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寺山陡然使出西域神功《血神力》,直攻得王平良连连退避,硬将他给逼回了广场之中!“左帮主请住手!”场外的沈罩阳突然说道。左寺山神功初起,正欲趁胜追击,却不料被沈罩阳给拦住。只听沈罩阳说道:“左帮主,玩玩便可,不可认真!”左寺山看了一眼沈罩阳便已然领会其用意。于是他长吁一气,浑身血肉即刻消回原形,血红之气随之渐渐散去。“你这是什么武功?”王平良问道。众人也议论纷纷,只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道:“那是什么奇门神功,竟那般邪门!”“是啊,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不曾见过这么奇特的武功!”“这莫非是南华派的独门神功?”“屁话!南华派哪有这般神奇的绝技!”听众人如此议论,左寺山也哼哼笑了起来。他盯着王平良,轻蔑的说道:“哼!王道长,你只要记住,这天底下不是只有蜀山派才有神功绝技!”说毕,左寺山纵身退到广场之外,不再言语。
是时,刘忠仁挪步到王平良身旁。刘忠仁向王平良问道:“师兄,你没事吧?”王平良摇了摇头,继而看向沈罩阳。王平良正欲说话,却见沈罩阳向他一拱手,笑道:“王道长,刘掌门,沈某此番不请自来,真是多有得罪。沈某在此向二位赔礼了。”“赔礼?”王平良厉声道,“你纠集江湖匪类擅闯我蜀山派,且肆意杀害我蜀山弟子,你诸般行为天理不容,如今你倒说得这般轻松!难道你想凭这‘赔礼’二字就将你的罪过一笔抹消了不成!”“呵呵。”沈罩阳一笑,继续说道,“王道长所言甚是,只是在下也是迫于无奈,才贸然造访贵派。”“哼!”王平良一甩衣袖,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道,“好一个迫于无奈,莫非有人将刀架在你脖子上,要你来的不成!”“呵呵,那倒不是。”沈罩阳继续说道,“只是不就以前,一位武林中的朋友找到在下,一再苦求在下,要我帮他洗清多年前的一桩冤案。在下也深知自己本事微薄,起初一再推辞,不愿出面。但奈何这位朋友最后竟以死相求,在下虽无德无能,却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能见死不救。因而在下这才邀这些江湖豪杰造访蜀山派,向蜀山派讨个说法,为这位朋友洗清冤屈。”王平良厉声道:“洗清冤屈?很好,你倒说得好似几分真实。你且将那人喊来,贫道要看看他到底是何冤屈需要洗清!”
“我已经到此多时了!”一个声音从人群之中传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身着一身道袍,头戴斗笠,立于人群之中。那斗笠上盖有一帘轻纱,使人看不清他的脸。众人正纷纷议论之时,却听王平良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遮遮掩掩,莫非做了亏心事,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哼,我是谁?”那人似乎带有满腔仇恨,愤怒地说道,“你看看我是谁!”说毕,那人摘下斗笠,掷于地上。是时,王平良诧异地说道:“竟然是你!”
“没错,正是我——周玉琦!”周玉琦恨恨地说道,“姓王的,你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回来找你算多年前的旧账吧!”“哎!”王平良一声叹息,才又说道,“周师兄,当年之事都已过去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还念念不忘!”周玉琦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是没忘!我不但没忘,我还日日痛思当年之事!回想当年,若不是你王平良从中作梗,我周玉琦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终日躲躲藏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若不是你,我周玉琦仍是堂堂正正的蜀山弟子,而今日你的显赫名声,还有地位都应是我周玉琦的!”王平良问道:“周师兄,这名利二字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废话!”周玉琦继续说道,“若不重要,你年少之时又何必拜入蜀山派!若不重要,你何必费尽心思去讨掌门人欢心,暗暗争着蜀山派的掌门人位置!”“我并没有争着蜀山派掌门人的位置!”王平良辩解道。“确实如此。”站在一旁的刘忠仁一直未说话,此时才插口道,“如今,这蜀山派的掌门人也不是王师兄。就是因为王师兄心底太过善良,即使是当年之事不是因他而起,他仍自责不已,常常叹气。王师兄曾多次与小弟闲谈,说如果周师兄回来,他绝不会再将当年之事重提。仍让你堂堂正正的踏入这蜀山派……”“住口!”周玉琦突然喝道,“姓刘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与这姓王的,还有你们几师兄弟狼狈为奸,捏造谎言,残杀诸位师兄弟,更以下犯上,毒杀我师傅与两位师叔伯!你们编得那团团好戏,不为了争夺这蜀山派掌门的位置,又是为何!为了圆你当上蜀山派掌门人的梦,你们竟残忍杀害那么多师兄弟!姓刘的,你与你们几师兄弟那般假仁假义,又心狠手辣,你还说你们不是奸险至极的小人吗!”刘忠仁正要说话,却被王平良抢先。只见王平良强压怒火,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王平良虽不是大仁大义之士,却绝不是奸险小人!”“哈哈哈!”周玉琦突然大笑起来,但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笑得两眼通红,那笑声里更充斥着无尽的怒火!“你不是奸险小人?”周玉琦重复了一遍,又继续说道,“你不是奸险小人,那当年是谁在掌门人面前惺惺作态,表面上什么都附和管师兄,什么都听管师兄的,可私下却阳奉阴违?后来,又是谁见管师兄声望俱增,抢了他在掌门面前的风头,便暗暗怀恨在心?到了最后,又是谁听闻掌门要传位给管师兄,便趁着唐师伯的寿辰,暗暗纠结自己的师兄弟,毒杀长辈,残杀师兄弟,以排除异己?是你,是你——王平良!”
“够了!”刘忠仁突然放声打断。刘忠仁的性格极为沉稳,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怒。但此时,他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听他说道:“周师兄,我们念在与你同门多年的情分上,才未追究你当年的过错,更不提及当年之事。你何以今日竟指鹿为马,诬罔视听,贻误众人呢!”“贻误众人?”周玉琦问道,“你这么说,就是说我周某人在捏造事实了?好,你倒说说我哪句是捏造的,哪句是在诬罔视听,贻误众人?”“句句都是!当年在场的弟子,如今也在!你可敢与我当面对质?”王平良狠狠道。“哼!当年知道真相的弟子恐怕没有几个还活着吧?”王平良一愣,随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周玉琦继续说道,“当年知道真相的师兄弟似乎都被你杀光了吧,活下的都是些场外的晚辈啊。难道你忘了吗?”“你!”王平良这才明白周玉琦的用意,于是说了一个“你”竟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师兄,可这掌门之位,确实是我师傅要传给王师兄的。此事,你们事先亦是知晓的!”刘忠仁说道。“哼!我正要与你说着掌门之事!”周玉琦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卷黄色丝绸。周玉琦将黄色丝绸高高举起,给众人看,并说道:“大家请看我手上这卷遗嘱,此乃当年第四十六代掌门曹天容亲自写下的!沈城主,请你也过目!”说完,周玉琦几步走到沈罩阳身前,递给了他。沈罩阳看了看,点头说道:“瞧着绸子的成色倒是很有些年份了,且字迹也已有些褪色,这倒不像伪造的。刘掌门,阁下师傅的笔记想必你应该认得出来,你帮忙看看是否出自曹掌门。”说着,沈罩阳将那黄绸拂袖一扬。两人相隔五六丈远,那黄绸又是极其轻软之物,可被沈罩阳这看似很轻的一甩,却直直地飞向了刘忠仁,不带一点弧线。众人见丝绸如生翅而飞,心下无不佩服,均叫好喊绝。
刘忠仁接过丝绸,摊开一看,那丝绸确实已经很旧,少说也存放了二十余年。他只见丝绸上面写道:“吾年事已高,且恶疾缠身,恐将不久于人世。古人云,国一日不可无君,家一日不可无主。蜀山乃武林大派,其存亡关系武林之安危,更不能缺失才智之士带领。为防不测变数,吾特立此遗嘱,待吾百年之后,由蜀山第五十八代弟子管徒僵继承蜀山掌门之位,担任蜀山第一十七任掌门人。望本派弟子竭尽个人之全力辅佐掌门人,继续光大本派,保天下之太平、武林之安危。”末尾则是曹天容的署名及年份。
刘忠仁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丝绸上的字迹竟与曹天容的字迹极其相像。刘忠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待他看完顺手便递给了王平良。王平良看了也是一阵莫名其妙。是时,只听沈罩阳问道:“刘掌门,这丝卷上的字可是出自曹掌门的手笔啊?”刘忠仁说道:“这字迹与师傅生前的字迹倒有几分相似……”“那就是说,这确实出自曹掌门之手了?”沈罩阳接口说道。“未必。”刘忠仁一捻胡须,又继续说道,“师傅在世之时,其名声威震江湖,他的字迹自然流传甚广。天下能工巧匠不计其数,要临摹师傅的笔记不是难事。单凭这一卷丝绸说明不了什么!”
“姓刘的,你果然能说会道!”周玉琦继续说道,“但公道自在人心,任凭你说烂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也别想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住口!”王平良突然大喝道。他这一声喝不禁用上了上乘内功天罡真气,这一下怒放出来,宛如晴空一道霹雳,直震得房瓦颤抖,响彻山谷!在场的江湖人士均吓得面面相觑,有些更吓得面无颜色。沈罩阳也为之一惊,心中暗自说道:“这王平良果非等闲,看他修为不在那刘忠仁之下。”“怎么?”周玉琦说道,“姓王的,莫非你又想大开杀戒,要将我们全杀了不成!”王平良也知道刚才那一吼有些不当,怪自己一时怒火冲头,失了控。他这才平和的说道:“周师兄,你今日若是为了算当年的旧账而来,我王平良绝不怪你。但你为何纠结这些江湖匪类,前来杀害同门呢!”王平良几次将在场众人说成江湖匪类,一些站得远的不禁开始骂骂咧咧。其实那些人心里已将王平良的祖宗都请教了个遍,若不是碍于王平良的本事着实厉害,恐怕他们早就上来跟王平良动手了。
“江湖匪类?”周玉琦哼哼说道,“哼!姓王的,你也太看高自己了!这些江湖义士并不像你那么会在外惺惺作态,一心为自己打造名声。他们更不像你这般心黑,连同门都狠心杀害!”“周师兄……”刘忠仁才说了三个字。周玉琦却更大声的反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姓王的,你自己说,你当着大殿之内的所有弟子的面说,我可说得有半点虚假?”王平良此时眉头紧锁,低头不语,满脸尽是悲伤的神情。刘忠仁赶紧说道:“这怪不得王师兄,要怪的话,只能怪当时误会太深。胡师兄并没有以下犯上的意思,大师伯又喝了酒…..”刘忠仁正耐心解释,不料周玉琦一拂衣袖,喝道:“好个‘误会太深’,你是想说当时蜀山派上上下下的人都错了,就只有你们是对的,是吧!”刘忠仁摇头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想说,当时王师兄也是救人心急,为形势所迫而已。”“哼!真是荒谬至极,天底下哪来的这般邪门歪理,要通过杀人才能救人!”周玉琦不待刘忠仁说话,又继续说道,“你还口口声声迫于形势,难道迫于形势就可以随意杀人是吗?迫于形势就可以置几十条人命于不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