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落白回到教室将热乎乎的水杯,轻轻放在桌上,担忧地望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白满枝,有些不自在地说:“多喝热水注意保暖。”
白满枝微微抬起脑袋说:“今天麻烦你了,谢谢你。”
薛落白轻轻“嗯”了一声,两人相顾无言,终究还是白满枝先开了口:“快上课了,老师要来了。”
薛落白轻轻点个头,便转身回到位置上。
刚刚薛落白在的时候不敢冷嘲热讽的陶悦现在又开始转头和王萌雨说三道四:“我早说了这个麻烦精就是故意装柔弱,跑个五圈就在那边装乘机勾搭薛落白。”
这次王萌雨还没来得及附和,就被白满枝的鼓掌声打断,白满枝笑笑说:“是啊,我不像有的人身壮如牛,跑五圈都不带喘的。”
“你说谁啊?”陶悦气呼呼地转过头来问白满枝。
白满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陶悦说:“从小我母亲就告诉我,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我也不喜欢背地里说人是非。”
“背地里说你怎么了?整体就想着勾搭男神,败坏班里学习的风气,有空找薛落白还不如好好多看看书,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陶悦看着一向听之任之的白满枝突然开始回击也不打算遮遮掩掩。
“败坏班里学习风气的高帽可别往我头上扣,我虽然成绩是没有你好,但是我最起码知礼仪。欲成材必先成人。”白满枝被气的不轻,却也不甘示弱的回击。
看见陶悦有些吃亏,王萌雨立刻说道:“陶悦快写作业吧,我们和她又不一样,我们是得学习的。”
陶悦听了以后立刻阴阳怪气地搭腔道:“就是我们都是要上大学的,和她可不一样。”
白满枝略感无力地拿起书本,不再说话。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是自己选择不适合自己的物化A班,是自己之前没有认真学习,才会被别人嘲笑,只有努力提升自己才可以反击,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可以不畏惧流言蜚语。
坐会位置的薛落白微微看了一眼白满枝的地方,便开始尽心写作业。
旁边的林皓轩不敢置信地看着薛落白说:“这体育课都上完有一会儿了,你怎么还不穿外套。这都入秋了,要注意保暖啊。”
薛落白摸摸鼻子说:“总觉得有些热,所以不想穿。”薛落白说完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满枝的方向。
白满枝有些茫然看着自己书包,里面有薛落白的外套,那是薛落白扶她回来前给她披上的,可是她却不敢光明正大地带回班,只敢偷偷摸摸地塞进书包。
以前的白满枝如果在路上偶然遇见薛落白,都是可以和朋友们炫耀好久的;碰巧在做物理老师的舅舅那里看见薛落白的试卷也是要拍照留念的。
曾经的曾经,白满枝以和薛落白的名字挂在一起而骄傲;而现在的白满枝,听见原来和自己名字一起提起,薛落白会坠入泥潭,她却难受了。
原来如果薛落白、白满枝一起出现的话,她们会说你没品味啊。
薛落白对自己的好,自己知道就好,不需要其他人知道。
或许以前的白满枝只是身处劣势才抬头仰望万众瞩目浑身光芒的薛落白,渴望他的光可以照亮自己的世界,这不过是份人云亦云的仰慕。
而现在或许是真的喜欢了。
我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薛落白,而是因为你是你。
想通的白满枝努力的笑笑,又开始认真地研究数学题目,要努力便优秀好啊,即使不能和你手牵手,也想和你肩并肩。
题目还没得到正解,周斐斐却有些担忧地望着白满枝低声道:“枝枝啊,老班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白满枝又是老习惯,一边做题一边薅头发,于是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匆匆回应了周斐斐便快步赶去班主任办公室。
才敲门进班主任办公室就发现办公室有许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还不明所以的时候,班主任张老师先开口了:“说了不要总抓头发,你马上头发越抓越少。”
白满枝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张老师点点脑袋,缓缓张老师的办公桌边,但是却是挑了一个离薛落白最远的地方站定。
本来看着白满枝蠢萌蠢萌样子在憋笑的薛落白突然很疑惑地看着白满枝的位置,为什么站这么远?自己是被讨厌了吗?
薛落白悄悄往白满枝的方向挪了小半步,白满枝也是不着痕迹地朝远离薛落白的地方挪了半步。见此薛落白更加郁闷了。
盯着白满枝鸟窝式头发的张老师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小互动,开门见山地问:“我最近听有些同学说,你们在谈恋爱。”
这话说出来连张老师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毕竟薛落白一直很优秀,而白满枝虽然长得干干净净的,却是一个有点憨憨有点吵闹的女生,这么看也不觉得这两人有什么。
白满枝听见也是吃了一惊,又是哪个热心同学巴不得自己好过给自己找麻烦,不过旋即一想白满枝也不是很慌张,反正这个事情也是造谣,处理起来也很简单。
薛落白在心里默默想这些同学真是预言家。
白满枝看了一眼薛落白,发现薛落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经验丰富的白满枝小手一挥故作震惊地说:“老师,没有,我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一心只想着学习。”
张老师有些震惊地看着白满枝,心想这话要说也应该薛落白说啊。
薛落白有一丢丢的不开心,心想否定的真快。
张老师看见薛落白的略有些不开心的脸,再看见旁边神采奕奕的白满枝,立刻欣慰地说道:“老师相信你们!好好学习。”
白满枝得意一笑,觉得凭借自己出色的言辞彻底让老师信服,得意洋洋地从自己的屁股口袋里掏出自己之前专研的数学试卷,开始向老师请教数学题目。
这样的教题环节彻底无视薛落白,薛落白站在一边看着神色飞扬的白满枝也是十分无奈,难得现在被怀疑谈恋爱都不需要过问男方的想法和意见吗?
直到张老师费劲地教完白满枝题目,猛灌一口水后看见薛落白还站在原地才说:“落白啊,怎么还不回班啊?”
“老师,您真的没有什么想问问我的?”薛落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班主任。
“哎,其实老师是很相信你的。”张老师顺口说出来,结果看见旁边白满枝,又赶紧说:“老师本来就很相信你们,只是有同学和我反映情况,我也得了解了解情况,现在没事,老师相信你们,你们回班学习吧。”
薛落白和白满枝才出办公室的门,白满枝就微微加快脚步拉开与薛落白的距离,可是薛落白长腿一迈又轻轻松松地超过了白满枝,于是白满枝便略略放慢速度,结果薛落白就停下不走了。
薛落白猜想白满枝应该是想保持距离,不让别人误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明明是对彼此都好的举动,可偏偏就是不想配合她。
等白满枝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薛落白轻声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白满枝停下脚步转身不敢直视薛落白低声道:“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话音刚落,白满枝就“嗖”一下跑走了。
薛落白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无奈地笑了笑说:“伶牙俐齿。”
上了一节物理课,薛落白做了三道压轴物理题,神清气爽,就看见小信鸽周斐斐前来报信:“老班让你速去办公室,恭喜你又犯事了。”
“风水轮流转。”说完薛落白便不慌不忙地走去班主任办公室。
才进办公室,薛落白就看见班主任和五班班主任坐在一起,表情严肃,季月璇站在两人面前低头不语。
班主任看见薛落白进来立刻严肃的说:“我听五班的孟老师你和季月璇恋爱的事情。”班主任想刚刚还真是冤枉白满枝了。
“什么?”薛落白几乎快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不是上节课还说自己和白满枝谈恋爱,怎么现在就换人了,不过很快薛落白反应过来高声说:“老师,我并没有和这位季同学谈恋爱,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只想好好学习。”
班主任想着这话好像有点似曾相识,还没想起来,那边季月璇突然好似哽咽地说:“其实,落白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这有夫唱妇随嫌弃的话语配上季月璇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薛落白无语地感叹:“你是戏精吗?”
这话彻底让两个班主任和季月璇懵掉,大家都觉得薛落白一直是翩翩君子,却也没想还会说这种让女神为难的话。
薛落白看着班主任诚恳地说:“老师,你刚刚说过你相信我的,我没谈恋爱。”
薛落白看见季月璇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薛落白笑了笑:“尤其对于季同学,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未来,我都不可能喜欢的。”
两个班主任面面相觑,做班主任二十几年,从未遇到如此棘手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