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暘说道:“楚大哥,照你这么说,那些传说就是真的了?”楚印轩摇了摇头说道:“真假我倒不关心,我只担心这消息一经传出,又将在江湖上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到那时,又会有无数人为了这所谓的神技,妄送性命啊!”李潇暘一听,这才明白楚印轩所想,于是也跟着沉默了下来。楚印轩见李潇暘不说话,便笑道:“幸好那裤子已经烧了。无论真假,也已无人知晓了。”说着,楚印轩双手成掌,将那破衣压在双掌之间,微微一放内力,随即双手放开。只见那破衣随即碎裂成灰点,随着一阵寒风,扬天飞逝。“哇!”李潇暘见状,称赞道,“楚大哥,你这功夫可真厉害!”“呵呵,雕虫小技而已!”楚印轩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以后必能成大器!”
两人一直聊到天黑,才打了些柴火下山。第二日,两人又上山来。上山之时,楚印轩还与李潇暘比试了一番轻功。一开始李潇暘不答应,只是连连摇头道:“楚大哥,你别跟我说笑了。我这本事怎么敢跟你比啊!”楚印轩却笑道:“学武之人,怎能比都不比便认输了。而且,你不与我比,你又怎么知道差我多少?差在何处?如何长进?”李潇暘一听也觉得有理,便说道:“好,我就跟你比试比试!”楚印轩说道:“这才是有志之士!”说着,两人便向山顶飞奔而去。起初,李潇暘还能与楚印轩并排而行,但没有多久,便渐渐落在后面,且越落越远。约莫小半个时辰,二人便到了山顶。李潇暘重重地躺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说道:“楚大哥,你实在厉害得紧,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练成你这样啊!这更妙的是,这一路上山,在雪上都看不见你的脚印,就只有我的!”
楚印轩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一两日就能达到我这般本事,你不用十年自己便可悟出神技了!”楚印轩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李兄弟。有一件事,我要你一定要谨记于心。”李潇暘双手支撑起上身,问道:“什么事情啊?”楚印轩正色道:“以后如若有人求你帮忙办事,你不可随口答应。你须先问清是何事,分辨是非之后,再看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做到,量力而为之,知道吗?你要知道,自不量力不但帮不了别人,更会害了自己。因而,每次帮人之前,先将二者细细衡量过后,再决定是否出手。否则,你单凭义气行事,只会惹火烧身,枉送了自己的性命。”“嗯,楚大哥,我记住了。”李潇暘说道。楚印轩又给他讲了一些身在江湖需要谨记的道理,最后说道:“还要记住,不轻易对人许诺,更不能轻易对不仁不义之人许诺。”
一连五日楚印轩带着李潇暘上山打猎练武。楚印轩见李潇暘短短数日便将那套轻功掌握得收发自如、灵活轻盈,心下不禁暗暗赞叹他进步神速,一点便通。“李兄弟,这轻功,还有最后一式,我先传授口诀于你,今后练到何种地步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楚印轩继续说道,“我已将它编成一十六字口诀,你且仔细听好:‘气沉丹田,五体归心,万灵迸发,凭风降云,’。这第一句就不用我再做解释;第二句则是要你修炼之时,身首同时随心变换身法,互不冲突、互不违背,而相互辅助、相互补足。不以一招为一招,以五体同出为一招……”“楚大哥,什么叫不以一招为一招,以五体同出为一招啊?”李潇暘打断道。楚印轩说道:“以简单的招式举例而言——出拳,算一招;出脚,算一招;拳脚齐出,也算一招。单拳威力有限,双拳齐出威力却增一倍,脚也同理。其用意是,集五体之力于一处,迸发于一点,其威力犹如手脚并用。”李潇暘若有所悟,点头道:“哦。你这么说,我就好像有点懂了。”楚印轩说道:“切记,不能将其简单会意。古人云:一人之力,势单力薄;万众一心,则无事不成矣!”
李潇暘问道:“楚大哥,你的意思是,无论拳脚有多厉害,始终是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而只有集天下苍生的力量,才是无穷无尽的。是吗?”楚印轩双手一拍,说道:“说得好,李兄弟!当你真正能领悟至此境界之时,你这脚上功夫便算是大成矣!”李潇暘又问道:“那‘万灵迸发,凭风降云’又如何领会呢?”楚印轩说道:“所谓‘万灵’,就是天地之灵气,我们学武之人,修练之气与天地相通,与大地万物相通,是以修得天地万物之气,即‘灵气’,便可‘凭风降云’了。”李潇暘叹道:“我们凡人能修练到这种境界吗?”楚印轩笑道:“这个只是个引喻,但我们这些凡人到底能修练到何种地步,却没人能说的清楚。只有看你自己的本事与造化了。” 李潇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印轩继续说道:“我先教你如何汇五体之力于一处,化腐朽的身法为神奇!”楚印轩一直给李潇暘讲解至天黑,才与他一路下山。
又过了几日,李潇暘的轻功已经练到轻车熟路,但对最后一句却无法领悟。楚印轩喊住李潇暘,说道:“这轻功你算是真正练成了。凭此轻功,江湖上就算有些修为之人也奈何不了你。不过,你千万不可肆意傲慢,无端招惹是非。你如今这轻功虽然了得,但你若想练成天下一绝,至少还要修练二十年以上。因而行走江湖,凡事能忍让则忍让。如若不然,你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恐怕你会难逃劫数。”李潇暘连连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我不去招惹他们便是,反正我也不喜欢与生人来往。他若是来惹我,我跑便是!”李潇暘说着,又是一阵飞旋,随即落地。“以你的性子,我看你未必能不招惹他们。你总是喜欢替人强出头,这点你是改不了的了,跟大哥我一样!”楚印轩笑道,“但我既然与你以兄弟相称,自然就不能怠慢你。今日我传你一套身法。大哥生平本事不多,这算其中之一。”李潇暘一听,高兴地差点蹦了起来。
楚印轩随即说道:“你先别高兴,在传授你之前,你须答应我两个要求,我才会传授于你。”李潇暘即刻说道:“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楚印轩皱起眉头说道:“怎么,才说过两日,你又犯错误了?”李潇暘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楚大哥,对您我也要先问,才许诺啊?”“对。”楚印轩说道,“对待所有人均是如此。尤其是自己身边至亲至爱之人,更要问个清楚,方可许诺。否者一旦做出承诺,有可能会令自己抱憾终身……”李潇暘虽听得似懂非懂,但心想楚大哥不会害自己,自己以后一定照做便是。“是什么事情啊,楚大哥?”李潇暘问道。
楚印轩说道:“这第一个要求是,不能说是我传授给你的。”李潇暘点了点头。楚印轩又说道:“第二则是不可轻易传授他人。”李潇暘又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谨记于心,楚大哥。”楚印轩点点头说道:“好,我现在就传授于你。这是一套字诀,这套字诀是助你练就独门身法的关键所在。你若能将这套身法完全融入你的那套轻功当中,将二者合而为一。到得那时,你就算真正练成了独门一绝。这普天之下,则少有人能杀得了你了!”李潇暘一听,兴奋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啊?”楚印轩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先别得意。这一绝可不是那么轻易就练成的。”李潇暘说道:“我不怕。我可以天天练,且每天从早练到晚!”
楚印轩笑道:“勤奋练习自然是好!但‘熟能生巧’毕竟只是开辟先路的笨招。你若想早日练成,则应该仔细领会其口诀,全心领悟其中奥妙,如此才是上上之策。若不然,你只是一天到晚瞎练,就算有进步,那也十分缓慢。除非你乃天造之才,否则,那练成之日只怕是遥遥无期了!”李潇暘听到此处,又是连连点头。楚印轩忽然皱起眉头说道:“而眼下嘛,依你这般喜欢替人出头个性,这轻功确实难以保全你的性命。”李潇暘听到此处,又习惯性地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这是大丈夫行径,我当然也不会怪你。但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很多事情却不想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因而,今后你行走江湖一定要切记八字——但凡遇事,量力而行。有时候不顾性命的替人出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李潇暘听到此处又用力地点了点头。楚印轩这才说道:“闲话说得够多,我这就将这套字诀传授于你。这套字诀叫——《转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