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日,百里无忧安排暗影们一齐上路,前往灵山。自己则与师傅南下,沿着运河前往南朔查看局势。
一路上,师傅又给自己分析了南朔目前的形式。原来这一代南朔女皇秋莘因先帝早逝,幼年登基,现在不过年方二八,朝中真正掌权的是四大辅政大臣,丞相黄若和兵部尚书程愫把持朝政,文武官一半以上皆是她们的党羽。其中黄相的独子黄钰灵更是入主中宫,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另两位辅政大臣一个是太傅李英,为人刚正不阿,自成一派。一个是上将军王令,常年驻守边关,甚少参与朝中之事。
百里无忧觉得,这黄相无非是想自己儿子生个太女出来,自己扶持幼帝登基,名正言顺把持朝。只不过这秋莘传言碌碌无为,朝中之事一概不管。平日最大的爱好便是与宫中侍从玩乐,什么蹴鞠,杂耍,演习兵马等等。更有甚者,朝中奏折竟是由黄相所批示。可她竟然也稳坐帝位多年,实在让人想不通。
“师傅,此去南朔,我们从何入手?”百里无忧与国师并排骑行,一路行来南朔风光无限。近十月,依旧是青山绿树,嫣红一片。看着路边野花,河中碧波,百里无忧不由得也轻松了许多,比起上次前往北燕,也沉稳了些。
国师看着百里无忧:“无忧觉得呢?”
“嘿嘿,不知师傅有什么锦囊妙计或者熟识故人?”
国师敲了敲百里无忧的脑门说道:“不要总想着坐享其成,这次为师也没有头绪,你且自己想想吧。”
百里无忧笑了笑,便说道:“依徒儿愚见,我们此行不求有何助益,也不要暴露身份。只要了解些南朔地形风貌,朝堂局势就好。若有万一,北燕和南朔合谋,我们反倒里外不是人,孤立无援了。”
国师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难得听见国师夸自己,百里无忧甚是开心。看着这天气,也莫名晴朗了许多。
又行了两日,方到了南朔都城。与东离的四衢八街和北燕的开阔无垠不同。城中引流了运河水,五步一桥,十步一亭,岸边多是梧桐,翠柳,雪松等等,四季常青另有一番风流。此情此景,百里无忧不由得想起现世的江南水乡。
国师见百里无忧若有所思,只当她是累了,便说:“日已偏西,不如先寻个地方住下吧。”
百里无忧回过头对国师笑了笑:“早就听闻南朔醉仙楼,菜色天下一绝,酒水更是举世无双,不如我们去看看。”
国师嘴角微微浮动,看着百里无忧还是改不了这孩子心性。也只得同她前往传说中的醉仙楼,一探究竟。
二人到了醉仙楼,果然与众不同,三层酒楼呈环形,中间留出天井另设一舞台,终日歌舞不绝。两边是曲水流觞,更有鼓乐助兴,丝竹纷纷,当真是令人流连忘返。
百里无忧和国师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立马小二姐就殷勤询问:“客官想吃些什么。”
百里无忧说道:“你们这有什么特色?”
小二姐堆着笑说道:“那可多了,不知客官可能吃辣,若不忌口,我们这的火锅是一绝呀。”
百里无忧闻言一惊,不敢相信的说道:“你说什么?火锅?”
“您好奇吧?这火锅呀全仗一锅好汤底,将您喜欢的菜蔬一一涮锅,即刻可食,既新鲜又有趣。这可是我们醉仙楼大掌柜想出来的好法子,客官可要来一份?”
百里无忧心有疑惑,便开口说:“小二姐,不知可否见一见你们掌柜?”
“这……”小二姐有些为难,但是又不能得罪客人,便说:“我们掌柜向来是不见客的,您有什么事,我给您叫管事的来行吗?”
“不,我就要见你们掌柜的,烦请通报一声。”百里无忧说着掏出一锭金子,示意小二姐前去通报。
“客官先用些茶点,我即刻去通报。”小二姐见百里无忧十分笃定,深知不能得罪,只好去通报掌事的青姨。
见小二姐走后,国师开口:“无忧可是觉得,这醉仙楼掌柜,便是你的故人。”
“正是。”百里无忧此刻是如坐针毡,恨不得即刻见到这醉仙楼掌柜。
不一会,小二姐带着一位妇人走了过来。一袭青衣,步伐矫健,约莫四十岁左右,却十分的干练。
“在下姓青,是醉仙楼掌事,不知可是招待不周?二位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与我说。”妇人一番话干净利落,打量着百里无忧是敌是友。
“青掌事,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我似乎认识你家掌柜,想见一见是否故人而已。”百里无忧见这位青掌事言词稳妥,便如实说了。
妇人见百里无忧言行举止,不似为非作歹之人。便开口道:“不知有何信物为证?”
这可愁坏了百里无忧,尚且不知道这掌柜身份如何,纵然知道了,自己也拿不出信物呀。想了半天,百里无忧说道:“借纸笔一用。”
只见百里无忧在纸上画了一朵Q版的白色蔷薇,又落款无忧花开。这才交与青掌事,请她去后院禀报。
国师见百里无忧忐忑不安,便安慰道:“若是缘分到了,自然相见。”
等了半柱香时间,青掌柜前来传话:“不知贵客莅临,有失远迎,还请小姐内院相见。”
百里无忧听闻,心中已是确认了八九分,便起身前往。但青掌事又开口:“我家掌柜身份特殊,不见外客,只请小姐一人相见。”
“无妨,我自去走走,子时城北相见。”国师说完便起身离开,百里无忧心想师傅武功高深莫测,想必也没什么危险,便放心跟着青掌事去了内院。
九转回廊,行了小半刻才到内院。青掌事只引百里无忧到门口,便退下了。
百里无忧敲了敲门,也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屋内却空无一人,桌上正是百里无忧刚刚画的蔷薇花。百里无忧疑惑开口:“薇薇,是你吗?”
等了半响,还是无人答应,百里无忧有些失望,拱手说道:“在下百里无忧,本以为掌柜是故人,既不是,还请恕叨扰之罪。”说罢,拿起画便准备离开。
这时屏风后面突然走出一个唇红齿白,纤腰玉手的小公子。身穿月白丝袍,一头乌发散落,额间系着银丝抹额嵌一块朱红血玉。衬得他肌肤胜雪,光彩照人。用这个时代的审美标准,真是我见犹怜,活色生香啊。
“小姐慢走。”小公子朱唇微启,短短四个字,犹如珠玉落盘,清泉流动,连百里无忧都觉得有些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