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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沅芷澧兰?

医神执掌医道千年,却被长元说孤陋寡闻,险些要当场发作。

玉卿和谷安易好不容易才劝住,然后把他与其他三个药神送出凌霄殿。到了殿门口,医神还是忿忿的:“两位上仙,恕我直言,长元公子这样的病人,就该让他吃些亏!”

“长元年纪轻,嘴上不饶人。我会好好教训他的,您老人家别把他的话记在心上。”玉卿笑容亲善地承诺,虽然这位医神的年纪其实还没有长元大。

谷安易听了这话却悄悄看了她一眼。

送走四位医药神,谷安易也要告辞了。临走前,他犹豫一会,向玉卿道:“苏姑娘,如果长元公子需要什么草药是东海沿岸有的,都可以来清逸帝泊湾寻我。”

玉卿应下了,谷安易才放心离去。

她进门,需要经过正殿。玉帝正在同两个魔族说话,看样子是神将从明灵山带上来的。

“……歆公主所需的药我稍后会遣人送去。你们回去告诉万俟晅,这件事,他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两个魔族唯唯诺诺。

偏殿里,侍女又将长元放倒,让他躺了回去。

他的精神可比先前好多了,见到她,笑得灿烂。

玉卿笑道:“医神可被你气惨了。”

“我的是实话。”

玉卿坐到了榻边看着他:“逗弄了一回医神,现在感觉怎样?”

“浑身舒爽。”

“既然舒服了,就躺着好好歇息。”玉卿说罢又站了起来。

长元抓住了她的手:“你要去哪?”

“我出去走走。”

“我中了蛊,需要照顾。”

玉卿抽回了手:“暂时死不了。”

长元闹着脾气,转过头去装死。

玉卿与始终站在一旁的青云对上了眼神,示意她看住他,然后去了正殿。

魔族已经被送走了。后土正与玉帝坐在一处说话,玉帝的神色一片柔和。

后土娘娘是地仙之首,常年不在天上。这一次是玉卿上天,后土怕她寂寞才来陪她——毕竟玉卿现在住的宫殿就是玉帝为后土准备的。这些年玉帝把后土照料得不错,她的模样不像上方五帝,还有玉帝自己那样衰老。

见玉卿来了,后土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问:“长元怎么样了?”

“神气极了,”玉卿道,“方才还有闲心挤兑医神。”

玉帝问:“他们诊出来,什么结果?”

“不同的蛊在他身体里相互抗衡,暂时不会伤他。只是蛊的剂量不同,等到其中一部分消耗完了,另一些就会发作。”

玉帝思考着,又问:“有什么解法?”

“还有几种蛊需要等到掌蛊的药神回来才能确定,现在他们怕破坏了蛊毒的平衡,不敢乱用药。”

后土可惜道:“我还想着,若是需要什么奇珍的药引,我可以帮忙找到。”

青帝一早才出巡回来,稍作修整便来了凌霄殿,刚进大殿就听到后土这样说,不禁皱了眉:“找什么药引?那巨蟒还没抓着,又出什么事了?”

玉帝几句话就把长元的事交代了。

青帝听罢,气得一跺脚:“喝喜酒能把自己喝成这样,上阶神灵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玉帝道:“这小子本就是个不安生的,你又何必动怒。”

“我……”青帝转身,才发现后土身边还坐着一个,是玉卿,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玉卿也不愿他尴尬,刚好青云仙子来了,她便唤道:“青云,你不在偏殿看着长元,到这里来做什么?”

青云仙子向他们行了礼,答道:“公子说,他想回云溪风荷。”

玉帝皱眉:“不在九重天养着,回云溪风荷?”

“公子说,他有办法找到那样的蛊。”

“什么蛊?”青帝总算找到了话头。

玉卿只好将长元怎么样把医神气走的给说了一遍。

青帝听完又想骂他几句,考虑到玉卿才是他正经的长辈,他才住口。

后土道:“世界之大,总有我们管不到的地方。或许真的有这样一种蛊存在呢?”

玉帝无奈:“你就惯着他,迟早把他惯坏了。”

然而最后,玉帝还是同意了,第二日一早送长元回府。他本来还想选派几个信任的神仙下去照顾他,玉卿却提出亲自下去照看长元。

于是玉帝又从凌霄殿的宝库里清理出一堆灵药,叫手下准备了一辆马车,还有随行的十个护卫。

玉卿都忍不住赞道:“好大的阵仗。”

回去宫殿收拾行头的时候,玉卿趁机向青云打听长元在天庭的风评。先前在瑶池她也问过青鸟,可是青鸟和王母一样,把他当个晚辈宠着,因此青鸟说的话不能作数。

青云这样的普通神仙,才最客观。

青云仙子想了一回,说:“天庭里头不喜欢他的,大多是认为他太过刁钻刻薄。然而喜欢他的,却觉得他是沅芷澧兰。”

“沅有芷兮澧有兰”,这是很高的评价了。

玉卿回想着长元在不同人面前的态度,觉得天界对他有这样两极的评价很合理。她又问:“那你呢?”

青云却笑了笑:“长元公子喜欢谁就会给谁送花,天庭大半的神仙,尤其女仙,都收过。”

玉卿觉得心里微酸。长元曾经不止一次地采了野花送给她,原来不是因为她特殊。

傍晚时分——虽然天庭里除了广寒宫一直都是白昼,并没有傍晚一说,但是我们为了表示时间,还是这样说吧。傍晚时分,玉帝又把玉卿叫去了凌霄殿。

大殿上,玉帝和后土坐在上首,长元和玉卿坐在一侧,听着下面的魔族和豹族甩包袱。

魔君要照顾女儿,又要招待宾客,无法抽身,只好派了魔族风评不错的一位老者来。

那老者先汇报了现状,说魔君已经搜查了好几位魔族的大公,他们当中有一位与豹族的零齐长老来往密切,剩下几位都与长元公子有过嫌隙。

豹族的零齐与另外几位长老都在。

零齐一听就表示自己绝对不敢谋害上阶神灵。他与魔族的晏宁公的确相熟,他提前来到明灵山,也的确是为了拜访晏宁公,但只是叙旧,绝对没有与魔族勾结。

其余几位长老,有一个是琥珀树的原主人,他发了毒誓说琥珀树是他高价从三界集市无常道上购得,他对于里头藏的东西一无所知。其他长老也发誓说,纵使豹族不喜长元,也断不敢有谋害上阶神灵的念头。

事情到了这里就陷入了僵局。无常道,是专为三界人士开设的集市,地点常变不说,在里头买卖的,多少都会用法术掩饰身份。豹族那位长老实在是不知是什么人卖给他琥珀树。

长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把几位豹族长老吓得不轻。

“紧张什么?”长元语气松快,“玉帝没有怪罪你们,我又不会拿你们怎么样。既然你们说琥珀树是从无常道上买的,我就信你们一回……眼下我需要一点本金,才好去那集市逛上一逛。”

长老们为了撇清关系,立刻提出长元去往无常道的银钱由豹族支付。于是长元狠狠地敲了他们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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