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到朱主任家里时是晚上七点,二人习惯性的谈起林杰。
“我也只能这样帮他了,撑不撑的下去全靠他自己,这人又可怜又可恨,有钱时贪大、没钱时还贪大。可怜他老婆和孩子,再这样下去可能饭都没得吃。”朱主任说。
“做生意人都这样人心不足蛇吞象,特别是赚过大钱的人,这和当过大官的人一样,卸了职也放不下架子。”聂荣说。
“你提醒他没有,这人和迷途羔羊似的,需要人点醒。你和他同行说话有说服力些。”
“和他提起过,可人志向不同环境不同,我只能旁边说说。我和他说:我做了七、八年的机械加工,发觉是又苦又累,投入多见效慢,还说如做餐饮有的吃,做娱乐有的玩,现在是一头也没图到还欠钱。我是后悔了。还劝他趁着投入不多赶快收手,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聂荣表示道。的确也是这样,人对一件事有兴趣或自认为很有把握时,旁人的提醒和阻拦是起不到作用的。何况这涉及到钱。所谓知难而退都是自己的悔悟和自愿的退却。听从劝告、除非你有比他更强硬的手段,比如:恐骇、威胁和法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有在他受了挫败和打击之后,才会有作用。
“他没说什么吗?”
“他显得很无奈,说什么即便是悬崖也得跳下去。”
“他己经跳下去了。现在百分之七十案子都是经济案,这些经济案中百分之八十涉及拖欠款。就是说现在做生意久钱不给己是常态,别人我不说,可他林杰我还不知道几斤几两,说的形象点是,打个喷嚏也能把他吹爬下。我不喜欢这种人,心大没本事,胆大又运气不好,上一跤摔到牢房里去了,我看这一跤又不远了。这人没记心。”朱主任叹息着说。
“他有他的想法,想把生意做大,可现在做生意不同以前,做的多欠的多,他好象忽略了这点。”
“坐轿子摔下来,又急着爬上去,你倒是歇一歇。再摔一跤我也没办法了,每次看夫妻俩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可怜又可气。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当下最重要是什么,是吃饭。吃饭都成问题却总想着发财,想发财也没错,可你不能拿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说是吧!。”朱主任有点气恼地说。
“朱主任,实际上现在大多数生意人,都是拿肉包子打狗,这没办法。林杰也没错,只是这事搁在别人身上是顺理成章,做生意那有不投入的。轮到他这事好象不行,鲁莽了一些,原因是他迫切需要赚钱。有点象动物园里被围观的一只猴子,才重重摔了一跤,又去爬高。你太关注他反而会对他产生不信任。”
“与信任无关,我讲事实,你做事前要考虑自己,是否有这能力,只能挑一百斤你去挑二百斤不是找罪受吗?而且林杰总在寻求别人的帮助,自身能.力又不够,这会让人产生反感和不信任。人只相信哪些成功者和自身有能力的人,你要让人尊重你,就不要去求人。”
“也是、他经不起摔,我也发现了他现在只适合做偏小点的生意,而且回款要快。”聂荣附合道。朱主任这些话很在理,可真能做到这点的人不多。生意人和赌徒一个心理,他们喜欢冒进,盲目地自信並抱有侥幸心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他们确信。
“他能维持现状己经不容易了,发财不是凭一己之利瞎搞,要靠时运,象八十年代股票才上市时,象九十年代初的期货,这几年的房地产、互联网。现在这时代只有高科技,不象早些年的凭胆大和吃苦耐劳、投机取巧就能发财。”
“发财是发现某个机遇而且走在前面,这对普通人实在太难了。我们只知道这件事有利可图便去做,做之前后果都不去想,正如路上一沓钞票,你会赶忙去捡。人是有多条路走,才可以选择。只有一条道走只好走喽!”
“你生意怎么样,上次写了哪张条子付了多少钱?”。朱主任问的是一个多月前,让市委丁秘书长写的哪份,要柴油机厂厂长付钱的哪件事。
“免强吧!只要撑下去就算不错,钱到手马上就用了。要付材料费、要发工资、开发票还税、水电费,反正钱不夠周转。上次哪张条子给了厂长,他说会想办法付点钱。”
“现在都困难,前一向哪做电线的小张,经我介绍在农村信用社贷了八十万,不然就垮了。”
听朱主任这话,聂荣心里一动,是啊!可以找朱主任帮忙贷款。这想法不是才有,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到有机会时一定把这想法提出来。朱主任说完这话也看着他,估计也查觉了他的异样。
“能有关系贷到款肯定好,生意人不象平常人,口袋里一百元钱可用一个星期。我正常开支是一天消费不少于二千,出了门就要用钱。”聂荣毫不掩饰地说。没找朱主任帮忙贷款,是聂荣有他的想法,这人不要让人厌烦你,不要让人防你,除此你还不能让人看透你。就拿朱主任和聂荣的关系来说,虽是聂荣巴结朱主任,但是聂荣求他时候不多,不是关健时候、不是大事,他不开口。正如朱主任说的:求人的人就让人看不起。聂荣是好面子的人,他注意这个方面,而且特别在意。所以二人关系近乎于知心朋友,朱主任比聂荣大十五、六岁,以兄自称,常对聂荣说:叫哥行了。可见二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朱主任老婆有事出门去了,二人聊了一会快八点时,聂荣稍朱主任去歌厅唱歌。二人出门下了楼走出市政府大院。
步行十多分钟到了盈云路,沿街有十几家歌厅。这里是市中心繁华地带的一处偏偶的路段,由于不是主要道路,过往的车不多行人也少,但到夜晚这里是灯红酒绿人来人往。聂荣带朱主任进了一家叫“莺莺燕燕”的歌厅。
女老板娘三十多岁,打扮的靓丽风姿绰约,身材也很好,聂荣来过几次与老板娘熟,另在这些地方玩,一般都是熟客。
“去哪发财了!好久没来了。”老板娘眼晴打着闪的亲昵地说。见聂荣带了一个人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职业司惯似的在判定对方身份。“要什么服务?”未后她问。脸上露出馋媚的笑容。
“叫一个小姐陪、上楼去唱歌。”聂荣说。
老板娘不一会叫了二个小姐过来。聂荣叫一个小姐陪朱主任上楼去了,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要什么服务,这里都有的。”老板娘站在他跟前说,旁边还一个小姐站着。不知别的男人的反应,但聂荣对这种事兴趣不大,除非是特别寂寞的时候。
“我先坐会,有事再叫你。”聂荣说。
“你想打牌吗!打牌很好玩的,我叫小姐配你打牌,你看怎样。”老板娘勾引他的说。
“打牌很好玩的,保你开心。”小姐也在旁边说。
所谓打牌也是借口,实际是变相的一种色相游戏,输的一方以脱衣为惩罚,输一盘脱掉一件。聂荣瞄了一眼小姐,见她穿的不多。从事这行业的小姐,以性感为主,穿的又少又袒露好招徕顾客。
“我坐一下。”
小姐见顾客不为所动,有点异外睨了二眼走了。老板娘陪着他坐了会儿后,招呼新来的顾客去了。
坐了一会聂荣走出歌厅来到外面。风凉凉的街道上停满了车,歌声徐徐传来。聂荣有贞男意识,不喜欢娱乐场所放荡的女人,这些有钱就甘于被奴役的女人,虽漂亮但己如被沾污了的花朵,显得俗气的媚丽,珍宝所以贵重是稀有的同时,不会任人玩弄,光芒绽放只供人仰望。聂荣在这条街上的歌厅里,碰到过一个认识的女人,这女人和妻子熟,离婚后就从单位辞了职。儿子归女方,据说这女人把儿子放母亲家带,临离家时对二岁孩子说:妈赚钱去了,賺了钱就回来。不想在这种场所遇见,当然双方都装着不认识。在这条街聂荣还遇见过一个朋友的女儿,女孩十五、六岁正读高中,成缋很好。女人为生活所迫或受了钱的诱惑,多会走这条道,一条出买人格和灵魂的路。钱的作用可以满足欲望的同时,也能争到名誉,大多数人看人的标准就是:你有钱吗?有权吗?。名利是伴着人类生长的,如果一个人不重名利,哪么他多半有比名利更大的理念,也可以说是超过了名利的影响。这些人中有政冶家、科学家、文人、志士。也有好吃懒做的过得浑浑噩噩的人。人一旦走上生财之道,便注定、为己之利损人利己,也会为钱出买灵魂。
在这条街上走了一个来回,可以看见声色犬马的,洋洋得意的男人在高声说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扭捏作态。得意男人喜欢到这种场所来玩,这里可以放浪、尽情的放浪。走回歌厅坐了一会儿朱主任出来了,聂荣付了钱。
往回走的路上人迹稀少。隅有二个人也是勿勿而过。
“没事到这里唱唱歌还是很好。”朱主任显得很满意地说。
“是。这种地方适合压力大,心情郁闷时来放松放松,我有时愁的慌来这里,过后情绪感觉是好很多。人愁闷的时候到这里来,保准茅塞顿开。”聂荣说完听见朱主任笑了一声。
“你常来吗?”
“有时陪客戶有时陪朋友,现在人要求高了,追求精神享乐。”
“这些地方也不是不好,看你自己把握,唱下歌跳跳舞对身心也有好处。老板娘跟你很熟?”
“她跟所有顾客都熟,生意人特别是做服务娱乐行业的女人,脸可以象花似的娇艳,嘴似密的甜。”
“生意人有喜气相,一般人也做作不出来,这富贵相就是富贵相。”朱主任显然对歌厅老板娘有很好的印象。女人靓丽的外表和雍容华贵的气质,能让男人过目不忘。
“娱乐项业暴利,老板娘都很有钱,这女人有钱长相上就看得出。皮肤白嫩年轻貌美,身材也好。特别是从事这种行业的女人,懂得男人,会打扮,知道男人的喜好和想法。”
“女人一定要心善,女人心善不管干什么,从事什么行业,都值得尊重。”
这句话有理,聂荣定睛看了看朱主任,听出这话里有话,但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每个行业都有好人吧!”他回答了这么一句。
走到市政府大院门口,聂荣看表是晚上十一点过了,他陪朱主任进了大院,到了楼下本要告辞,可朱主任让他上楼去喝杯茶,並说:“见你嫂子别说唱歌去了,女人心都小,你和他说实话,她又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搞得又是几天不愉快。你说帮你去找丁秘书长了。”进门见朱主任老婆还在看电视,见朱主任同聂荣进来,只对聂荣笑了笑。
“怎么忙!上哪去了。”
“小聂有事去丁秘书长家了。”
“怎么晚他不睡觉吗?”
“坐着坐着时间就过了,又在外面溜了二圈。”
“是外面街上女人漂亮些吧!”朱主任老婆开玩笑地说,並打了二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