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挑眉反问道:“哦?你且说来,或许不是件难事。”
那大汉眼中发狠:“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见过她的样子,只知道是个手段极其阴毒的女子。不过,在皇城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过什么消息,说她跟当今一位王爷殿下关系十分微妙。哼,这样的女人,不过也就是为了权势而网上爬的罢!”
萧容背脊发怔,虽面不改色的挂着清笑,心里所有的疑惑仿佛一根线贯通到底。
白瑾妍。
除了她,皇城中再无一人能对得起这番形容。
突然间,他又有些不舍得杀了这人了。
他嘴角勾笑转身要走:“谢了你这一番坦诚,那人的首级,还是你自己去取罢。”
说完,留下一脸疑惑惶恐的大汉径自出了门去。
李峰和陈景州到在外头候着,见他面若清风的出来,都忍不住上前问道:“殿下,那人可都招了?”
“无,死活不愿说出名字。但形容得也八九不离十了。”
陈景州也问:“那,是否现在动手?”
萧容摇头:“暂再留个几日看着罢。若当真有对峙那一日,也需要个证人。”
说完他就想回房去看看云妨,却被陈景州一声“表哥”叫住。
“又为何事。”
陈景州拧眉说出心中疑问:“我记得,那日云妨第一次被劫,劫匪是个能说话的男人。”
三人立刻你看我我看你,疑惑横生。
“所以呢?”萧容问。
陈景州又道:“可自那之后,所有来劫云妨的,就都是服过哑药的了。我怀疑,会不会是有两拨人,想要加害于她。”
这话也不无道理。
萧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此事容后再议,眼下要紧的是即刻动身回城,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到。”
几个人又赶紧简单的收拾了行装,牵了马,疾驰而去。
云妨已经好些了,只是心气郁结,整个人好像还有些蔫蔫的,但身上的伤都已长出新肉,伤口已经完好。
萧容不放心,像客栈要了匹蚕丝被,当作披风裹在云妨周身。
“本就天寒地地,再加上马儿跑得快,带起的风都能刺骨,你将好些,别又病了。”
云妨坐在萧容前面,那双大手一牵缰绳,就能将她整个环在怀中。她有些局促,低垂了眼,身上虽冷,可心里火热。
而那份火热,也有大半是为了姜家。
陈景州一直驾着马在后头跟着,想挪开视线不往前头看,但左躲右闪都避不了。
自云妨清醒,她没跟他说过半句话。心里的也不是没有失落的。
天黑前,他们赶到了城门口。可距城门五里之地,排了长长一条龙似的人马。
云妨面带疑惑,微微伸长了脖子去瞧,不由道:“怎么城门口排了这么多人,都是进城的么?”
萧容也不知道,只好扭头吩咐了李峰前去查看一番。
李峰驾着马就跑到前头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道:“殿下,这些都是赶着进城的百姓,可眼下门禁森严,守门的护卫要一个一个仔细的查,合格的才能进去。”
萧容眉峰皱紧,沉声低低怨道:“究竟为了何事这般折腾!”
难道就只因为找不着他?那么好,现在他回来了,大张旗鼓的回来,所有的阴谋,就都冲着他来吧。
“你们跟着我上去,还就不信了。本王回城,难道也要给他们搜身么!”
李峰被他的模样怔道,立刻跟在他身后噤声不再言语。由萧容领头,几人越过长队人群走向城门。
两个守门的交叉了长枪拦下他们:“等等!要再后头排队,经过搜查才可入城!”
李峰在最后嚷了声:“放肆!竟敢对楚王殿下和淮南侯出言不逊!误了两位主子的事,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萧容不语,双眼如冰刀扫向拦住他们的两个守卫。那二人相视一眼,半信半疑,依然梗着声儿道:“你说是就是啊!有何证据!”
萧容二话不说掏出令牌:“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不识相的话,就莫怪本王不怜悯你们了。”
陈景州也掏了腰牌,在二人眼前晃了几晃:“看清楚了!这牌子时间仅此一块!若再阻着我和表哥回宫给太后请安,你们是个脑袋都赔不起!”
那二人咽了咽口水,但依旧不放:“那,那那这个姑娘呢!还有后面那两个男人,身份不明,就不能入城!还请殿下和侯爷宽恕!”
萧容最后一点耐心也全然被耗尽了,他将令牌一收,从腰间掏出宝剑,飞快指向那二人,道:“他们都是本王的人,你不信他们,就是不信本王,难道本王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右边那个守卫腿一软,跪在地上忙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小的们也是依旨办事。也没办法啊!”
陈景州冷哼一声:“谁的旨!”
这时,一声轻笑从城门内传了出来,却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云妨的胸膛。
“哈哈哈,原来是楚王殿下和淮南侯回程了,老臣听闻,特来恭迎。”白安悠悠从那门内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抹看似憨厚却阴森的笑意。
云妨心中的恨意顿时涌起。就是这张笑脸,令她死都难忘。
“哼,消息还真是灵通。”她低声喃喃一句,却被萧容听了个遍。他没答她,只抬手冲白安道:“白大人消息可真灵通,莫不是几日前就在此候着本王了?”
云妨背后一僵,略偏了偏头看他,却没瞧见那嘴角一抹逗趣的笑意。
白安走近听得这一番话,笑容微僵,但到底是老谋深算的人,情绪掩藏得极好。
他拱手哈腰,冲萧容道:“殿下打趣老臣了,老臣不过是奉圣上之意,来视察城门民情,哪知这般巧,竟有幸候得殿下归来,实是天意。”
萧容冷笑一声:“本王不过是出城看了圈风景,竟不知皇城已是白大人当家做主了,看来皇兄近来处理国事是忙糊涂了,待本王回去,定要好好给他请个圣安。”
白安顿了顿,又呵呵一笑捻了把胡须:“皇上近来,倒是十分惦记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