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亦有六分醉意,他还是扎了扎步伐,放轻脚步,稳稳的往洞房走去。
行宫很大,他走了两个来回才认清路,走进院子见两侧各有三十来人站岗,且都是女子,一身戎装,容貌出众。
而且都是手握剑柄,他被这阵仗吓出一身冷汗,他理了理头绪,还是和蔼可亲的流露笑容,他道:“我这没走错洞房吧?”
矗立站岗的女子们都捂嘴偷笑,同声道:“不曾走错。”
刘备点点头,很是虔诚道:“那便好,那便好。”
他推门而入,见门里两侧又各有二十名女子,依然是整列有序,身着戎装,手中持剑,面无表情。
他被这样的阵仗吓得腿有些抖,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可没见过哪个新郎官进洞房跟进了战场似的。
关键这洞房住着的还不是自己的兵,一招不慎便可能有杀身之祸呀……
都说美人如毒蛇,看来此言非虚,今天他是见识到了。
他身着一身炫黑色锦绣华袍,衣领,袖口也是由金丝勾勒出龙文。
锦绣华服衣领,袖口有白色中衣显露在外,再加上金丝在油灯下闪闪发光,趁得衣领,袖口里的中衣格外的白净诱人。
仿佛他此刻不是一名武将,而是识文断字的读书先生。
他依旧询问守在房门里的女子兵,“这里可是洞房?”
啊庸疾步上前,恭敬的俯了俯身,道:“新姑爷,这里便是洞房,里面请。”
啊庸抬起一只手,做了个请子在前面带路。
刘备此刻稳住心神,强忍着晃悠的身体踏着稳当的步伐跟在身后。
啊庸将他带到我面前,我透过盖头低下流苏里的细缝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人。
他穿着白底炫黑色的靴子,身上炫色喜袍垂直在脚面上,这双炫黑色靴子和他身上炫色喜袍很相衬,他稳稳的站在我前。
他没有说话,半晌,我瞧见他的脚尖左右动了动,我知道他是在东张西望,仔细看着这个临时的行宫。
过了一会,他俯首作揖,道:“委屈娘子久等了。”
他一直鞠着身体不肯起身,随后他身体一晃,好似未站稳,啊庸上前搀扶住他,啊庸忍着笑意,不敢出声。
他摆摆手,示意啊庸退后,他缓慢的步伐走向我,脚步不是很稳健,他站在我面前停顿片刻,双手掀开我的红盖头,我没有抬头看他。
他则一声声给我赔礼道歉,“娘子切莫怪罪,为夫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委实失礼,还请娘子见谅。”
他说这话,我委实想笑,此刻的他和我在战场上认识的刘备委实不一样,他今天不管说什么都是在和我道歉。
而战场上的他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委实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而此时此刻的他却判若两人。
我抬头显有笑意看着他,问道:“山下到山顶挂起来的五彩绣球,还有五彩锦绫编织的大幅五彩锦布搭建的临时行宫可是你的注意?”
他微愣,没有回话,我接着问道:“真是锦绣如林呢!这个注意甚好,很喜庆,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看着我,愣愣的矗立在那里,半晌,他好似回过神来,甚是不好意思,红着脸同我道:“为夫今晚有些微醉,刚刚失仪了,夫人莫怪。敢问夫人,是很喜欢山上这些绣球、彩带?五彩相间的锦绫围成搭建的行宫么?”
我点点头,他依旧仔仔细细端详着看我,看的我有些发毛。
我将脸别过去,不去看他。
他知道这样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他很是识趣的轻咳了声,整了整衣袖,恭敬的俯首作揖,道:“既然夫人很喜欢这些安排,夫人所说的锦绣如林也很是雅致,不如为夫为这阳岐山改个名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