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长安城,入眼看去,尽是繁花红绸。
定国公府的嫡四小姐嫁于左相嫡次子为妻,十里红妆铺满了长安城。一百一十六抬嫁妆,第一抬已经进了左相府,这最后一抬还未出四小姐的闺阁。
话说起这定国公府四小姐凌珞瑜和左相次子姬行恪,那可真真是一对良配。这二人家世相当,门当户对,又是青梅竹马,感情颇深。这桩婚事,可是羡煞了长安城中的不少世家贵女。
女子的地位低,向来是男子的附庸,纵使女子再有才华,也不过是困于后院那一亩三分地。整天为些小事费心费力,憔悴不堪。
婚事上,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的不知多少,能在大婚前隔着轻纱看上一眼,都是做父母的给的恩典。
世家大族的女儿,命运更不由己,大多是政治联姻,延续家族的荣华,至于女儿是否过的好,又有谁肯在乎?
所以啊,凌珞瑜和姬行恪这桩婚事,才惹来不少世家贵女的艳羡。
身为新郎官的姬行恪,今日意气风发,一身大红喜服更衬得他俊美非凡。
新娘的花轿落地,精致的绣鞋踩在红绸上,缓步走来。新娘的面容被团扇遮了,看不真切,隐隐约约只知是一美人儿。
凤冠上的步摇流苏随着新娘的行动微微颤动,姬行恪的心也随着,一颤,一颤。
姬行恪不知现在是何感觉,只觉身在云端,如梦似幻。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过了今日,便是他的妻了!此后,生同寝,死同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娘的凤冠略碰到新郎发冠,轻微的一声脆响,让姬行恪心底甜丝丝的。
“送入洞房!”
姬行恪一看着新娘一点点消失在眼前,心下有些失落,但想起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心头很快被蜜似的滋味填满。
心不在焉的同众宾客寒暄敬酒,巴不得早点敬完酒,好回去抱得佳人入怀。
“你小子!我们一同长大,你比我还要小上几月,如今倒是你先成了婚,今天不灌醉你,如何对得起这十年情谊?”
“就是就是!”
姬行恪只当好友们嫉妒,对于好们的灌酒,来者不拒,很快便有了醉意,没注意到好友的异样。
姬行恪心急于回房抱得佳人入怀,可好友们哪能轻易放过他?两轮灌酒下来,早已醉的不成样子,由婢子扶着回了房。
迷迷糊糊的喝了交杯酒,赶了其他人出去,抱了新娘入怀。
这一日二人的婚事自此被传为佳话,可,谁又知道,这传为佳话的两人,并非是那一对青梅竹马!
嫁于新郎的并非是他心心念念的我姑娘!
“妾名玫瑜,珞瑜乃妾之同胞亲妹。”
“奉父母之命,替珞瑜嫁入姬家,若夫君不喜妾身,自可给妾身一封休书。”
姬行恪慌了,忙去问父亲母亲,到底为何。
可从正房出来时,只感觉浑身都凉了。明明是六月,带着燥热的风在此时却是寒的刺骨。
父亲母亲告诉他,那是他的妻,凌家四小姐凌珞瑜!
他记得,大婚前三月,见珞瑜时,珞瑜的不对劲,记得好友的喜宴上的反常,如今他什么都懂了。
他姬行恪和凌珞瑜、凌玫瑜,都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凌玫瑜很平静的接受了这般不公的命运,而他,即使不愿,也不得不接受。只是,不知,珞瑜嫁去了何处,可还好。
九月,荣王娶凌家嫡三小姐凌玫瑜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