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选择不活,但你没资格阻止别人活的权利。”K博士咬牙切齿道。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男人皱着眉头,“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你不渴望生活吗?”K博士面色阴沉地说,“不明白才要活着,努力探明生活的意义。”
“医生,那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男人挑衅道:“你只是像条水蛭那样专靠别人的痛苦而生活!”
K博士脸色十分平静,但有种十分不被理解的遗憾,“我能减轻你们的痛苦。”K博士站起来,“对,我活着就是为了给你们减轻痛苦,我们应该藐视痛苦!”
“减轻痛苦?你只是在加注别人的痛苦!”男人笑了,“医生,我想明白的是,您凭什么认为您有资格来宣扬探明生活的意义和藐视痛苦这类观点?”男人挑衅道:“冒昧问一句,医院里人人都叫你博士,你有博士学位的证书吗?这博士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以博士自居。”
K博士一动不动的站着,他窘得满脸通红,“凭我让你活了过来,让你再次有生命,让你从痛苦中解脱,难道不该是一个博士吗!”
“哦,”男人抹了抹额头,“对,两年前你救了我,然后加深了我的痛苦。请问,你的痛苦是什么?您体会过痛苦是什么滋味吗?”
K博士脸上的表情流露出无奈和忧伤,一种既像同情又像厌恶的感情在他心中涌起,他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
无所不在的狂妄、平庸和愚昧是多么让他厌恶,同时也让他可怜。
人为什么不能清心寡欲的活着。种种偏见和所有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卑鄙龌鹾的丑事,但也是有存在的必要的,就像畜粪最终会变成黑土,然后转化为有用之物,毕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在最开始的时候,都会带一点丑恶的成分。
抱着这样的念头,K博士在混乱的思绪中变得冷漠了。
“老东西,你该死了!”男人大喊道。
K博士回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凶狠,他死死盯着男人。
男人无所畏惧,继续挑衅道:“老东西,你就像个演员在演戏,事情的本质不会改变,自然规律依然如故,人们还是会生病、衰老、死亡,不管你认为未来你会迎来多么灿烂的曙光,到最后,你也最终会被钉进棺材,扔进墓穴。”
K博士冷冷一笑,“那么永生呢?”
“哪儿的话!”男人面带微笑,“你会在你脑袋里装个芯片吗?”
“你不相信永生?我深信,伟大的智慧,它会带领我取得胜利。”K博士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梅奇。”男人态度傲慢。
“你跟我来,”K博士回头继续走,“如果你足够强大,有足够的本事,你的智慧开发到从未踏足的领域,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疑问。”
叶梅奇笑了,跟在K博士身后。
早晨,谭门庭醒了,谭家人都守在他的床边,见他醒了,大家才真正松口气。
林向因为住在谭家,谭家出了这种事,他也跟着来了,毕竟人在屋檐下,而且他也想看个究竟。
“门庭,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车开到那种地方去,你为什么会出车祸?”蒋丽水脸色苍白,她的双眼已经哭红了,看她的样子,好像十分疲惫。
谭门庭沉寂了几秒,慢慢把头转向谭光耀,谭门庭的表情严肃、神情憔悴,两道眉毛往下垂,语气平静道:“谭光耀,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谭光耀不知所向地抬起头,眼里尽显疑惑,“我,说什么?祝你早日康复出院,身体健康天天向上。”
“刹车失灵,这件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谭门庭情绪开始激动,恶狠狠瞪着谭光耀。
谭门庭这话一出,大家都震惊地看向谭光耀,蒋丽水更是难以克制内心的激动,指着谭光耀愤怒道:“谭光耀,你谋杀我儿子!”
谭光耀突然感到一阵冰凉,他沉着冷静道:“什么刹车失灵?”
“呵……”谭门庭冷笑,“到现在还装,爷爷,这就是你的好孙子,遇事永远是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
谭顺昌面色沉静,一句话也没有说。
“谭光耀,你谋杀你弟弟,谭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简直卑鄙、无耻、可恶、……”蒋丽水一口气说出很多恶毒的字眼,用一种带着仇恨和厌恶的眼神看着谭光耀。“谭光耀,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应该下地狱!”
“够了!”谭正气呵斥一声,“光耀,门庭,你们两兄弟把话说清楚!”
谭光耀沉默了几秒,淡然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谋杀你弟弟,还能怎么辩解,你现在心里肯定后悔谭门庭没有死去吧!你怎么堕落到这种可怕的境地!”蒋丽水斜着嘴角,眼神愤怒、厌恶,谭光耀在她眼里就是一坨垃圾。
“你给我闭嘴!”谭正气高声训斥道,“门庭,你说。”
谭门庭神情疲倦,有气无力道:“我借谭光耀的车出去,可他那车刹车是坏的,脚刹手刹同时不灵,然后有辆车撞了我,我的车被迫停下来,我醒来就是现在了。”
“谭光耀,刹车失灵是你做的吧,我拿了你的车,你心生不满,想置我于死地!要不是因为弯道,那辆车又及时出现,不然真如你的意了,现在躺在这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谭正气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慢慢定格在谭光耀身上,沉声道:“光耀,你有什么说的吗?”
谭光耀沉默看向谭顺昌,他想知道他爷爷的看法。
“谭光耀你不得好死!谭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肮脏下贱的东西,谋杀手足,气死自己父母还不够,连自己堂弟也不放过!”蒋丽水把这些话说出来感觉十分畅快,“我要告你!你这种人,就该在牢里过一辈子!”
谭正气这次任由蒋丽水骂谭光耀,他的儿子被谭光耀谋害,他没找谭光耀麻烦,已经是对谭光耀莫大恩赐了,这叔侄情分也到头了。
谭顺昌冷着脸站起来,阴沉道:“我累了,先回去了。”
谭顺昌的态度表明了一切,谭光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受,好像有只手从嘴里伸进去,堵住他的呼吸,活生生捏着他心脏拧了一圈。
现在大家一致认为是谭光耀以小人之心谋害谭门庭。
林向靠门边上,感到一阵内疚,谭光耀是他兄弟,他想帮谭光耀说话,但无从开口。
“爷爷,”谭光耀叫住谭顺昌,“我没做过。”
“这件事牵扯到你,做没做过,你应该把这件事弄清楚,处理好,拿事实说话,不是给我说你没做过,这没用。”
谭顺昌走了,谭管家紧跟其后。
林向看了一眼谭光耀,又看向谭顺昌离去的方向,也走出去了。
谭光耀狠命深吸口气,厉声道:“你什么时候去开的车?”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谭门庭突然遭到谭光耀的问话,竟被那无端端让人感到格外逼仄得气场压倒噤若寒蝉,“你给我车钥匙我就去了。”
谭光耀低头沉默,谭门庭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来陷害他,那车应该是他开回谭家后去吃饭,有人动了手脚。
谭管家把车停在谭家大门前,谭顺昌坐在后座没有动。
管家沉默半晌,“老爷,对不起,我去看过到警局的路,如果刹车失灵,对大少爷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我没想到,二少爷会去开大少爷的车。”
谭顺昌沉声道:“等谭门庭出院后,停了他所有职务,出去流浪,自己打拼。”
管家回头看向谭顺昌,“为什么?”
“心浮气躁!”谭顺昌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沉郁,“自己有点本事就急着向别人显摆,他去开谭光耀的车,无非就是看着那是我给谭光耀的,他心生不满,自己的定位都看不清楚,一点小事都容纳不了,将来怎么做大事。”
“是。”管家回头,反光镜里出现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在谭家大门口,林向从车里下来。
“老爷。”
谭顺昌按下车窗,林向走到谭顺昌车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