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星空,玉盘高挂。满天星光灿烂,撒下灿灿星辉披在这夜间的万物上。
月亮与星星的光华照在村口的大磐石上,照在了磐石上盘坐的跛足老道士的黑色破烂道袍上。只是这月光与星辉却像是全部没入了跛足老道士的黑色道袍里了一样。跛足老道士的身体此刻就像是一个黑洞,在吸纳月光与星辉一样。
忽然月光下,村口处出小了一个小小的黑影!此刻已是子时,王二铁他来赴老道士之约了。
王二铁在村口停下脚步,远远的望着大盘石上盘坐着的跛足老道士。此刻老道士正在吸纳星月精华的场面在他眼里有些诡异。虽不明所以,只觉触动心神。稍顿了顿,他走向了大磐石。
来到大磐石下后驻足,此刻老道士正背对着他。王二铁不知道怎样开口,老道士也没转身的意思。一老一少就这样静静地,王二铁突然发现连村子里的狗子都安静了,听不见狗吠。猫也安静了,听不见猫儿叫。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闭上眼睛,静心。”
跛足老道士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么安静的空间下,老道士这一句话显得特别深邃。如空洞里的音波,只有王二铁的两只耳朵是进出处,所以音波全都穿进了他的耳内,不在外界回荡。
听闻此话,王二铁便学着老道士的样子,盘坐在地,缓缓闭上双眼。夜空下又恢复安静。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还有心跳可闻,还有呼吸能听。只是他心里不明白老道士叫他此刻来是为什么?不是说为我解惑的吗?
“你还不够静!”老道士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二铁此刻更加不明所以,他觉得现在真的非常安静了。连夜间的蛙声与虫鸣都奇怪的没有了,简直静到落针可闻,只剩呼吸心跳还要怎样静?
“心”
似乎听到了王二铁的心声一般,跛足老道士点了他一句。
这王二铁虽然才十三岁,虽然平日顽皮异常,但是小脑袋瓜子却是很聪明的。
又经今日回魂仙草留命,脑海中生出来某种意识,心智已然是更加通透了些。听到跛足老道士点他,立刻明白了其意思。遂正襟危坐,渐渐的进入了似乎是睡着了一样的状态。
王二铁得跛足老道士点化,渐渐地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忘我境地。他再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慢慢的那一缕意识似跳脱出了他的大脑,游荡向了这片安静的星空下。
他感受到了这天地间充斥着的相互交织又流动着的那一缕缕细微的气流。渐渐脑海中传来水流的声音。
不对!不是水流的声音,是那些细微气流相互交织所产生的如水流般的声音!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能感知这些细微气流,能听到它们相互交织流串的声音就是一种享受。给人一种非常舒泰的感觉。
“看来你是感觉到了!”
跛足老道士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王二铁环顾寻找。却看不见老道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漆黑的空旷之地,什么都没有,看不见光,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不用找了,你未醒,在幻境内。”说着王二铁看到黑暗中生出一片光——是跛足老道士的身影。
“幻境?”王二铁疑惑。
“对,你可信这世间有神仙?”跛足老道士问道。
听到跛足老道士问自己,王二铁有些不明白。以往他是不相信有什么神仙,只是听大人们口中偶尔说些什么神仙鬼怪的故事。但也只是传说,连口口相传的大人们也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仙的。
但今日他现在感觉到了这世界的不同,那些空中一缕缕的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以前感觉不到,现在却能?可王二铁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这让他有些迷惑。
“我不知道!”王二铁说道。
“你脑海中多出的你意识名为灵识。你所感的气流其实为灵气,灵气传说乃是混沌开天之神盘古之躯为滋养神州大陆所化之精气经演化而充斥在天地间的灵气。天地万物皆以其为养,是万物生灵生存之根本,也是修士也借以灵气修道的根本。”
“你说的修士,还有你……是神仙吗?”王二铁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呵,可能在你们眼中算是神仙吧!”跛足老道笑道。
想到以往大人们口中所传的,以及面前这个跛足老道士过往所讲的那些故事里,神仙可长生不老,有飞天遁地,搬山填海的能力!端的是让人不敢想象的能力。
而听到跛足老道士说是神仙,王二铁有些发懵,自己村里来了个神仙?而且还已经来了四年了!
王二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你小子算是有机缘,如不是你我有缘,我见你可怜赠你一株仙草服下救命,得以觉醒生出灵识。怕是你这辈子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短短几个秋的人生罢了。但因那株仙草的原因,你已经觉醒了灵识。”
“觉醒?什么是觉醒?”
“觉醒就是能够感受到这个天地间的灵气,是为修行的第一个基础。”
“修行?就是做你说的那些神仙?那我能修行吗?”
“你能否修行还需要等过些时日你灵识成长起来后,再看你体内十二经脉能否打开才能确认你是否能够修行。”
听闻此话,王二铁内心十分火热。平日在村中他只知玩耍,偶尔有先生教学,但其极其讨厌那刻板的先生,虽喜欢读书,但却讨厌上课,早就想脱离这世俗的教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如今有可以成为修行者的机会,修行者定是有大神通者,且哪里皆可去得,不被束缚,怎能不让王二铁感觉内心火热?遂忙问道:“什么是十二经脉?怎么打开?”
跛足老道士看的出王二铁内心的渴望,但却不回答他所问。
只道:“修道之人最讲心性清明,既修看清世物本质。也修明得世间之规则道理。你这泼皮猴儿性情顽劣不堪,且心性不善,你这等心性怕是修不得道,即使修了也会堕入邪道。”
跛足老道士此话一出,王二铁心底有些慌了,连忙求道:“老神仙不要生气,小子我自幼得父母娇宠,心性顽劣不堪。因年龄尚小,不得教养,往日对老神仙多有得罪。今蒙幸得老神仙点化觉醒,必感恩戴德,肯定悔改。万望仙人给予教诲!”
此刻是幻境内。如真个清醒的,只怕是王二铁身躯已经跪伏在了跛足老道士面前祈求了。
跛足老道士闻得这泼皮猴儿的祈求,内心亦有些意动。三四年来的接触他怎么能不了解这王二铁的心性。自然是知道这王二铁虽此刻求的辛苦,但其心性必然不会因此而发生必然的转变。但其年龄尚小,心性还未完全定性,只要正确引导尚可让其走上正确的修道之路。
刚才跛足老道不过吓唬他言语,以此来克制纠正王二铁的顽劣心性。因为跛足老道看得明白,这孩子觉醒后,眼底深处对这世间新认知的渴望有多么强烈。
加之如今在这个贫苦的小山村能出这么一个觉醒的人实在太过难得。虽然这孩子是因回魂仙草得以开窍,但也已是极为难得。如今已然觉醒,如不将之正确引导,真个能有修行天赋的话恐将来堕入邪道。
“咳……念你年岁尚小,心性还可塑造。今后必随我修上善之道,如有异心,及刻打回原形,你可牢记于心!”
“是,小子谨记老神仙教诲。”王二铁忙回道。又是在心底一番感恩戴德!再不敢做他想。
“嗯,今日便先至此,你也已对灵气有了认知,只待些时日你的灵识成长后再看你是否能够走上修行一途。你就先回去吧!”
说罢坡足老道士一挥手,王二铁就立刻出了幻境,醒了过来。看着跛足老道士,王二铁恍然间觉得大磐石上盘坐着的跛足老道士竟然有一种出尘的超凡感觉,内心更加对其神仙的身份深信不疑。
望着跛足老道的背影,王二铁心底只想着感恩戴德的话,深深的躬身一拜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