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日,骆席初已经很久没有踏进那片竹林了,虽然默临告诉她沐苏为她特意打造了一个练武场,但她还是觉得心里膈应,最后一点秘密都被他发现了,现在她走到哪,都感觉沐苏在她的身后紧紧盯着。
“王妃,今日确定不去练武吗?”默临询问道。
骆席初心里百般纠结:“沐苏人呢?不会又像那日突然出现了吧?”
默临看她这样担心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不会,那日你走之后王爷命令我好好教您学武,练武场除咱两以外不准任何人进入,就连他自己需要练箭,也是在皇宫呢,再说今日王爷一大早就被宁太尉请去宁府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骆席初的眉头舒展开来:“那还等什么,走吧。”
练了一天的剑,骆席初感觉很疲惫,天刚擦黑,她就进了房屋休息了。
沐苏最近总是待在书房,现在更是直接搬进了书房内,晚上也在书房睡觉。
这样也好,房间是骆席初一个人的,她也轻松了不少。
夜深,窗外突然闪现了一个黑影,“叩叩叩,”门被轻轻叩响了。
骆席初瞬间苏醒,看着门外那个黑影心生戒备。
她从枕下拿出宝刀,慢慢靠向门前。
“何人?”她谨慎的问了一声。
黑影停止叩门,低声说道:“王妃,是我,陆一。”
骆席初稍惊,急忙开了门。
门外的陆一头发稍乱,脸上有几条不深不浅的伤口,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狼狈得不行。
骆席初赶紧将他拽进屋内,伸头在门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才关上了门。
陆一体力不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住喘着粗气。
骆席初急忙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也不顾形象的端起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陆一,你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没找到柳匀熙吗?”骆席初声音微微颤抖,语无伦次。
陆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盏茶才平了气息紧张回道:“王妃,说来话长,总之您现在赶紧跟我走一趟,柳大人快要不行了。”
骆席初猛地站起:“你说什么!!!”
“王妃,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发生的事咱们以后再说,现在要紧的就是要赶紧去救治柳大人。”
骆席初慌乱的拿了些盘缠抓起陆一的手腕:“走,现在就走。”
陆一应道:“好。”
骆席初正打算开门,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陆一:“匀熙他伤势很重吗?”
“是。”
“走,去请大夫。”
陆一一听立马拉住骆席初:“不能,王妃,别说现在已是半夜已经找不到大夫了,更何况我两现在正在被追杀,连客栈都不敢住,生怕被查到行踪,现在我已经将柳大人藏在一处山洞中才来找了你,此时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去向啊。”
追杀?又是沐苏。
骆席初眉头紧锁拳头渐渐攥紧,但此时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找沐苏,现下要紧的,是身负重伤的柳匀熙。
怎么办,骆席初本就没学过医,即使她去了,也救不了柳匀熙。
“对了!”骆席初突然想起一人。
默临从前确实有跟她提起过自己会治疗些小病小痛和伤势什么的。
可是,也不知道她医术如何,到底能不能给柳匀熙疗伤啊。
骆席初一咬牙打定主意道:“现下管不得这么多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把陆一丢在房里关了门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她带着一个人回来了,那人正是默临,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同样神色紧张一言不发。
三人急匆匆的走出房翻墙出府去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骆席初只感觉在夜色下不停的穿梭在山林之中,有几次她被路边的藤蔓绊倒,但她丝毫不在意,急忙起身连土都没来得及继续赶路。
拨开眼前乱糟糟的枝条,眼前的景象总算是开阔了些许。
再走了一会儿,最前面的陆一停下脚步,说了一声:“到了。”
眼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进了山洞,里面生了一堆篝火,篝火旁一堆干草上躺了一人,借着火光,能看到他的脸上尽是鲜血,样子惨不忍睹。
“匀熙!!”骆席初大叫一声奔到昏迷不醒的柳匀熙身前双手颤抖摸着他的脸颊不知该如何是好。
久久,她才哭出声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泪流满面冲陆一大喊道。
默临走上前去先扶起了她冷静的说道:“王妃,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柳大人的伤势拖不得,我先给他疗伤,其他的话,等他好起来再说也不迟。”
陆一也点了点头,骆席初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强制镇定说道:“是,是,先疗伤,疗伤。”
默临安慰的看了她一眼,转脸看向柳匀熙。
她伸出手指在他的鼻下探了探,嗯,还有呼吸,不过呼吸很微弱,情况有些不妙。
默临检查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势,还好,只是额头上被砍了一个口子,流了许多血,应该无大碍。
默临问了一声身后的陆一:“他头上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陆一答道:“他后背和大腿各有一处很深的伤,失血过多昏迷了。”
默临眉头一锁:“来,帮我一把。”
骆席初应了一声,陆一赶紧上来帮忙,三人将柳匀熙翻了个身。
他的后背衣物已被利器划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出来,从左肩蜿蜒到右腰之上,正在不断往外冒着血,干草上也被沾了大滩血迹。
默临锁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柳匀熙背后的伤口实在太棘手了,换做常人被划了这么长的伤口早就失了全身的血一命呜呼了,现在他居然还能活下来,真不是一般人。
好在伤口还没深到不可救治的地步,默临紧抿着嘴脸色铁青。
骆席初问道:“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止住血?”
默临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用铁烙烫伤止血或者缝针,但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前者疼痛至极,后者没有经验,缝针只是从前我家里一个姑姑给小猫缝后我看到的,况且我没有带上麻沸散,要是缝的话,他会很痛,现在他太过虚弱,若是挺不过去,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骆席初咬着牙将视线从默临移到柳匀熙脸上,痛苦的闭上双眼。
“铁烙痛苦万分,他一定挺不下来,缝吧,总比这样任由他失血过多而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