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如烟说。
林少禹点点头，心想这个小丫头虽然有时候有点任性，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状况的。
“还，还有一个事。”程如烟说。
“什么事？”
“我爸爸的事，能不能请林少帮我再查一下。”如烟说。虽然她心里觉得周励八成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但个中原委现在怎么想都匪夷所思。
“这个是自然的。但按照你刚才说的，所有摄像头都坏了的情况下，确实是很难着手调查。而且你们那里是小城市，就算警察愿意查，也会有各种权限和技术问题。”林少禹说。
“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怕的就是周励会从中插手。上面的权力势力施加压力的话，想再查下去会更加麻烦。不过，我会让冯林先去打点一下，看看情况。”林少禹接着说。
有了林少禹这一句话，程如烟放心了不少。
如果林少禹的势力都无法查到事情的真相，那估计是没人能做到了。
程如烟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去莱恩入职？”
林少禹思索了片刻说：“尽快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入职这件事不能拖太久，据我所知，那个项目近期就要开，我必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把你塞进去。”
如烟点点头。
林少禹此刻少了以往的玩世不恭，倒是多了几分沉稳。
周泽南和林少禹从某些地方来说是很像的，但是又似乎完全不像。
周泽南的玩世不恭就像一个邻家大男孩，但林少禹则多了一分冰冷。
他讲话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是冰冷的，好像不带一丝情感。
想来也是，家里遭受了这么大的变故，性子不同于常人，不轻易相信别人也是正常的，如烟想。
直到如烟走出夜店的时候，林少禹还站在夜店的大落地窗前看着如烟。
两人的心思都有些复杂。
从现在开始，至少不是一个人奋斗了。至少那么多苦难，不用他们独自去背了。
这又何尝不是浮沉人生中的一点安慰。
程如烟回到陆柯瑾家中，心思还是有些不安定：“珂瑾，我下周要回莱恩上班，感觉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了，我还是自己再去租一个房子吧。”
“什么？回到莱恩上班？”陆柯瑾的眼睛瞪成了圆形，“你和林少禹谈出的最后解决方案居然是回莱恩上班？这也太荒谬了。”
“我和林少禹互相需要。他需要我回莱恩帮他做一些事，我也需要他的帮助去调查爸爸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如烟的眼神坚定。
“调查爸爸死因的事情确实很重要，可是一定需要周励吗？虽然我家的势力和怡润比实在是差太远了，但我也可以拜托我爸爸去看看的。”陆柯瑾说。
如烟笑了笑说：“珂瑾，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说了怡润的势力惊人，而且现在几乎是周励一手遮天。如果我这样不负责任地拉你下水，那才是真的害了你。我已经连累了我爸妈，我是绝对绝对不能再连累你了你明白吗？”
陆柯瑾一句语塞。她自然是知道她家集团的地位和怡润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而且这事情闹大了，她自己就也算了，搞不好还要搭上自己爸爸的生意。
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珂瑾。”如烟扶上陆柯瑾的肩膀，“这么久以来你已经帮了我太多。我想，有些事情还是只有我自己来面对。遇上梁若逸，遇上周励，都是我人生中的磨难。可能，可能只有走过去了，我才能遇到新的自己。”
“如烟…”陆柯瑾有些哽咽，“那你至少答应我，不要住出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在上海住这么大一个房子，我也有点害怕。你就当陪我了。而且这样万一你还有个什么急事，我说不定还可以帮到你。”
“我就是怕麻烦你…”如烟说。
“不麻烦不麻烦，完全不麻烦。”陆柯瑾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就像一个弯弯的月牙，很是可爱。
“那周泽南那边呢，你打算怎么办？”陆柯瑾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知道。”如烟头有些痛。
“我觉得他，虽然想瞒着你是有不对，可他是真心为你好的。他也不想伤害你。”
“他不想伤害人。可是这件事情注定是有人要受伤的，而这个人不会是周励，因为他权势滔天。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我。”如烟苦笑。
“没错，他确实不像梁若逸那样自私无情，可是他和周励骨肉亲情也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只要有周励在，我们俩的朋友关系就不可能纯粹。”程如烟说。
“可是，周少怕不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呢。”陆柯瑾小声说。
如烟沉默了。她也不是看不出周泽南对她的好。
虽然她对周泽南，没有之前对梁若逸那般热烈又不求回报的爱，但周泽南一直在她身边守护她。这样的周泽南，如烟就算说不上喜欢，也肯定是有好感的。
只是现在这样一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和周泽南的关系。甚至说，只要周励在，他们就不可能。
“算了吧。”如烟想了很久说，“这种事情不是他想或者不想就可以解决的。我们俩，可能注定是两个对立面。而周励和我，也许必然是不能共存的。既然是这样，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陆柯瑾没有接话，生活总是被迫让人做选择。
她跑去给如烟倒了杯水，叹气道：“只是觉得挺可惜的。虽然周励是个混蛋，可周泽南本性不坏，他对你也是真的很好。不过你说的也确实不是没有道理，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现在想起来，回国也就是大半年以前的事。遇到梁若逸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遇到真爱了，结果不也是这个下场。”
如烟拿起水喝了一口，脑海里突然浮现起第一天见到梁若逸的模样。
他的金丝眼镜在太阳底下反光，虽然挺拔帅气，却总给人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她的眼眶又不禁红了起来。
“你若是回到莱恩上班，免不了要再和梁若逸打交道，你自己可得把握好。还有那个林少禹。如烟，你性子太直，总是容易把别人想得太好。可最近的这些事都证明了，可能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虽然林少禹也是周励残暴的受害人没错，可我觉得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搞不好他也会为了完成自己什么目的牺牲你。如果发现有这种情况，无论怎样赶紧跑。我们惹不起还躲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