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动他们只是来试探的,试来试去龚都决定攻城,来都来了要是不打城,手底下人容易失了锐气,而且不攻城,又如何看出孙坚虚实?
然而他的黄巾军确实战力一般,龚都的六千人虽然多,都是刘辟、何仪挑剩下的。至于何仪,出征前刘辟也没明说让他带多少人,所以只点了一部人马。
本来也没有做好攻城准备,连云梯都没有几架。也是叶城破败才给了龚都下令的勇气。
黄巾军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口,城墙上的守军不停放箭,冷兵器时代最为惨烈的攻城战就这样展开在何仪的眼前,每分每秒都有人死亡,还好黄巾军有信念作为支撑,不然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他们前赴后继、视死如归。何仪和龚都都在观察对面守军的表现。
除了箭矢并无滚木落石之类的防守道具,说明孙坚也没多少准备。有人冲上城头都被孙坚程普等人亲削萝卜一样亲自击退。观察一阵之后,结合攻城的力度和对面防守的强度,二人一合计得出结论:“孙坚很可能就这点人!”。
孙坚的确没人,但是低矮的城墙那也是城墙,一两千汉军居高临下抵挡六千黄巾毫不吃亏,两边准备都不充分,天平最终还是向防守方倾斜。龚都有些心疼,毕竟这六千人是他的部曲,即使能攻下来付出的代价太大。死点人他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成了光杆司令以后在黄巾内部就不好混了。
龚都鸣金收兵,孙坚率军追杀了一阵后,见黄巾撤退有序,没有冒进。何仪回到营帐中,众头领商量着之后的路线。
何仪还是想先灭了孙坚,反正他和孙坚杠上了,那孙坚字文台,何仪当即宣布自己表字“文涛”,众人知道何仪确实有点武力,这次又斩将立功,更加是波才的爱徒,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众人一顿奉承:
“何兄当世虎将,将来定是开国将军。”
“何文涛不愧是汝南第一猛将,那孙文台不是你的对手。”
“既然他不是你的对手又没有多少人马,咱们就没有去惹他,本来就走得慢,现在已经耽搁好几天了,大方波帅还需要我们的协助呢。”黄邵搬出来波才,何仪不好再坚持,认同了继续北上的路线。但同时又提出来一个问题“孙坚侧翼偷袭捣乱怎么办?”
刘辟在揪了好一阵胡子之后说:“本帅主意已定,何仪率本部人马攻打叶城,其余人跟我进攻邵陵,明日五更造饭,天亮开拔,明天正是甲子日,愿天公将军助我等!”
众人领命回营。不得不说这汝南黄巾军高层还是比较团结的,没有特别厉害的军事人才,好在能互相商量,而且刘辟这人虽然没有大才,关键时刻还是能当机立断。主帅下令之前,大家各抒己见,既然主帅主意已定,众人都不再言语。
何仪连夜召集几位校尉议事,并穿上了一副简陋的铠甲,与程普一战后他回营第一件事便是找铠甲。
何仪把玩着身上的铁片片,低头说:“明天我们的任务是攻打叶城,各位可有何疑问?”
长弓校尉闫航有些不满:“今天去了六千人也没打下来,刘辟不会想我们三千人破城吧?”
“攻城是次要的,首要的是拖住孙坚,配合渠帅的行动。”何仪向他解释道。这闫航本是个猎户,使得一手好弓箭,因被太平道救了母亲而进了组织。
“不过要打城就得有打城的样子,实话告诉你们,今天我去看了,估计孙坚没有多少人,完全可以全力进攻。”
“甲一尉陈彪,云梯可备妥了?”
“早就准备好了。”
“乙二尉王大胆,明日你营配合一营先登,可有把握?”
“我必第一个登城!”
“三营张巍负责破门,四营蔡军待命以随机应变。长弓营负责掩护”
“知道了,这一套您已经给我们讲过很多次了。”蔡军有些不耐烦。
“这是军中议事,请注意你的态度!”
“属下知道了。”
……
次日一大早,刘辟率领汝南黄巾军主力继续向颍川方向靠拢。而何仪领本部兵马按计划杀向叶城,虽然孤军奋战,但不是非破城不可,何仪没有压力。
因此何仪来势汹汹却不急于攻城,在城下看了一上午风景,城楼依旧旌旗密布,似乎有些安静。
“这孙坚该不会跑了吧?”长弓校尉闫航在何仪耳边嘀咕了一句。
“胡说,我刚刚还看见了程普在城头呢,你昨天没见过,我可是认得他,老子差点就把他杀了祭枪了,快回到你的位置。”
何仪不着急进攻,他在等刘辟那边的消息。
……
前夜,孙坚同样召集手底下人议事:“叶城残破,敌军凶猛,明日定大举来攻,不可久守,当早做打算,保存实力才是。”程普率先发言。
孙坚表示:“德谋所言正合我意,不过何时撤军,撤往何处?”
“只能早日与赵太守汇合,方能继续拖延刘辟。”
“但是就这么跑了,也不是办法,他们一来攻城,我们就露馅了。”孙坚手底下一位白净的小青年担心地说道。
“程普愿领兵驻守叶城。”
“不妥,这太过凶险,德谋你……。”
“主公无需担心,些许黄巾贼还难不倒我程普,末将只要主公麾下全部二百匹军马即可。”
“原来如此,就依你了。”
二百匹马,不足以装备一只骑兵,根本够不上编制。只不过孙坚仓促募兵,就这点军马。程普想要留下拖延,必要时凭借“四条腿”赶路,黄巾军必然追不上。于是将这二百匹马都交给了程普,再留下善射善骑者二百人,以及部分守城的弓箭,带着其余人连夜往东北而去。
一路上孙坚默默地感叹:“黄巾虽众,行动缓慢是其弱点,可怜我孙文台只有二百骑兵,要是有一千精骑,在野外作战,定灭了这伙乱贼!”
……
何仪要是一上来就大举进攻,估计程普早就跑了,何仪不着急,程普也不着急,一个在城下晒太阳,一个在城楼上喝茶。
程普的打算是:有贼将来我就陪他单挑,尤其是何仪那个小子,必须找他复仇。斩了主将也许还能继续守下去。但是何仪这边一不叫阵二不攻城,程普也不好主动出战。
直到晌午时分,何仪得到快马来报,说刘辟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便下令攻城。
这次何仪准备得很充分,一架架云梯直插城头,长弓营校尉闫航指挥放箭压制了城头守军,乙二营校尉王大胆带头冲了上去,迅速打开了缺口,却不慎被程普斩去左手,一脚踢下城墙。
还好城墙不高,王大胆没有摔死,爬起来嘴咬钢刀,寻见另一个云梯,继续单手攀登往上爬,不曾想还没来得及拿刀又迎面遇到了程普。得亏城下的闫航箭法了得,朝着程普面门就是一箭,“何帅,闫航也记住他了。”这一箭未曾射中程普,却救了王大胆一命。
程普一边抵挡王大胆劈来的大刀,一边同手底下人说:“不对,今天的黄巾更加凶猛,按计划撤!”
只见程普率众人且战且退,入了城内,一把火点燃了预先放好的柴草,烧了城头和城门口,一百七十多骑从北门疾驰而去,留下一路烟尘以及一座空城。
“空城计?”何仪明白真相后感叹了起来。
“给我追!”
何仪长枪一挥,大军往程普方向追去,然而孙坚缺马,何仪更缺,根本就追不上。
“追不上也得追,得尽快和刘辟汇合。”
何仪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急切地想要扳回一城,不停抽打着坐下战马,没有发觉只有几个人能跟上他的速度。
身旁一员魁梧大汉加速凑了过来,正是一营校尉陈彪。
“何帅,当心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