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行至午后,裂缝逐渐开阔,而且开始有草木生长。再走不多久,雾气也越行越少,李潇暘还听到了水声,还有鸟叫,又遇到许多动物。
李潇暘终于放宽了心,心想已经离开青石峰了。挨边傍晚,李潇暘抓了只兔子,找了些木柴升起火将其烤了之后,一下吃了个干净。
李潇暘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心中愤恨油然而生,心道:“以我现在的本事绝非姓王的对手,而且以他在蜀山派的地位和威望,整个蜀山派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我若想杀他除非我身怀绝技,要不然肯定报不了仇!”
李潇暘突然想起,武林之中盛传的那句话,‘天下两极蜀昆仑,六绝乾坤七残卷’。李潇暘心想:“能与蜀山派匹敌的,就只有昆仑派的《乾坤六绝》了。”想到此处,李潇暘便打定主意,第二日便启程去昆仑山!
李潇暘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他一直在深山里飞奔了五六日。转过天来,前方一条很大的河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只见那河水浑浊不堪,且甚是汹涌。
李潇暘见山脚下有几处人家,便下去打听。
只听一老人说道:“哦,这里是若水的下游。娃娃,你是这要上哪去啊?你怎么一人出来呢?你的家人哪里去了?”
李潇暘见那老人问了这许多也没全答他,只是说道:“我想上昆仑山,老爷爷您可知道怎么走?”
“这个啊,老头子可不清楚了,要不你到平川城里去打听打听吧。”说着,老人转过身指了指方向。
随即老人又继续说道:“你顺着这河流往上,绕过浅水湾,上山路,翻过两座山便可看到了。”
李潇暘道了声谢,然后在门口放了一只抓来的野兔,转身便走。
李潇暘来到县城外已经是午时,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他正打算拿着野味去换点铜板,路上忽遇两人与他错身而过。
这两人一瘦一胖,李潇暘觉得特别眼熟。他思索了片刻,心中暗叫道:“原来是他们!”
这两人正是“蜀中三狂”中的老二遁地佛孙童和老三通天狼王通。
李潇暘回头见那二人已经进了一家客栈,他心想:“此二人无恶不作,看他们行走匆忙,肯定又在作恶,不知他们又看中哪家的孩了!”李潇暘想到此处,便跟进了客栈。
那二人穿过大厅,进了后院,又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李潇暘正要跟着上去,一个伙计见到他手里拿着野鸡野兔的,便拦住说道:“诶诶诶!厨房在楼下,你到处乱跑什么!”
那人竟把他当做送菜的了,李潇暘赶紧点头笑道:“哦,对不住,我这是第一次来送。”
李潇暘跟着那伙计下了楼梯,那伙计指着走廊的另一头说道:“往那边去!”
李潇暘笑着又连连点头,正要说话。那伙计又不耐烦的说道:“诶诶诶,那和尚!你别叨扰客人行不?你赶紧的,出去啊,去别家化缘去吧!”
李潇暘一看,只见一个和尚正在向客人化缘,那和尚一回头看见了李潇暘。李潇暘向那和尚点头微笑了一下。那和尚正要上前来,小二两步走上前去拉着和尚就往外走。
李潇暘心中气愤,正想上前阻止,忽想到楼上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趁着小二出了大厅,将手上的鸡兔丢在了楼梯口,一个转身,从楼梯外纵身上了二楼。
李潇暘顺着二楼的走廊一路找过去,两个转弯,到了东边尽头的厢房忽听到有人说话。
一个声音说道:“大哥,这事可以做!”
安静了片刻之后,一个稍微低沉的声音说道:“老二,你觉得呢?”
第三个说道:“我全听大哥的!”
那低沉的声音又说:“嗯……那我再掂量掂量。”
最先说话的那个,大声说道:“大哥,你还有啥好考虑的。这事儿若做成了,我们后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那个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可你考虑过没有,那生意要是做不成,我们不但钱拿不到,我们的名誉也会因此全毁。而且,说不定我们三个的性命都得搭进去!”
最先说话的那个哼了一声,说道:“大哥这个你无须太过担心,三弟有个妙计,你先听听觉得如何……”
“我们晚点再说吧,我忽然有点累了,我先睡一会儿,你们各自回房吧。”那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前面这人的说话,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对了,那封书信先放在桌子上,我们晚点再协商此事。”
二人齐说道:“好。”说毕,两双脚步声向门口而来。
李潇暘赶紧从二楼走廊一跃而下,跑到一楼走廊下。门吱呀一下打开,两人出来后。一人将门关上,二人便分左右,一人进了一间房。
李潇暘心想:“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恶事呢?可惜自己来晚了,没有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事。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多半都是些害人的事。对了,他说有封书信放在桌子上,我不如趁他休息的时候,偷来看看便知。”
李潇暘一跃上了二楼,见四下无人,便蹲在门口仔细听了听里面。片刻过后,未听到半点动静,心想:“多半他已经睡着了。”李潇暘便轻轻推门进入。里面有三间房,从中间分左右各一间。中间屋中摆着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桌子上正摆着一封书信。
李潇暘轻轻走进屋内,向右边看了看,见里面有一张床,一人正背对他而卧。再看左边忽见一个箱子,李潇暘心道:“他们果真又绑了人!”
李潇暘顿时想起当年自己和妹妹被绑的情形,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想也没想便走到那箱子前。箱子上有一把大锁,正当李潇暘迟疑之际。
后面突然有人说道:“原来是个偷东西的小贼啊!”
李潇暘猛然回头,床上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李潇暘心想不好,正要转身逃跑,发现门口也有两人堵住,正是王通和孙童!
李潇暘看着床上那人,只见他人很瘦,是个光头,细长脸,嘴边留个八字胡。此人正是“蜀中三狂”之首,画天相蒋穆。
蒋穆看着李潇暘也是一愣。王通皱眉道:“大哥,是我眼神不好啊,还是这人长得怪,我怎么看他,越瞧越像个小孩呢?”
蒋穆看着李潇暘,也觉得他顶多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但刚才三人明明听见他,轻轻一下便下了二楼,随即又上来,轻功甚是了得。这轻功至少也要练十几二十年方可达到此种成就。
因而,蒋穆心想,即使李潇暘从娘胎里面开始练,也不练到二十年啊!
孙童问道:“小子,你是哪家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王通微微一笑说道:“二哥,你是越活越糊涂啊,你看他都站到我们的箱子面前了,他还能干什么!小子老实交代谁让你来的?”
相隔五年,李潇暘已经长高一大截,且面相变了不少。此二人早已认不出他来。李潇暘没想到自己中了圈套,正在寻思脱身之计,忽被王通这么一问,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孙童见他不说话,又道:“竟然不说话,莫非是个哑巴不成?”
王通微微一笑,说道:“哑巴更好,杀他的时候,就听不到他喊叫了。”说着,王通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来抓李潇暘的胸口。
李潇暘身子向左侧一倒,脚下一蹬,身子顿时便向左边滑了出去。
王通一爪扑了空,先是一愣,孙童也是一愣。几人均没想到,这小子动作竟如此之快!王通哼了一声,转身又抓向李潇暘。李潇暘身子向后一仰,双脚向前整个人从王通胯下穿了过去。如此来回几次,在仅两丈大小的房内,王通竟然没有碰到李潇暘半根指头!
王通一气之下,便拔出了腰间的金刀。李潇暘只见那刀两尺来长,三寸来宽,浑身闪着金光。王通对孙童喝道:“二哥,你还愣着干什么,一起杀了他!”王通提气双锤也向李潇暘袭来。
“慢着!把兵器收起来!”蒋穆说道。蒋穆看着李潇暘问道:“小子,你轻功不错,你师父是谁啊?”
李潇暘心想:“楚大哥曾有言在先,不允许我说是他传授那套身法,现在自己又不是蜀山派的弟子。”想到此处,李潇暘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是愣愣的看着蒋穆。
此时王通和孙童两人一人守窗户,一人守门,将李潇暘夹在房屋中间。蒋穆见李潇暘不说话,又问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李潇暘说道:“没有人指使我。”
蒋穆心中暗自思量道:“这小子显然是冲着这个箱子而来的,不知道他从何处得道的消息,这显然是有人指使。以这小子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伸手,其幕后主使一定不简单。可他们竟然能在这么短时内就得知消息,莫非有人走漏了风声不成?”
蒋穆想到此,又看了看李潇暘。他转念又想道:“应该不会,倘若走漏了消息。决计不会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孩前来送死。这小子口风还挺紧的,怎么问也不说,看来只有先擒住他,再细细审问了!”
“老二、老三退下!”蒋穆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小子,你倒有点本事!就让我来会会你,你可小心了!”说完,蒋穆一跃而起,双手成锥,一招“灵蛇出洞”直取李潇暘。
李潇暘身子一矮,侧身往旁边避开。岂料蒋穆这招是虚招,他见李潇暘一动便知他中计,一招“灵蛇盘树”,双腿左右包抄而至。李潇暘毕竟涉世太浅,蒋穆这变招又来的极快。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蒋穆双腿一下便夹住他的腰。李潇暘暗叫不好,正在想办法脱身。蒋穆一爪抓在李潇暘背心上的“至阳”和“命门”两大穴位上。
这两个穴位乃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的交汇点,一旦受制于人将浑身无力,更无法动弹,倘若对方重创这两处大穴,被制止人不死也是武功尽失、全身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