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当天,朝廷提早了放衙时间。叶满霆带上叶孀,还有屋里的几个仆人,一同到了西湘居。提前让店家留了一间房,里面布置了两张桌子,大的给夏伯他们,靠近阳台那张小的则给他们父女俩。
叶孀起初还以为会上叶府吃喜酒,没想到她爹连自己大哥的喜事也不参与,直接拒了。
“你不跟他们出去廊里瞧瞧?”第一次登上有二层的房屋,家里的仆人全在廊里往下看热闹,偏偏这丫头静静地坐着,好生安静。
“女儿饿了。”叶孀本就不好动,现在满脑子只剩下吃的,对外面的事并不感兴趣。古时房屋甚少二楼,下人们觉得稀奇便一直张望,但她看惯了高楼大厦,感觉没什么。即便眼前有栋十层的房子,只要不让她从楼上往跳下,她可以眼睛不眨一下地走过去。
叶满霆除了他兄长叶富霆外,唯一看不透的只有他女儿。看似呆头呆脑、反应慢,既懒又毫无上进心,但实际上她将一切看得很通透,是大智若愚。遇事不着急,静观其变,懂得如何从旁观者角度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所在。而且这丫头懂得明哲保身,该示弱时绝不坚持,退让有度。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霜没在意她爹在想什么,相反注意力全被店小二刚打开的房门吸引了。出于好奇,她走到了楼梯处认真观望,店里不仅有客人,还充斥了各种小贩和街头艺人。别说在古代,就连她一个现代人都觉得怪异。
带着好奇之心,叶霜询问了叶满霆。“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礼衔州时你也该见过呀。”
叶霜无语,“爹,你只和郯叔叔上茶馆酒楼,压根就没带女儿去过,哪见过喔。”
“那,那时候……爹穷。”
每天上茶馆的人居然还说穷?穷不是应该呆在家里喝开水的吗!叶霜白了他一眼,又将话题拉回去。“爹,店家这么做,难道不担心鱼龙混杂,进了小贼?”
“你以为谁人都能进这店里,肯定得先经过店家同意。仔细想想,不管是京……”
此时,小二捧着刚刚点的茶进屋,于是叶满霆便停了嘴。待他将茶叶泡好后,这才转头发问,“小二的,你们这店来了这么多人,有小贩有杂耍,就不怕进了贼?”
叶霜感觉她爹愈发的老奸巨猾了。
“大爷您放心吧,这些人得了掌柜同意,才敢进来的。”
“为何让他们进来?不担心冲撞客人?”
小二虽然嘴上说话,但手里的活可没停,“他们呀,都有固定的位置呆着,客人想买他们的货,招招手就会过去,极少撞到人。”
“那这些小贩商人在店里摆摊,需要交付租金吗?”叶霜很好奇,店里的客人就这么多,不像街边人来人往,即便手里有几个钱,也不见得会买。
“一年也就那么几天,哪用得着呀。大家都是讨生活的,开的是方便之门,而且也只有过大节才能进来,平常都是在街边摆摆。当然了,他们要是遇上进京的、问路的,也会给介绍我们的店。”小二自顾自地说完,然后笑嘻嘻得拿着托盘走出房间,叶霜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