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辰走到浴室的门口,抬脚踢开了虚掩着的实木门。他侧着身子,小心的将安亦然抱进浴室。
他将她安放在浴缸中后,便在起身的同时,抬手脱掉了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的棉质T恤。
随手的丢到了一旁,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浴缸的两侧。他好似一片乌云笼罩在安亦然的头上,遮住了她顶端的光线。
安亦然眨着眼睛看着他,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紧张乱跳的心。她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但她随时都准备着逃出他的领地。
车辰看到她那一脸的紧张,便挑了眉。而他抬手向上摸索了一下,便准确无误的拿到了头顶的花洒。
嘴角勾了邪邪的笑,他用花洒顶开了淋浴开关。
冰凉的水,倾泻而下,冲过安亦然的头顶,流淌过她的全身。
“啊!”冰凉的刺激,让她条件反射的起了身。可她却被车辰扶在浴缸上的手臂,拦住了。
“你干什么?”她推着他,生气的大喊。
“你不是要洗漱吗?”车辰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十分的愉悦。
“你!”安亦然浓密的睫毛上挂满了水珠,使她瞪着他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
可她刚刚抬手拂去睫毛上的水珠,另一种刺激便席卷了她。
“啊!”这一回,安亦然直接冲到了车辰的怀里。而待她回过神后,她捂着自己被烫红了的肩头,抬头后彻底的大吼了出来,“你想烫死我啊!”
本来,车辰看着她一副恼怒又忍着疼的摸样,便忍不住想要笑。
可他还没来得及感受怀中的娇柔,便被她的话,说得一愣。
皱了眉,他看着花洒里喷出的,已经冒出腾腾热气的水流,懊恼的张了嘴。
而当他的视线,扫过她肩头的一片通红后,他眼中的愧疚与心疼,便难以掩饰了。
快速的起身,他将淋浴的开关调到了冷水,然后直直的浇向了她被烫到的肩头。
“啊!”安亦然被再一次突然的刺激吓了一跳,她抬头瞪着车辰,脑海中的怒火瞬间就燃了起来,“你没完了吗?”
双手撑在浴缸的边缘,她便想要起身。可却被车辰的另一只手,稳稳的按住了。
“别动!”车辰眉心紧锁,厉声的喝道。
而安亦然咬了牙,刚想要反驳他,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她看着自己发红的肩头,抿了唇,没再言语。
“好了!”车辰觉得差不多了,便关了开关,起了身。他向安亦然伸了手,示意她起身,“不严重,但最好还是涂点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亦然自己撑着浴缸的边缘起了身。可肩头处传来了轻微的刺痛,还是令她不由得皱了眉。
而她这细微的表情,并没有逃过车辰的眼睛。
俯身,他将身上还滴着水的安亦然打横抱起,在她的惊呼中,走出了浴室。
进了卧室,他小心的放下了她,然后就转身出了门。
安亦然看着门口处些许时间,突然起身关上了卧室的门。
鼓了脸,她懊恼的脱掉了身上湿淋淋的背心和短裤,便打开衣柜想要翻找可以穿的衣服。
然而,她还没有找到,卧室的门,便突然的被推开了。
“啊!”安亦然拿着手中还未来得及放下的衣服,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你能不能敲个门?”
车辰看着她没有挡住的身体,若隐若现的线条,干咽了几下口水。
他感觉刚刚被烫的,是自己的脑袋。
“我自己的家,敲什么门?”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而他忘记移开的目光,更是慢慢的变暗。
“你?”安亦然隐在了柜门里,快速的套上了刚刚抱在怀中的衣服。
她只是随意的拿了一件,却没想到是那件忘记还回去的,车辰的宽大T恤。
本来她躲在柜门中穿衣服的动作,就挑拨着车辰的神经。而当她穿着他宽大的T恤站出来后,他脑中的线,是彻底的断了。
那T恤的底边,在她白皙的膝盖上方微微漂浮。而即使再宽大,那T恤胸前的商标,也被她高高的撑起。
简单的领口边缘,修饰着她白皙小巧的锁骨。而她头发上还来不及擦干的水,正一滴一滴的沿着她的锁骨,没入了她的衣领处。
车辰沉重的呼吸着,他感觉自己鼻子中呼出的气,都已经滚烫了。
可他的反应,安亦然完全没有发觉。她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侧垂着的手中,那个大大的白色医药箱上。
眨了眼,她疑惑的问出了口,“你平常总是受伤吗?”
她简单的问话,拉回了车辰的目光,却也带走了他的思绪。
车辰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瘪着嘴,忍着哭的小女孩儿。
她坐在地上,膝盖上模糊一片,鲜血淋淋。而他,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还好,有一对好心的夫妇路过,帮她处理了伤口。
而小小的他,盯着那个医药箱十分的羡慕。
他笑着,看着已经再一次活蹦乱跳的她,心中便想着,也要买一个大大的医药箱。
可是,他买回来之后,他再次的找到她之后,这个医药箱,除了他定期的更换过期的药品,便再也没有打开过。
后来的文婉,不仅不会受伤,还很注重保养自己的皮肤。而他小时候记忆中那些的伤痕,早就已经不见了。
遥远的思绪,平复了车辰刚刚杂乱的内心。而他此刻的心情,甚至多了一些沉重。
苦苦的一笑,那个丫头,已经不再是被他保护在怀中的丫头了。
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他没有回答安亦然的疑问。而是翻找了之后,取出了烫伤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只是随意的扬了一下头,便等待着她的动作。
安亦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拉下自己肩头的衣服。她将手伸到他的面前,舔了一下唇,“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奇怪的是,车辰这一次并没有过多的执着。只是将烫伤膏放在她的手上,便转身离开了。
安亦然看了一眼烫伤膏,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心生疑惑。
她的脑海中,他一副淡淡的神情中,那难掩的落寂,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是那个叫文婉的女孩儿吗?
她看着那个大大的医药箱,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