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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九世情劫

阿棠终于明白,饥饿才是大悲谷最恐怖之处。

呜呜,阿棠想吃夫君哥哥做的海棠酥。

呜呜,阿棠想吃夫君哥哥做的辣子鸡、大盘鸡、口水鸡、叫化鸡、花雕鸡、三杯鸡、白斩鸡、盐焗鸡、脆皮鸡、红烧鸡。

于是,阿棠皱巴着小脸,闭合上水汪汪的葡萄眼,大口大口地吞起压在身子上的皇蛾阴阳蝶。

皇蛾阴阳蝶的味道,阿棠发誓,此生都不愿记起。

刚入口,只是觉得像石头般硬邦邦的,难以嚼动。滑入喉咙时,突然冒出浓浓的血腥味,令阿棠伸出小胖指,抠也抠不出来,只能扁扁樱桃小嘴,干呕不停。再进入肠胃,感觉整个肠胃都被腐烂掉了,疼得直打滚。

可是,阿棠必须吃皇蛾阴阳蝶。

阿棠想要快速长出龙鳞、龙骨、龙筋、龙心、龙肉,就只能借助外界来补充所需的巨大能量。皇蛾阴阳蝶再难吃,通过龙珠的净化,也会变成与美味无关的食物。

当然,阿棠也可以睡上千百年,等龙珠自我修复龙体。

但是,无恨法师等不得。

日复一日,阿棠学会,利用无恨法师的美色,来鼓励自己,拼命地吃掉皇蛾阴阳蝶,直至大悲谷被搬空。

阿棠重塑龙体那天,十重天的崇光宫,响起紫电惊雷。

一条白龙,衔着金光闪闪的龙珠,横空出世。

当时,在九重天的玉清宫小憩的玉皇大帝,猛然惊醒,望着那条活蹦乱跳的白龙,若有所思,道了一句“六界即将动乱”。

琴老师和夫君哥哥在哪里呢?

阿棠掐了追踪术,发现皆在大明寺,省下不少功夫,樱桃小嘴不禁微微翘起。

夫君哥哥,阿棠过来英雄救美了。重色轻友的阿棠,开心得合不拢嘴,全然遗忘了败给观音菩萨的惨状。

然而,琴娘在清凉台,无恨法师在大佛殿,相距甚远。

阿棠站在大明寺的山门,迟疑片刻,尔后选择了先救琴娘。

琴娘,不过是只实际年龄为一千岁出头、妖力却不足七百年的九尾红狐,入了大明寺,妖气毁掉大半,再深入藏经之所清凉台,恐怕会显出原形。

无恨法师,修得《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大成,又钻研了《大方广佛华严经》,应当支撑得住一段时间的烈火。

表面上看,阿棠的抉择,没有错误。

清凉台,在成为藏经之所前,曾经是大周王朝的文宗皇帝少时读书乘凉的地方。

因此,清凉台的风光,少了三分寺庙的肃穆,多了三分自然的野性。美丽受了佛法的制约,不过于轻佻,不过分艳丽。

阿棠推开清凉台的中心毗卢阁的阁门之际,为时已晚。

羲王已经站在第九排与第十排书架之间,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瞟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琴娘,嘴角勾起冰冰冷冷的嘲讽。

“本王,还是第一次见识琴儿的放荡。”羲王将琴儿两字,喊得极为轻柔,仿佛这世上最值得他珍惜的恋人,与眼底的戾气,形成巨大的反差。

阿棠看去,那揽上琴娘的腰肢的男人,白衣凌乱,眉目含情,正是剥了阿棠的龙鳞、拆了阿棠的龙骨、抽了阿棠的龙筋、剜了阿棠的龙心、剁了阿棠的龙肉的观音菩萨。

新仇加上旧恨,阿棠握紧了小拳头,怒不可遏。

“阿和?两个阿和……”琴娘吃力地抬起头,望了望寒冷似冬的羲王,又无力地垂下头,瞅了瞅温暖如春的“羲王”,残留着糜烂的气息的媚眼,满是迷茫。

八世情劫,世世皆苦,第九世也不例外。

本来,琴娘不抱希望了,安安静静地靠在第九排书架旁,等待着现出原形,然后死亡。

日后,去了冥界,跨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便断了与羲和上仙的恩恩怨怨,也是一种幸福的结局。

未意料到,温暖如春的“羲王”,赶来救助琴娘。

观音菩萨,以皇蛾阴阳蝶为媒介,可变幻出三十二相。

可惜,琴娘并不知晓,心中的温暖如春的“羲王”,在阿棠的眼中是观音菩萨,而在寒冷似冬的羲王的眼中,却是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的湘君。

琴娘沉浸在温暖如春的“羲王”所编织的美梦,无法自拔。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第一世,眼睁睁地看着她,差点放干了鲜血,磨碎了内丹,她痛,他也痛。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第二世,知晓她的死讯,为她立了爱妻的墓碑,日夜空对,郁郁寡欢。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第三世,相信来世续缘之说,便做了月老庙的清扫弟子,求了五十年。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第四世,她走了多久,他就孤独多久。依靠着过去的点滴温馨,活得像行尸走肉。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第五世,她淋了雨,他会担心染上风寒,她受了伤,他恨不得代她承受。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第六世,他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总感觉以前见过,奈何想不起。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第七世,散尽万贯家财,替她积累无量功德,盼着她投胎到好人家里。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第八世,遣散妻妾,手植丁香满院,日日夜夜地思念,似乎没有尽头。

温暖如春的“羲王”告诉她,这一世,宁可放弃上仙之位,生生世世地经受六道轮回之苦,也要爱着她。

于是,琴娘听着温暖如春的“羲王”那娓娓动听的后悔,在半推半就之下,意乱情迷,缠缠绵绵起来。

美梦终究会破裂。

琴娘推开了温暖如春的“羲王”,用尽此生的力量,死死地拽住寒冷似冬的羲王的衣角,泪眼朦胧,却还要浮起凄婉的笑容,道:“阿和,我没想过背叛你。”

“哦,琴儿没想过,那就是做过了。”羲王捏着琴娘的下巴,冷笑道,尔后拂袖而去。

接着,那温暖如春的“羲王”,站起身子,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也消失不见。

“阿棠,阿和有危险,快去救救他。”琴娘身子虚弱,面色惨白。

“和哥哥又不是狐族,不会被放干了鲜血、磨碎了内丹。”阿棠别过脸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拈起枯木逢春之木系法术,替琴娘疗伤。

嗯,还是夫君哥哥好。

即使阿棠红杏爬墙,夫君哥哥也不会像和哥哥一样,放任着阿棠不管不顾。

倘若苏苏得知了阿棠此刻的想法,必然上蹿下跳,咆哮道:蠢阿棠,你知不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留渊上神自然舍不得伤害阿棠,就会拿老子这个堂堂的麒麟圣祖出气。

“阿棠,琴老师求求你,阿和绝对不能堕入魔道。”琴娘握着阿棠的小胖手,泣道。

阿棠心软,听不得琴娘的苦苦哀求,别扭地答应了。

临走前,阿棠拈起木系结界,既可以保护琴娘,又能够帮助琴娘疗伤,暂且放下了担忧。

阿棠掐了瞬息诀,慢悠悠地沿着九曲十八弯的石阶爬上去。

阿棠用上胖乎乎的脚趾头,也能猜得到,观音菩萨现在正榨干着羲王的阳气,哦不,可能是羲和上仙的仙气。

都道龙性最淫,阿棠以为,要改一改,明明是观音菩萨最淫。

果然,石阶尽头,可凭着菩提木栏杆,观赏变幻莫测的云海之地,羲王也是衣衫褪尽,同观音菩萨,共赴巫山云雨,酣畅淋漓。

阿棠摇摇头,长叹一声,像极了小大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施主,打扰了贫尼的清修。”阿棠见羲王的面容上毫无血色,才及时轻咳了几声,双手合十,抢了观音菩萨的开场白,得意地翘起龙狐尾巴。

“阿棠?两个阿棠……”这回,轮到羲王迷茫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认错了,贫尼乃观音菩萨座下的玉女,法号海棠酥。”阿棠过了一把尼姑的瘾,摆出认真的小模样。

话音刚落,羲王剜了一眼热情似火的“阿棠”,哈哈大笑。

只有这朵洁白无瑕的海棠花,方能将海棠酥当作法号。

这般大笑,羲王瞬间清醒,瞥见热情似火的“阿棠”的真面目,大吃一惊,堪堪后退。

阿棠见羲王后退,还误认为是羲王特地腾出空位,观看阿棠对战观音菩萨,便屏气凝神,暗暗为自己打气。

“见血封喉!”阿棠大喊一声。

语罢,阿棠重现白龙的原形,以龙鳞为刀刃,附上紫色的闪电,攻击观音菩萨那大慈大悲的笑容。依旧是刀刀干净利落,不留半点所谓的慈悲。

观音菩萨,避得开刀刃的锋芒,躲得过闪电的速度,却忽视了闪电的变化。闪电化为无形后,所到之处,形成熊熊烈火,将观音菩萨重重包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观音菩萨,想烧死夫君哥哥,阿棠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阿棠又抢了观音菩萨的禅语,甜甜地笑道。

“阿棠施主,亲自烧毁琴娘的内丹,也算得上功德一件。”观音菩萨端坐在烈火之中,扬了扬衣袖,飞出皇蛾阴阳蝶。

透过皇蛾阴阳蝶,阿棠瞧见了魂魄已逐渐透明的琴娘。

九世情劫,九根狐狸尾巴,赔上内丹。

琴娘回忆了往昔的种种,恍然大悟。原来,自始至终,琴娘只是感动了自己。

尔后,拔了发髻上的点水蜻蜓紫玉钗,若有所思,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唱起了青丘歌。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青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宛若山涧清泉的妙音,唱出了依依不舍,也道尽了世间沧桑。

“永别了,青丘。永别了,阿棠。”琴娘含泪笑道。

琴娘终于将羲和上仙放下。

“不,琴老师不要跟阿棠道别!”阿棠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还是留些眼泪,替无恨法师落泪吧。”观音菩萨道。

蓦然,烈火消散,化为雨雾。朦朦胧胧的雨雾之中,有一美人踏着婉转动听的琴曲,款款而来。

一袭素色如意纹千水裙,外罩藕荷色蝉纱,挽起慵懒而不散乱的堕马髻,别了支镂空莲花珠钗,面色苍白,书卷气息甚浓,与羲王相似,透着弱柳扶风般的病态美,正是羲王妃刘雨蝶。

观音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可幻化出一十六相。

阿棠错将刘雨蝶,认作了观音菩萨。

那么,也就是说,观音菩萨在大佛殿,囚禁了无恨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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