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真第一天到住处报道就因为半张饼得罪了赵忠的人,前途变得昏暗起来。他也来不及迷茫,事已至此,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次日李真起了一个大早,想早点报道,给上司一个好印象。
司礼监管事的叫曹穆,李真刚到曹穆便进来了,阴阳怪气地说:
“姓名?”
“李真。”
“何方人士?”
“河东人。”
“年龄?”
“19了。”
“有何特长?”
“额,会些拳脚算不算?”
曹穆大笑“小后生,你要是想参军可走错地方了,来这里是当奴才的。不过啊,你就算后悔也晚了。”
“这样吧,既然你有点力气就去御膳房打杂吧,那边缺个挑水的。”
“喏”,李真没得选。
“找不见路吧?走,我亲自领你去。”
正欲往出走,迎面走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忠。
曹穆赶紧行礼,李真不认识赵忠也跟着像模像样地行礼。
“不知赵大人亲自前来,有何吩咐。”
赵……赵大人,李真听的心头一紧。
“曹大人,咱家过来找一个人。”
“赵大人请讲。”
“河东李真可曾报道?”
曹穆回头不解地看了一眼李真,对赵忠说“正是此人,刚来,属下正要领他去御膳房挑水。”
赵忠打量了一番李真,长得还是很俊俏的,虽然已经动了刀子,还是较别人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就是你?来人,给我打!”
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杀威棒。李真在咬牙挨打的同时,居然还有心思思考:这赵忠不仅是狐假虎威了,居然权利如此之大,敢私设公堂。不过司礼监本就是太监管理的,赵忠作为“灵帝的母亲”,大太监打小太监,似乎也没什么可讲的。
在挨了20棍之后,赵忠示意停了下来。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奴才不知。”
“那我提醒你,你可有动手打人?”
“奴才没有,奴才不敢,有人吃着鸡腿还抢我的饼,我自幼挨饿,一时糊涂,就给了他一拳。”
李真继续哭诉道:“当时奴才就后悔了,我要是知道他是您的人,就算是吃了我也是应该的啊!”
“是个硬骨头,20棍之后居然还能流利地说话,见所未见,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念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就饶你一命。不过,今天的水还是得挑够的。”
“诺。”
其实一开始赵忠并不准备饶他,看到他这么经打的时候,就想要收服他了,毕竟能打架的将军常见,能打架的太监凤毛麟角,那蹇硕就是因为能带兵深得灵帝喜欢,自己手下要是能有这样的角色在皇帝那边就更加得宠了。
赵忠派人注意起李真来。
是夜,赵忠住宅。
“那李真可曾挑够了水?”
“20担一担不少。”
“当真?”
“亲眼所见,裤子沾着血,血迹拖了一地。”
“明天让他挑40担。”
“诺”。
……
却说这李真挨了一顿打,换成常人早趴下了,他居然又挑了20担水,还活着已是奇迹。
崔颖小心照料着李真,边哭边给他上药。“你还说要当个好奴才,第一天就打成这样,有些人,咱们得罪不起。”
“那胖子到底什么来历。”
“他是赵忠干儿子,说是干儿子,其实就是赵忠养的一条狗,赵忠有八个干儿子,他是最没用那个。”
“说来听听。”
“他是赵忠最先安排到皇帝面前的亲信,但是他手笨,打翻了皇帝的酒,皇帝大怒,要杀了他。”
“那怎么没杀了他?”
“赵忠为他求情啊,说就这么一个养子,孤苦无依,还请陛下饶命。”
“后来呢?”
“后来皇帝就没杀他,关了他一阵,被赵忠挖出来还负责管理太监的食宿。”
“这皇帝,也太听他们的话了。”
崔颖赶忙捂住李真的嘴。“这样的话是要杀头的,可不许乱说了”
隔了好久,又小声说了一句“只要努力,你也可以。”
第二天伤口较第一天更加疼痛,崔颖扶着李真去上班。
“赵大人有令,能者多劳,今日你得挑40担。”
李真没有任何表情称诺。
那传令的太监还轻声多嘴了一句:“新来的,好好表现,那赵大人可是在考验你。”
李真不做理会,照样挑水,不曾有过怨言。
之后日日如此,李真坚持了下来,伤也渐渐好了,李真不知道的是,天天挑水的他武力值居然还涨了一点,变成了63。没事的时候,李真总望着皇宫的高墙发呆,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民间是个什么样子?赤壁是个什么样子?官渡战场又在哪里?
对于未来,李真有着自己的打算,但是当下,他没有多余的想法,除了好好活着。
皇宫实在不是一个太监能任性的地方,太多规矩,太多条条框框,任何细微的错误都能让你死得很惨。除非你离开皇宫,外面天大地大任君自由发挥,他也想过“三国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可是李真是个太监啊,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太监离开皇宫能干出什么大事业来。
既然不能选择辞职不干,就得学会接受宫里的游戏规则,李真告诉自己,首先学会一个字:“忍”。
活着,就有机会。
苟住,就能翻盘。
熟悉三国的他,虽然记不得大事发生的具体年份,但是明显现在时间还早。作为宦官,是与皇帝绑在一起的,汉灵帝这趟车自己是赶不上了,那就得赶上他的皇子这班车。而现连长子刘辩都尚未出现,所以一切都不要着急。在机会真正出现之前,先好好活着,打好基础,搞好关系就行了,凭借自己的才能,肯定能出人头地。
即便在赵忠的授意下,那胖子百般刁难,李真从来不与反抗。反而把自己的月银(工资)大部分孝敬给了赵忠。虽然这点钱赵忠根本看不上,但正是因为少,赵忠更加觉得真诚。
渐渐地,赵忠开始不再为难李真,李真也就开始在宫里面混开了。在其他普通太监眼里,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在宫女眼里,他是个不一样的太监(长得帅,还有点man,不脱裤子根本不知道是个太监),总之他人缘极好,男女通吃,经常有人找他聊天。虽然这些人都是洛阳皇宫最底层的人,但是分布极广,而且伺候的都是不是帝王将相便是皇妃贵人,因此便形成了得天独厚的情报网,第一手资料绝对真实可靠。
这天,听得一手小道消息:何真之女何氏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