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翰英焦灼地不断看着天色,似乎是算着时间,过了半个时辰,他也与祁琛胥一个字也没有说。
祁琛胥若无其事地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祁翰英终究是没有了与祁琛胥牵扯下去的心思,于是开口便下了逐客令道:“本宫豁然开朗,自有主张,无需再与七皇弟商议,七皇弟请回吧。”
祁琛胥淡然瞥了一眼祁翰英,听他这么一说,不再多问,转身就走。
卫弈云带着不二,端了一些热汤,朝着书房而来,正与祁琛胥撞了一个正着。
卫弈云好像她与祁琛胥之间的矛盾都已经烟消云散一般,上前招呼了一声。
祁琛胥见到卫弈云,心中莫名烦躁起来,唤了一声皇嫂,便火急火燎想要离开。
卫弈云深吸了一口气,皇嫂二字恍若千斤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从始至终,她想要做的的都是祁琛胥的女人,而不是她口中的皇嫂。
卫弈云原本想要说的问候之词,随着这一声皇嫂,都吞回了肚子里。
“王爷与太子商量好了?”卫弈云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心底,冷静询问了一句。
不愿意与卫弈云有过多接触,祁琛胥微微点头,应了是,便大步流星离开。
卫弈云这才在下人的左呼右拥之中走进了书房之中,假模假样为祁翰英送上热汤。
祁翰英才刚刚接过热汤,还未曾喝上一口,突然面色一白,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祁翰英手一软,端在手中的热汤一下子打翻在地,溅了一地。
祁翰英捧腹,痛苦欲绝地大吼大叫。
突然起来的变故,将众人吓得一懵,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好在卫弈云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意外,当即就赶紧照顾人去请了府医,又怕府上的大夫医术平庸,于是又让不二赶紧拿着太子府的牌子,进宫请御医去了。
御医赶来的时候,府医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对于祁翰英的症状,他是束手无策。
按着他的从医经验来看,祁翰英这个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必死无疑了。
太医眼看着太子府上气氛凝重,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敢耽搁,赶紧把脉问诊。
祁翰英脉象微弱,时有时无,果然是将死症状。
太医一惊,心中惊恐不已,要是祁翰英在自己的手上出了什么事情,他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祁翰英这模样,他可不敢接手。
太医跪在地上,为难开口道:“回太子妃,微臣医术平庸,不堪为太子殿下诊治……”
见卫弈云一副担忧不已,就要发落自己的模样,他忙不迭又推荐了其他人来。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太子府中,就已经是人满为患。
十多名太医跪了一地,都说祁翰英这是中毒之状。
只是这毒药剧烈,只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要了祁翰英的性命。
祁翰英贵为一国太子,太医不敢冒险。
最后太医院众人聚在一起,集思广益,总算是想到了能够救下祁翰英性命的方法。
不过性命虽然无忧,但是却会留下病根,只怕祁翰英往后会留下咳血之症。
卫弈云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假装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咬牙同意。
太医院众人得了卫弈云首肯,还不敢为祁翰英诊治,又将此事告知了皇帝。
皇帝虽然对祁翰英千千万万个不满,可是祁翰英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皇帝也断然没有让祁翰英等死的意思。
于是不过瞬间,皇帝就已经做了决定,令太医院按着卫弈云的意思做了。
太子中毒,本就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毒药剧烈,便是能够救下祁翰英性命,也会留下病根。
此事不得不查,可是一查之下,祁琛胥便有最大的嫌疑,毕竟祁琛胥前脚刚一离开,后脚祁翰英就出了事情。
而祁琛胥在离开太子府的时候,的确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神色可疑,若说祁翰英中毒一事,与祁琛胥毫无关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原本接待云溪太子的事情,皇帝可是有意交给祁琛胥来做的,可是最终却被祁翰英抢了过去。
说是说祁琛胥因为此事记恨在心,意图谋害祁翰英,将这个机会抢回来,似乎这完全说得过去。
于是所有人都将这件事情的目光放在了祁琛胥的身上,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件事情就是祁琛胥所做。
皇帝心下对此事狐疑不绝,一边认为按着祁琛胥的智慧,不应该对祁翰英动手才是。可倘若此事不是祁琛胥动的手,难不成是祁翰英贼喊捉贼?
可是祁翰英身中剧毒,一不小心可是要一命呜呼的。
谁也不会相信,有人为了陷害别人,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尤其祁翰英最是在意自己的身子,就怕自己有个什么伤痛。
朝堂之上,因为这件事情议论纷纷,皇帝为了让朝堂之上安静下来,只得先封锁王府,将王府众人关押了起来。
林映梦询问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担忧地看着祁琛胥道:“这一次可谓是百口莫辩了。”
祁琛胥愁眉不展,他派人去打探过了,也知道祁翰英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祁翰英中剧毒之事,所言不假。
祁琛胥也不敢相信,祁翰英会主动服下这样的剧毒,于是这件事情看起来着实是有人故意要害祁翰英了。
而最大的嫌疑人,的的确确就是自己。
毕竟在别人的眼中,只要祁翰英出了事情,接待云溪太子的事情,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此事从表面上来看,的确是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况且,为了像云溪太子展示大晋的国力强盛,这一次接待云溪太子,免不得会搬出一些稀世珍宝,拿出来的宝物越多,可以捞的好处也就跟着越多。
这样的差事,值得任何一个人去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