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下子就被分散了,苏嗣音的手腕立马就抖了一下,一个字就变成一团黑墨了。
苏嗣音一见此,本来只差最后几个字的就完成的纸卷,一下子就被毁了。一下子就有些气急了,一下子就将这只沾满墨水的笔甩到容昊的身上。
狼毫在空中飞腾的时候,墨水一下子也站在苏嗣音的衣裙上,一见鹅黄色绿竹纹的百花裙就有了几滴黑漆漆的墨水。
最后狼毫直挺挺的砸在容昊身上,容昊有些懵。一身天蓝色淡云纹家常衣裳,马上就零零散散的沾满了黑乎乎的黑墨。
容昊一向是爱干净的,见自己这一身成了这个样子,脸色立马就变了。
苏嗣音瞧见后,有些心虚,但又想到此时不怪她,马上就雄赳赳说道:“这是你自找的!”
一见苏嗣音就像是一只威武的大公鸡,容昊的脸色马上又多了几分笑意。连那眉毛都弯了几分,狭长的眸子里面全色笑意。双手一摊,然后在苏嗣音身前转了一圈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容昊今日穿的衣裳,配合这头上的白玉官,倒像是一个分度翩翩的贵家公子。若是搭上一把扇子于手中,更是稳稳的一个风流公子哥。以往身上的那股帝王之势,也收敛了不少。
苏嗣音见了容昊这副模样,马上就气鼓鼓说道:“我好好抄书,你为何来打扰我?”
说话间,连腮帮子就像是那些宫里喂养的金鱼一样鼓鼓的。
“我不过就是与你说了几句话。”容昊一脸无辜的说道,深渊般的双眸此时也面得单纯了。
苏嗣音倒是一点也不被这容昊的外表迷惑,冷呵一声说到:“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到我耳后悄悄咪咪的。我还没怪你害我回了这纸卷。”苏嗣音马上手指着证物说道。
容昊马上回答道:“我不是看你正在抄写,担心说话大声了,会吓着你吗?”语气中满满都是对苏嗣音的关心照顾,为苏嗣音着想。
“这身衣裳,你应该赔我?”容昊又继续说道。
“多少银子,你说?”苏嗣音已经被容昊气到不想再继续争论了,于是直截了当问着,想要快快解决这件事情。
“银子?”容昊听了这句话,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古怪,然后眉毛一挑,本就俊美的面容,似乎在这挑眉的瞬间,一下子就从以前的不食人间烟火、可望不可即的高贵中变的灵动了。
苏嗣音听了这句反问,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知道容昊肯定是不缺银子。那就是故意找茬。顿时大大的杏眼马上就向上翻了一个白眼。
“这天下都是我的了,还谈什么银子。”容昊一甩袖子,将双手背在身后,那股帝王霸气、杀伐果断的气势一刹那就释放出来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赔?快说。”苏嗣音有些不耐烦了,自己还要忙着抄书。
容昊低头瞧衣裳的时候,一下子就看见腰间系住的龙纹藏青色荷包,只是依稀记得是一个妃嫔亲手绣的,又想不起到底是谁绣的。
“不如你给我做一件衣裳赔我?”容昊立马心血来潮说道。
“那你还不如再罚我抄写十卷经书吧。”苏嗣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里面全是不屑与不满。立马想到自己还在苏府还在南境时候的松鹤延年图。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容昊见苏嗣音一下子脸上就有了几丝哀愁,连眼眶处都有些微微泛红,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立马说道:“我就是跟你说笑,不必当真。”
苏嗣音还是没有说话,默默拿起一只新的狼毫笔,然后自己细细研磨。只是心里到底是有事,连墨都不能研好。清水依旧轻飘飘的浮在上面。
“我二哥还好吗?”寝殿里的气氛沉闷压抑了片刻后,苏嗣音率先开口问道。虽然家中时常来家书,也总是说些一切安好,不必担忧的话语。但苏嗣音却还是尤为担心独自一人,领兵在外的苏子衿。不知道哪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如今怎么样了。
听了这话,容昊一下子就知道了苏嗣音多半是牵挂家人了,想到苏子衿,立马就脸上带笑,然后说道:“你这哥哥,打仗真是一把好手。有你祖父当年之风。”一脸对苏子衿的赞叹。
苏嗣音听了马上就笑了出来,见苏嗣音这么忽然一笑,然后有些呆了。后来心里又有些懊恼,怪自己就像是毛头小子一样。后来容昊又帮着苏嗣音一起开始抄书了。
两人一起抄书,虽然苏嗣音先抄写了。而容昊是等忙完政事再来抄写的,但容昊的抄书速度格外的快,远胜苏嗣音许多。令苏嗣音大声感叹,期间苏嗣音还总是被容昊嫌弃,字写得太丑。其实苏嗣音的字算不是好看,但也是中规中矩的,不能说是丑。但是这件事情上,苏嗣音格外的忍气吞声,心里想着为了少抄写经书,被污蔑字丑也没有什么关系。
最后算下来,苏嗣音只是抄写了五卷经书。抄写完后,苏嗣音已经能够大致背下这卷经书,但是对于其中的意思,却是还是一知半解的。
被莫韵姑姑一说,苏嗣音就忍不住回想起了那件事情,不知晓为何,嘴角也是不自禁的带了一抹笑。
现在的贤妃虽然身边还有着大皇子,但因为圣宠不再,也开始渐渐清醒过来了。
在今日请安的时候,连连向皇后提到,宫里的人太冷清了。希望皇后安排几个妹妹过来,大家也好一起解解闷。
贤妃这样做,自然是有她的打算的。反正如今皇上也不去她那儿了,也不怕被分宠,还不如找些新人来,用些手段,说不定还能挽回皇上的人。慧才人也是如往常一般,没有说话,虽然已是才人的位置,可是她依旧没有到达婕妤的位分,就还是需要在贤妃的鼻息下活着的。再说这件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的。
皇后听了眉头微微一皱,想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