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在天玉衡和张一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先出去。”
石门打开一股强光刺激着眼睛,过了许久才适应好。
徐老疲惫不堪的睁开眼睛,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流出,能看见泪水中掺杂这些许血丝。
脸色苍白的徐老已经无力开口说话,微弱的呼吸着空气。徐老看了看马万林和公孙娇,之后昏睡了过去。
马万林和公孙娇大声的叫着:“爷爷……”。
公孙娇平时看着冷酷无情,此时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马万林更是大声哭道:“爷爷,不要死呀。”
这一哭把公孙娇也带着哭喊起来了,两人边哭边责怪天玉衡和张一。
马万林拿出长剑就要劈向张一,张一抬起大刀。两人此时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天玉衡看着他俩,故意煽风点火,道:“打呀,都愣着干嘛?不打就来搭把手,这徐老又不是死了,在让你们这样吵不死才怪。”
马万林一听天玉衡所说了,一把将张一推到一边。自己背起徐老往树屋里走去,公孙娇则一脸担心的跟着。天玉衡和张一也紧随其后,天玉衡拉着张一小声说道:“你就让着他们点,别说他们接受不了。就现在的徐老你我看着都难受,让他们发发火吧,毕竟这徐老现在也是与我们有关。”
张一一听天玉衡说的有点道理,想想自己确实是有点莽撞。
张一显然有些伤感的说道:“你说的对,他要是在发火我就让着他点,实在不行让他打两下都行。”
月儿跑了过来惊恐不止的问道:“小天哥哥怎么了?我刚刚看着害怕,都不敢靠近。”
小天拉起月儿的手说道:“没事,这才是徐老本来的样子。只是他为我们占卜消耗了太多的灵力,而这灵力与我们施法所用的灵力有所不同,他的灵力就是没了就没了几百年的道行,短短几分钟就没了。”
月儿好奇的问道:“他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要为你们占卜?”
天玉衡看着徐老的背影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什么能让一个人自损几百年道行?就仅仅是因为乾坤紫葫芦?。”
月儿问道:“就算是你的乾坤紫葫芦,那他也犯不着用上百年道行来给你占卜吧?他到底是为什么?”
天玉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徐老怪怪的,可又不知道怪在哪里?可一想到徐老肯花上百年道行,去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占卜,一时间心中难免觉得异常怪。
天玉衡三人来到树屋,徐老静静地躺着床上,马万林和公孙娇在床边静静地守护着。
双眼通红的公孙娇,此时还在不时的落泪。马万林顺势将公孙娇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慰道:“爷爷只是消耗了灵力,休息休息就好了。”
公孙娇抽泣道:“我知道,只是爷爷现在……”
公孙娇看着徐老苍老的面庞,声音哽咽着,无法说出话来。
张一看着马万林搂着公孙娇的肩膀,心中嫉妒之心由然而生。直接走了过去将两人分开,并如无其事的假装看徐老。
张一得意的笑了笑,心里暗道:“这家伙真是太不要脸了,自己的爷爷都这样了,还……。不对呀,照理说他俩应该是兄妹吧?”
马万林一把将张一拉开,怒气冲冲的说道:“滚蛋,这儿不欢迎你。”
张一故意嗲声嗲气的说道:“粗鲁,太粗鲁了。徐老现在这样又不是我们害的,是他自己愿意的。我也承认是与我们有关,但你也别太过分,真动起手来……”
天玉衡直接将张一拽了过来,小声地说道:“刚刚在屋外忘了自己说的?”
张一挠了挠头说道:“我给忘了。”回过头对着马万林说道:“我不和你计较了,我看徐老暂时没什么,我就先走了。”
张一大摇大摆的走了,天玉衡瞧了一眼徐老也走了。天玉衡知道自己在这儿又帮不了什么,而且还碍眼。月儿始终在外面根本没有跟进来。
众人出去了以后,公孙娇不知所措的问着马万林:“哥,怎么办?”
马万林看着昏睡之中的徐老说道:“爷爷只是灵力消耗过大,一时体力不支。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爷爷恐怕寿命不长了。”
一听马万林的话,公孙娇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的说道:“那爷爷,快死了?爷爷……”
马万林抱住险些抓狂的公孙娇说道:“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没有之前的寿命长了。”
公孙娇泪水依旧止不住的往外流,看着眼前徐老脸上一道道皱纹。公孙娇想起曾经还和爷爷开玩笑说道,爷爷为什么还不老。没有白头发,脸比娇娇的脸都嫩。
往事历历在目,公孙娇想起第一次见徐老时的场景。当时自己才六岁,一个人流落街头,衣衫褴褛,早已食不果腹。依偎在墙角,哀怜的眼神乞求着来往的行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正眼瞧她。
当时公孙娇早已经饥肠辘辘,神志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被村里人赶出来的场景,一个个拿着农具将公孙娇驱赶了出去。
村民嘴里念道:“你走吧,在不走咱们一个村都会让你克死的。”
公孙娇无可奈何的背着一丁点行李,向远处走去。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时间久了,路也走了够远了。公孙娇再次回头,村子不在是越来越小,而是已经看不见了。她撇了撇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抽搐的哭了起来,她哭着向前走着,依旧回头看着早已看不见的村子。因为那是他在人世间最后一点的念想,如今已是感受不到了。
走累了,哭累了,天也黑了起来。天黑的夜晚公孙娇更是害怕,刚刚干掉的眼泪,如今又湿润了起来。抽搐不止的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馍吃了起来,没吃几口就噎住了,拿起水壶发现水壶已经没有水了。急匆匆的来到一条小沟边,小手捧着沟水喝了起来。看着水里倒影的自己,嘟起嘴巴哭了起来。她拿起行李来到一堆草垛边,费力的拽着早盖在了自己身上。
一天的身体与精神的疲劳,公孙娇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梦中看见爸爸正在给她做着好吃的,一天的哭脸,此刻终于有笑容挂在了脸上。
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声鸡鸣。公孙娇怀着幸福洋溢,睁开了双眼。她笑着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喊了一声“爹爹”。看着眼前的草垛,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家里了。爹爹已经去世了,家已经没有了。
公孙娇鼻子一酸,心头一紧。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出来。她看了看四周,已经分不清来时的路,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她擦了擦眼泪,拿起行李。找了一条最大的路往前走着,走着走着脑袋不由自主的往回看。她希望看到家的影子,希望看到爹爹的影子。
公孙娇边走边回头,边擦着眼泪。犹如行尸走肉般走着,宽敞平坦的大道上不见一个人影。周围也是死气沉沉的,她此刻多么希望能看见一个人。希望有个人能给她一个方向,希望有个人能给他一点希望。
走着走着,公孙娇看见路上有蚂蚁搬家。成群的蚂蚁横跨着马路,公孙娇好奇的看着。她捡了一个树枝蹲了下来,用树枝拨弄着蚂蚁。然后用树枝拦住蚂蚁的去路,看着蚂蚁不知所措的样子,公孙娇笑了起来。毕竟是小孩子,好奇与天真让她此时忘记了一切。
她拿出水壶倒了一点水在路上,然后继续拨弄着蚂蚁。
“在玩下去,蚂蚁都让你玩死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正在玩耍的公孙娇。
公孙娇抬头一看,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丢了树枝拿起行李向前走着。
妇女一把拉住公孙娇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不问还好一问公孙娇“刷”的一下泪水流出,哭了起来。
妇女抱起公孙娇说道:“怎么啦?先别哭。”
公孙娇抽搐着说道:“爹爹死了,家也没了。”
说完公孙娇更加的伤心了,抽搐不止。
妇女帮着擦了眼泪,安慰道:“不哭了,看把你小脸蛋哭的。那你现在是要去哪里?”
公孙娇说道:“不知道,人多的地方。”
妇女问道:“为什么?”
公孙娇天真的说道:“人多热闹,那样我就不怕了。”
妇女抱着公孙娇来到马车旁,车夫问道:“一小孩你管她干嘛?”
妇女将公孙娇放在了马车上,马车上堆满了柴火。
妇女说道:“一小孩,咱就把他带到城里去。”
车夫不耐烦的说道:“走走,今天已经够晚了,快点。”
妇女上了马车,抱着公孙娇。然后将怀中吃的给了一点公孙娇。公孙娇边吃边看着远方。
没过多久便在妇女怀中睡着了,时不时的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格叽格叽的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