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凤宣不再保持沉默。
“表演啊，你不是说要赚钱吗，赚钱就要表演啊。”阳夏耐心的解释道。
突然，他狐疑的瞅了凤宣一眼说道：“你不会是叫我表演吧，我除了敲锣啥也不会啊。”
“表演赚钱是你提出来的。“凤宣面无表情道。
“是我提出的建议，但我又没说我会表演啊。我看你同意了还以为你会呢，你这么厉害。”阳夏莫名其妙道。
在这二人讨论谁是首发的时候，某个歌手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了。
“哗众取宠没意思的。”张夷走过来温和笑道，“我先开始了，你们慢慢讨论吧。”
周围的吃瓜群众这时也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果然不正常。
一个像是收破烂的收的破烂，一个只会拿个锣在那敲敲打打，期待他们会有什么精彩的节目真是昏了头。
张夷瞥了他们一眼，然后站定酝酿情绪。
“山~~~”歌声一出，众人心神一震，仿佛一股电流从心头迸发，将四肢百骸都打了个通透。
天山的雄浑与苍凉突然就显现在了眼前，远山，长空，流云，狂风。众人仿佛置身山顶，大风刮过山岗，刮过胸膛。被风迷住的双眼半睁，俯瞰着底下芸芸众生，一股豪迈之气在胸中激荡不休。
一曲歌毕，激烈的掌声紧随而至，连绵不决。
“赢了。”众人帮比赛下了结论。
“厉害，我现在手心都是麻麻的。”
“‘下天山’这首歌听了这么多年，这样的演绎和气势，生平罕见。”底下有人忍不住感叹道。
“你一共就活了几年，生平罕见很奇怪吗，请的托吧。”这人旁边一个平头娃娃脸的男生听见心里忍不住吐槽道。
阳夏兴奋地鼓着掌，转头对凤宣说道:“唱的真好，哥们你有压力了。”
凤宣正在心里盘算，如果今晚赚不到钱，那明天就得看看阳夏这几百斤肉价值几何了。
“该你们了，谁先上啊。”
“别磨蹭了，反正都是上来丢脸，谁先不一样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在旁边声讨，阳夏扯住凤宣的衣角笑着说:“哥们别装了，你手腕上戴着的是“芒”吧。你别以为我傻，这个我以前见过，九阶乐器，能玩的都是狠人。别人我不清楚，但如果是你，我很期待。”
看着这傻子信誓旦旦的表情，凤宣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但如果这个也算才艺的话，自己应该不会输。
于是他将“芒”缓缓从手腕上取出，比赛的输赢，别人的看法他当然不在意，至于怯场更是不可能。
只是音乐对他来说有点不一样，如果赚不到钱，阳夏就死定了，凤宣想着。
篝火旁，眼尖的江月白瞬间就看清了“芒”的全貌，非金非木，鸦青色。看着像一个纤细的手镯，但上面遍布着细密的小孔，像是某种繁复的神纹。
她有些疑惑地说道：“这是什么，法器吗？要打起来了?”
“这是‘芒’。拥有独特的十二音体系，108种音色，音域极广，难度极高。一般的音乐家也很难娴熟全面的应用它。”顾青鱼解释道。
“就他那样也就能吹个响吧。”一个同学不屑的说道。
虽然老话常说人不可貌相，但不是还有句话叫丑人多作怪嘛。
众人议论纷纷时，凤宣手中的“芒”微微亮起，响起了它的第一声。
悠扬神秘的声音响起，像是春天的暖风低吟，像是离人的轻声耳语。
阳夏突然想起了那个午后的梦，他坐在列车的窗边，不知道自己去往何方，也不知道何时到达。
车子里没有风，他却能感受到风吹过脸庞的味道，他伸出手就能抚摸到那片原野，他抬起头就能看见苍天在上。
顾青鱼突然感觉自己变小了，因为她又可以在家里的百草园上打滚啦，周围一圈小朋友围着她听候她的指示。
从来都是这样，她是真正的孩子王，所有的小孩都怕她，要听她的话。但一直滚来滚去的她却不是很开心，因为没有人陪她一起滚。
平头又和别人打架了，低着头回家，这次却没有人骂他。
小小的妹妹抓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刚刚止血的伤口。父亲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粗大的手指有些笨拙的翻着通讯录，心里想着能换到哪个学校，要借多少钱。妈妈偷偷抹着眼泪，一遍遍的念叨着他为什么这么不爱学习了。
“去找他，快！你一定要把这个学到手。这种挑起人们情绪的力量，这种奇特的音乐与意识融合的波动，逆天魔决的入门就靠它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像是炸雷在平头心底响起，平头瞬间惊醒，然后默然不语。
篝火晚会的上方，一道谁也没有发现的身影在空中若隐若现。
“像是一潭死水，却又灵性十足。连我也看不清楚的心湖，经纶，你给我出了道难题啊。”澹台九章在空中叹息道。
弥漫在空气中的音乐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四周却依旧鸦雀无声。
“砰”！
率先回过神来的阳夏赶紧一锤子敲在锣上，然后把锣翻过来捧在手中，吆喝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的。娘的，这肯定得大赚一笔。”
“靠！”被惊醒的众人此刻恨不得把阳夏的头给拧下来。
“叮~”，正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记金玉相击的声音，轻灵悠远。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一个人从人群边缘挤了进来。
来人身着茶白色长袍，头系天青色发带，一根杏黄色腰带围在身上。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跳动的火光下，他的脸庞忽明忽暗，恍若天人。
“老婆，快出来看上帝。”平头看着他喃喃道。
这人走到凤宣身前，拱手弯腰向前深深鞠了一躬。
“鄙人白术，今日本是路过此地，没想到得遇道友，助我瞰破心关。我得此机缘，感激不尽。若日后道友遇到难事需要帮助，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通话讲完，本就一头雾水的众人只觉头顶上的雾水更浓了！
白术看见凤宣没有讲话，想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乳白色令牌递给凤宣。凤宣看了一眼上面的古文“术”字，将令牌收下。
白术见令牌被收下，笑着拱手道别，然后转身离去。
“哎，哥们等一下。”阳夏突然大声喊道。
“叫我吗？”白术回头问道。
“嘿嘿，那个帅哥，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阳夏腆着脸抬起大锣道。
其他人看到都暗骂贪财鬼，不要脸。
白术微微一愣，笑着道了声好的，又从袖子中捻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碧绿色石头放在锣上，石头顺着大锣边缘滚落到中心凹槽。
“靠！是柳筋石，这么大一块！就这么送出去了？”看到滚动的绿色石头，人群中有同学忍不住发声惊叹。
“看成色，绝对是万年以上的柳树上提取的，多少人抢破头都想要的炼器材料，这得多少钱。”又有一个识货的同学惊叹道。
这时众人看向场上的心情就截然不同了，这首曲子可远不止价值千金了啊。
顾青鱼看着白术离去的背影心中想道，之前就听说今年会有修士入学，来自北极群岛，应该就是他了。破心关，这么玄的吗？
“砰”！
“这位哥们真是豪爽，给多给少是个缘，其他的兄弟们也别客气啊。”又是阳夏将众人从异样的情绪中扯了出来。
阳夏面前的同学看着大锣，都快杵到他脸上了。不过想着刚才的曲子和那个潇洒离去的男人，他挠了挠头，从怀里拿出一块三阶元石放在锣上。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同学也就不好意思真的只捧人场了，纷纷上前拿出一些小物件放在锣里。
“大开眼界。”顾青鱼拿出自己的水晶戒指放在面前满满当当地锣里。
顾青鱼说完又拉一下小白的袖子。小白委屈的看了大姐头一眼，不情不愿的在自己钱包里摸出了一块一阶元石。
阳夏喜笑颜开，哈哈笑道:“谢谢同学，希望两位同学越来越漂亮越活越年轻。”
青青闻言立马又瞪了他一眼，心想，不会说话就别说，我这种程度的漂亮还能更漂亮吗？
阳夏咧着嘴举着锣走到下一位同学前面。
“技术活当赏。”平头拿出半块半阶元石，然后突然凑在阳夏耳边悄悄问道:“我叫禾家欢，是个好人。你们是室友吗？新宿舍的名额满了没？加我一个行不？”
阳夏看着他，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得加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