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满枝素来做题便有些慢的,这次又耽误了一会儿,故而最后一题就匆匆动了几笔便被收了卷子。
出教室门时,白满枝对上陶悦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有些许复杂的神色,白满枝看不懂,但也不想看不懂。
三天紧张的测试匆匆结束,日子又回归到平淡学习的模样。
有考试,就必定会有成绩,三日后,学校贴了榜,毋庸置疑,理科榜榜首依旧是薛落白。
班主任照例在班上投影了班级同学的成绩,并进行概括性的分析。
白满枝仰着脖子,一个个的名字看过去,已经三十名开外了,白满枝心乱如麻,不自觉地搓着双手。
林皓轩瞧见薛落白一直盯着屏幕,低笑着轻拍了一下薛落白,道:“榜首,你还在看些什么?”
薛落白望一眼林皓轩,正色道:“帮助后边同学分析成绩,帮助同学更好地提高。”
林皓轩闻言是满心的自愧不如,连忙赞叹道:“当真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前方偷听薛落白与林皓轩谈话的王泷野低笑地转过头,贱兮兮地说:“唉,落白,说说你怎么分析我成绩的。”
“不知道。”薛落白低声道。
林皓轩略有些不解地望着大屏幕,班主任正在加粗王泷野的成绩,然而薛落白却宛如未见一般。
林皓轩不难瞧出薛落白有些紧张担忧,可是这种神情不应出现在薛落白身上,甚至从林皓轩认识薛落白至今都未曾瞧见过这般紧张。
往日里一贯对事事皆云淡风轻的薛落白如今却如此紧张,林皓轩想不大明白,故而一直探究般地望着薛落白。
班主任一点点地下拉成绩,白满枝的心越发失温,不自觉已红了眼眶。
终于看见了白满枝的名次,倒数第五名,班主任重重地叹了口气,也未曾像别人一般点评几句,便将白满枝的名次滑了过去。
一种深深窒息感笼罩在白满枝心间,白满枝感觉自己心宛如被拴上了巨石坠入海底,沉闷到难以呼吸,白满枝微红的眼眶之中蓄满了泪。
白满枝缓缓其实,步伐匆匆从后门离开,经过薛落白时,白满枝的头低得梗低了些。
薛落白虽然未回头,装作在做自己的事情,可是心却随着关门声而沉了沉。
白满枝泪眼朦胧,她知道全部前十五名才有可能是重本,三十名左右才有可能是一本,剩下的二本,可是每年也有几个考不上本科的同学。
以前的白满枝从未如此在意过名次,可是如今家庭的重压与母亲的期望似两座大山般压在身上,白满枝越发意识到自己不能不前行。
白满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拼了命地在学习,在生活,可是学习无所成就,生活亦未曾善待与自己。
白满枝满脸皆是泪痕,在操场上发了疯地跑,任寒风呼啸进嗓子,裹挟着自己向前。
终于身体与精神都崩溃了,白满枝跌坐在草坪上,顾不得形象,嚎啕大哭起来。
有些许经过操场的老师与学生,都频频向白满枝投来目光。
白满枝也顾得别人的眼神,心中堵塞许久的情绪似凿开了一个泉眼般,不可遏制地宣泄而出,止都止不住。
张班主任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匆匆赶来,瞅着哭成泪人的白满枝,连忙问道:“你哭些什么?”
白满枝正哭在兴头上,撇着嘴,嘟囔道:“我难受,哭哭不行吗?”
班主任无奈地笑笑道:“不就一场考试嘛,说明不了什么的。”
白满枝抬眼泪眼婆娑地望着张如林班主任,低声道:“您往日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每一场考试都至关重要,每一次考试都是高考的基石。”
班主任嗤笑一声:“这倒记得清楚,往日里的数学题到没见你记得如此清楚。”
白满枝望了班主任一眼,哭得越发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