应该能清静了，结果江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三步两步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一起去吧。”
要不是两个人在街面上拉拉扯扯实在难看，她真想拔腿就跑。
等她提着果子被江芷拉进雅间时，明玄离已并不在房间里，她木着一张脸落在人群后头进退两难。
卫菀之言笑晏晏地给众人介绍着明姝，七八个女子纷纷笑着加入了游玩的行列，她立在门边正要往里凑凑，后领子被人拉着给提到了门外。
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明玄离，索性快步退到门外，“王爷，你有何事？”
“陪本王去吃饭。”明玄离背着手看了看她手里的果子，“饿了？”
“我不去。”说完她抬脚往楼下走去。
“你是想玩游戏吗？那本王陪你。”
“是。”霍相思不等明玄离张嘴说话先服了软，明玄离笑了笑先一步往楼下走去，她跟在后头皱着眉头。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江芷从门边走出来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明玄离带她吃饭的地方竟然就在醉生梦死对面，她看了一眼窗外醉生梦死的门口，那个伙计依然在门里打盹。
“王爷为什么会选这里吃饭？”她退回桌边抬头问道。
“饿了，正好有家酒楼而已，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明玄离拎着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莫非你有什么关于醉生梦死的特别情报想要与本王共享？”
呵呵，霍相思拿着杯子喝了口茶没说话。
明玄离屈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别用这样的表情对着我。”
“哪样？”她急了，抬眼看着他皱起了眉头，“王爷，招惹我的是你，后来说当路人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明玄离却根本没理会她这炸毛的表现，瞧着她气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反倒眉毛一挑带上了三分笑意。
她心里的无名邪火蹭蹭蹭就窜了上来，“你笑什么？”
“本王以前在封地的时候养过一只花豹，小的时候被逗得心头火起就会炸毛，跟你现在倒有几分相像。”明玄离端着杯子喝水，轻飘飘地抛出这么一句话，听得她生气也不是不生气又憋屈，遂干脆冷哼一声别开脸。
“本王如果说后悔了呢？”看着她似乎真生气了，明玄离正色着问道。
“世上没有后悔药。王爷，我感激你不论好的坏的，但是请你以后别招惹我。”霍相思转过脸来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那你能告诉本王昨天晚上你到底碰见什么了吗？”明玄离像是根本没把她的断然拒绝放在心上，直接转了话题。
她呼了口气想了想说道：“王爷还记得您第一次去司天监时把我救出来的哪个院子吗？”明玄离点点头，“那里面被人做了很多布置，还关着一个人。我遇上了锦竹和她的主子。”
“允了你什么好处？”明玄离看着她的眼睛，神情端正起来。
“说送我一份大礼，让我耐心等着。”说完她抬眼看着明玄离，“王爷，我觉得我们被告知的当年的事情有问题，好像是被人刻意曲解过的一样。也许真相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猜的没错，所以以后不管发现什么最好都来跟本王商量商量，不要傻大胆多管闲事。”
“王爷，当年那么多皇子只有您跟圣上留下了，您知道为什么吗？”霍相思瞧着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他看她一眼，“还能是因为什么，本王命大呗。”
霍相思也说不清面临的一团乱麻究竟哪一个才是解开困境的关键，对方怎么会这么草率就让她知道了那么多？还有那人明里暗里暗示皇帝才是幕后黑手，她能帮他们什么忙？
“回魂了，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本王这张皮相还不错？”明玄离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王爷，您身上有乌木珠吗？”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灼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