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林家在京中声名大噪,加上前段时间林家三女与摄政王府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所以林家如今是有三女嫁入了贵族之中,这消息一出第二天林家的门槛简直就要被踏破了,任凭林铮怎么不愿,但面上也只得一副皇恩浩荡的样子。
如今的林府人来人往太多,一些女眷桑榆也是少不得要见的,如此一直忙碌了一天这才找着机会钻到寿安堂去找自已祖母腻歪着撒娇,桑榆进了寿安堂闻到的便是如同往常的味道,舒爽清丽。
李嬷嬷见着桑榆无精打采的进来,也想到这丫头是累坏了,便赶紧下去准备晚饭,只留下这祖孙二人在屋内说话,林老太太见着桑榆面上疲倦,心里叹了口气这才道,“五丫头,你如今不过是在家中应酬,便如此不耐烦,倘若以后到了宁祥郡主府可要如何是好?”
桑榆此刻靠在林老太太的身上哪里管的这么多,她仔细的掰着手指算了算今天自早上到刚才已经见了五位贵妇人,面对不同的人要说不同的话才行,自已绞尽脑汁才能获得所有的人满意,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所以如今才会这么累。
她感受着自已在祖母身边安心的感觉一边听林老太太对自已的教导,过了许久这才道,“祖母,您说尧玉哥哥看中我哪里了呢?无论样貌、家世、才情我都不如京中那些贵女呀!”
听了这话林老太太指指她的鼻子笑了笑,“我还当你想不到这。”
说完这话林老太太看着桑榆的眼睛,见她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这才道,“若论家世你如何比得那些郡主小姐们,若论才情你是连林栖栖那个丫头都不如的,相貌倒还看的过去,不过有一点,你身上没有那种大族小姐们身上的清高。”
桑榆听了这话摇摇头表示自已不是很懂,其实她这些天也想了很多,万一傅尧玉要娶自已只是一心思热血,等着血凉了,自已今后可怎么办,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弄明白他到底喜欢自已什么,然后等着婚后自已就多把这个样子展示给他看,先稳固了在府中的地位,今后里他愿意有几个侧妃就有几个,先保证了自已安全才行。
桑榆将这话如实的告诉了林老太太,反而又将林老太太逗笑了,“我只当你素来是个不开窍的,原来早早的就为自已将来打算好了,如此也好,我总算不用担心你太少让人算计了。”
看着祖母笑话自已,桑榆也不恼,只摇着她的手,“祖母,您见识多指点下孙女吧!孙女其实这几日有些害怕,每晚都睡不好。”
林老太太仔细的看了桑榆的脸庞,果真见到眼下一片乌青,她慈爱的摸摸桑榆的头发,“知道害怕还行,可别像你四姐姐那样得到了消息乐的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只以为前路顺畅,一帆风顺,这样的性子将来才要吃大苦头呢!”
桑榆点点头,愁眉苦脸的靠在林老太太肩膀上,一面用手把玩着衣服上的穗子,一面道,“祖母,我怕宁祥郡主不喜欢我,我担心其他几个妯娌凭着我的出身瞧不起我,我怕将来进宫言行举止不得体给他丢人,给林家惹笑话,我更怕他将我娶回去不过新鲜两天便另有新欢了。”
说着说着,桑榆只觉自已满心的委屈,嗓子处一股酸甜涌上,豆大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使得衣服前绣的梅花颜色越发深邃。
林老太太听着桑榆的哭腔,拿了帕子替她将面上的泪水擦去,“五丫头莫怕,凡是还有祖母呢!宁祥郡主自小便心气极高,她怕是打定主意要为尧玉娶个高门贵女,如今圣上下旨想来她定是不满意的,将来也少不得找些理由挼搓你,她若是太过分了你就回家来告诉祖母,祖母给你撑腰,祖母这把老骨头去宁祥郡主府上找她算账的精神还是有的。”
听着自已祖母如此袒护自已桑榆破涕为笑,又听林老太太道,“至于其她妯娌,她们的看法多少你也不用在意,最主要的是抓住傅尧玉的心,要让他向着你,喜欢你才行,这些祖母帮不了你,但那小子若是敢欺负你,祖母必定为你撑腰。”
桑榆点点头,这时候就见到李嬷嬷从门口走了进来,“五姑娘饿坏了吧!再等会便能吃饭了。”
这时候林老太太拍拍桑榆的手示意她起身,又道,“李嬷嬷你从前是在宫里当差的,这段时间你就教教桑榆宫里的规矩,也省的她小孩子家家的心里害怕。”
李嬷嬷听了这话哪有不应的,笑呵的答应了便转身去了后头的小厨房,一掀开帘子便见到自已外孙女正在小厨房吃酥酪,只见她捧着一个玉瓷的小碗吃的开心,李嬷嬷见她如此叹了口气。
“阿月,五姑娘出嫁你怎么打算呀?”
阿月却头不抬眼不睁的只盯着那碗酥酪道,“我和五姑娘自小一起长大,五姑娘去哪我也定要跟着的,何来打算不打算的。”
李嬷嬷听了这话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明天五姑娘学规矩你也跟着。”
说完便不顾阿月的愁眉苦脸笑眯眯的就走了出去,到了第二天桑榆早早的就来了寿安堂学规矩,一上午后桑榆只觉的腿都要折了,因为这一上午她学的仅是走路,从前林府请来的高嬷嬷也教过一些,但那都不是宫里的规矩,那时的桑榆只觉的规矩太过严苛,如今见了李嬷嬷这个才知道原来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此又过了三天的时间,刘府那面传来消息说是林乐梓诞下一子,这消息一出做为娘家人自是要一同去瞧瞧的,而冯姨娘做为林乐梓的姨娘,自然是最高兴的,她赶紧借着这个时候找了借口去林铮的书房。
只说实在担心林乐梓,又好久没见了,自已这个做姨娘的想的紧,所以想前去看看,林铮到如今也有两个月不曾见她,只见她如今面上憔悴,一双眼睛只敢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已,也难为她一片慈母之心。
林铮想了想便放下手中的笔,直直的看着冯姨娘,冯姨娘见此眼睛一转赶紧走到林铮身旁,提着裙子便跪了下去,将手伏在林铮的膝盖上,“老爷,妾身知道因为栖栖的事情您恼了妾身,但如今木已成舟您便消消气吧!栖栖见着您还气着,也不敢来请安,她比不得五姑娘是正妃,她心里害怕呀!您便找时间去瞧瞧她吧!”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林铮如何不心疼自已这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就要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当中,又见着冯姨娘如此,一颗心终是软了下来,叹了口气,“等着乐梓出了月子让她回娘家小住几日,想来亲家公也不会说什么,关于栖栖我已经同母亲说了,从明天开始便让她去寿安堂随着桑榆一起跟李嬷嬷学规矩。”
冯姨娘见着林铮如此说了,那就定是气消了,便赶紧往前挪了挪,“老爷,您也好久没去瑰院了,今晚若是有时间妾身好好给您认错。”
这招数冯姨娘屡试不爽,但是如今林铮虽是对姑娘的气消了,可是朝堂上他却放松不得,这明哲保身了二十多年,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占到了那风口浪尖显眼处,他正急着怎么能隐忍一些,如今哪有心思去和冯姨娘说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还是去和安氏商讨下正事要紧。
所以他便拽着冯姨娘的手将她扶了起来,“你先起来回去吧!最近忙的很,过段时间再去看你和孩子。”
冯姨娘在后宅之中摸爬滚打这么久,最了解的就是林铮的心意,见他如此便赶紧见好就收,一步三回头的挪回了自已院子。
到了第二天林栖栖便赶紧去了寿安堂,规矩学的十分认真,用李嬷嬷的话来说便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四姑娘才是要去当正妃的那个。
如此到了三月份,天气渐暖的时候宫里终于传去了旨意,说是五皇子的大婚定在了七月份两名侧妃一同入府,而六皇子的则是九月份,算算日子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了。
但是在这之前桑榆要参加四份婚礼,一份是便是自家三姑娘林瑶大小姐的婚礼,她定在了五月初的时候,而剩下的便是白家和林家的了,都在五月份前后,桑榆思来想去不想厚此薄彼只得为每个人亲手绣了香囊,扇带,手帕送去。
再加上她自已的东西要准备,这日子倒是过的无比充实,整日里又要学规矩又要准备这些物品,平日里就连看书的机会都没有了。
到了四月份的时候林乐梓已经出了月子,挑了个天气好的时候抱着孩子回了娘家,林铮看着襁褓里的外孙子比看见自已的儿子还要开心,直抱着不肯松手,安氏看那小孩子也感觉比冯氏的孩子更招人喜欢些,也抱着不肯撒手。
林老太太见着林乐梓面上红润,身上也胖了不少,看着欣慰笑道,“看来刘家对你倒是极好的,眼瞧着就圆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