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睿王府回来后的第五天,皇帝下旨,赐婚叶孀与睿王府。叶孀不知道她爹是怎么说服皇帝的,短短几天就同意赐婚。
更让人震惊的是,圣旨只写了赐婚‘睿王府’,并未写明是敖奕斈,因此惹得满朝上下猜疑一片。
当今的敖宬晏,早些年已公开宣布他终身不娶,以他的为人,文武百官相信绝不会食言。那就只剩下瑾王敖奕晟和小王爷敖奕斈,前者早已过了婚配年龄,几率很高。后者才9岁有余,要是成亲未免太早了。所以众人认为的被赐婚之人,便落到了瑾王身上。
一时间全国哀鸿遍野,心仪瑾王的官家女子哭得像灭国一样。毕竟当今皇帝并无继承人,下任皇帝的机会有很高概率落在瑾王与和顺公主之子敖宗晟身上。
叶孀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以为皇帝为了她娘‘守身如玉’,后来听叶满霆说下去,才知道在睿王府没落那段时间,和顺公主势力突然膨胀,三位皇子惨遭毒手,而还在胎中的婴儿更是连出生的机会都没。
偏偏皇帝又没有实质的证据去定她罪,于是这些年和顺公主愈发的目中无人。
叶孀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虽说她之前也做好了孤独终老、没人提亲的准备,可没想到现在不仅被赐婚,夫婿和未来夫婿地位都很高。当然,他们的敌人地位也是非同寻常。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呀。
睿王府。
敖宬晏在朝会知道此事时,和其他人一样震惊。若非各位官员不停的上前道贺,他真的想捉住皇帝问清楚。可当他看到身后的敖奕晟一脸平静时,就确认了此事的真假性。
以至于当晚回府,立刻就拉着敖奕晟问个清楚。
“为何斈儿娶妻这么大的事,没人来告诉我。”
“伯父无需知道,反正娶妻的又不是你。”
……
好在敖宬晏知晓他侄子的性格,也懒得跟他计较下去。“斈儿愿意?”他还以为斈儿喜欢的是安知府的庶女静言,为此还偷偷与他定下婚约,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而且这事晟儿明明知道。
“不愿意。”说得很轻描淡写,“伯父无需忧虑,圣旨写的是赐婚,没说必须迎娶,只要过了约定的三年即可。不然你以为皇帝会这么快就同意?”
“可这不白让叶姑娘虚度三年?被退婚后,以后她还如何嫁人呀。”
“怨她爹。”这与敖奕晟有何关系,“现在是他们有求于睿王府,小小牺牲都不愿意,那就免谈。”
二弟呀二弟,你是如何生出这般禽兽的儿子呀。
言归正传,“三年后,若是和顺党派势力减弱,皇帝那边要如何应对。”
敖奕晟听到这,不禁轻蔑一笑,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那便让他再无所出。”
禽兽……果然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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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郯知府到达鄩阳时,已经是赐婚的第三天。沿路上郯治听到各种传闻,起初他也不信,可进入城内后,传闻愈加逼真,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叶满霆。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叶宅,看到叶满霆早已在门口等候,他心中一热。在和顺公主逼迫的那段时间,人人见到他五一不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也惹上是非,特别是皇帝下旨降为户部主事后,他受尽了白眼与嘲笑。落井下石的人不少,雪中送炭的寥寥无几,而叶满霆便是其中之一。
“郯主事,你可来了,等得我好辛苦呀。”叶满霆真心将郯治当成朋友,尤其有了共同的敌人后,他待郯治更加亲切了。
“下官郯治参见……”
一下马车,郯治就迫不及待的拜见叶满霆,可刚弯腰就被他拦住了,“唉,你在做什么,大家都是老朋友,你这不存心疏远吗,这又不是宫内。”叶满霆不喜欢别人摆架子,其次他也不爱摆架子,所以看到昔日的朋友如此待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他贬职时,受郯治的恩惠可不少。
再次见面几乎成了他俩的互夸现场,叶孀站到腿都麻了,这两人还要寒暄多久啊。“爹,郯叔叔,不如进屋坐着聊吧,外面日头有点猛,小心晒着了。”
“噢对对对,别晒着嫂子和世侄女,叶孀,快带你的郯婶婶和婷儿进屋歇息。”
听到叶满霆的呼唤后,叶孀赶紧领着其余的人进屋,剩下她爹和郯叔叔在众人身后不停的寒暄。
好在这次来的人不多,算上丫鬟也就十余人,郯叔叔和郯婶婶自然一间房子,郯安婷一间,省下的仆人丫鬟按性别年龄分开四间。
当初叶满霆买宅子时,叶孀还嘲笑他明明只有六人,却住了三个院子合计十二间房的大宅子,现在想想,还是他爹英明。
领着郯婶婶找到了院子后,叶孀再带着郯安婷来到了相距只有一墙之隔的小院。叶孀在她进屋后,也想跟着进内聊聊天,没想到前脚还没踏进去,人家后脚就关门了,愣是把叶孀三主仆关在了门外。
“小姐她……”若夏很生气,明明这是叶家的宅子,她们不过是客人,反倒对待主人家如此无礼。
“算了算了,走吧。”郯安婷不喜欢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早在礼衔州时就对她爱理不理的,她也习惯了。
“可是小姐,她……”若夏还想继续往下说,叶孀赶紧对若竹使了个眼色,这可还在人家门口呢,和里面不过是一纸门之隔,若是被郯安婷听到,又得心生不愉了。最终,愤愤不平的若夏被她姐连哄带拖的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