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然迷茫的回到家,依然有些大脑空白。
她放轻了动作,打开了林梦的房门。而她在确定她已经睡沉了之后,就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她连衣服懒得换了,直接躺在了床上。
而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今天的两个画面。
一个是车辰说放了自己后离开的画面,另一个则是林楚握着自己的手,真情告白的画面。
她现在还处于发蒙的状态,而当时的她,更是蒙得一塌糊涂。
林楚在看见她眼睛放空,许久后都没有答复的时候,轻轻的笑了。
“你不用急着回复我!”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会等着你的答复,一直等着。”
起了身,他扶起了安亦然。而已经虚脱了的安亦然,不得不在他的搀扶下离开训练馆。
在走廊暗处的车辰,看着被林楚搀扶,几乎就是揽在怀中的安亦然,咬了牙。
他握紧毛巾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诉说着他的隐忍。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冲过去,挥林楚一拳,将安亦然拉回自己的怀抱。
可他不能了!他已经放了她了!
那么他,就该彻底的放开她。
既然他舍不下丫头,那他,就应该放她走。
反正,在没有她之前,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不会更坏。
而她,在没有自己之后,应该会过得很好吧。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安亦然踪影的大门口,他落寂的转身,彻底的走进了走廊的阴影中。
黑暗将他吞噬,他的眼睛,他的身体,最后,是他的心。
安亦然坐在林楚的白色保姆车中,竟有些恍惚。
而她在忽略了林楚的情况下,甚至会以为自己是坐在车辰的车中。
所有的回忆,一下就涌上了脑海。
笑着的,哭着的,甚至是被车辰欺负着的。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快要炸裂开来了。
烦躁的仰了头,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可她用力的摇头,却无法甩开自己脑海中那清晰的记忆。
“怎么了?”
一只小巧的纸袋,伴着温润的声音递到了她的面前。
林楚担忧的看着她,甚至抬手想要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否有什么不适。
可安亦然在感应到什么之后,猛的睁开了眼睛,竟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她错愕的看着定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
林楚的心,微微的疼了一下。他淡淡一笑,将那个纸袋放在了她的腿上。
“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安亦然看着腿上的纸袋,抿了唇。此刻的她,一点食欲也没有,什么都吃不下。
而林楚见她没有丝毫动作的意思,就亲自动手打开了那个纸袋,将里面一碗温润的肉粥举到了她的面前。
“要我喂你吗?”他温润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可抗拒的霸道。
安亦然皱了眉,勉强的笑了一下后,就接过了那碗粥。而在林楚一直注视着的目光下,她不得不小口的喝光了那碗粥。
饱腹的感觉,加上她疲惫的身心,让她靠在椅背上后,不多时就睡着了。
林楚满意的看着她安睡的模样,发动了车子。
他将车开的很慢,似乎是怕过度的颠簸会扰了她香甜的睡颜。而他,也更好像是想要与她多呆一些时间,不舍得过早的结束这段路程。
他在将车停在她家门前后,不忍心叫醒她,可却又不得不唤起她。
他看着她走进了门口后,在外面停留了许久。而他看见了她房屋中的灯光亮起之后,才不舍的坐进了车中。
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房间后,他发动了车子,消失在安静的夜色中。
黑暗中,车辰从他黑色的保姆车中下来。
他淡淡的目光,看着林楚消失的方向,许久之后才收了回来。
而他在看着安亦然的房间,靠在了车上,好像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他,从训练馆一路小心的尾随,一直到林楚将车子停在安亦然的家门口,他提起来的心,才安了下来。
而他看着安亦然走进屋中时,那憔悴的背影,是忍了再忍,才没有冲上去抱住她。
他的生命中,可以没有她。至少,他是这样以为的。
现在的一切,不过就是习惯后的惯性,难以刹住脚步。
他终归还是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而他遇见她之前的一切,也终将恢复正常。
吸了一口气,他在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关了灯的安亦然的房间后,上了车。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将头沉沉的抵在了方向盘上。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抵过了内心的挣扎,发动了车子,同样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宁静的夜,几缕调皮的微风,顽皮的在街道上玩耍,带动了几张破旧的报纸。
报纸上,车辰看着安亦然,那专情的目光,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明亮的月光,铺满了夜色中的每一个角落。而此时的街道,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安亦然的第一场比赛,在F国举行。在经过几天紧张的准备后,她终于登上了前往F国的飞机。
林梦因为要去医院复查,并有办法前往送行。
而安亦然也在不放心她,反复的交代了之后,才终于迈出了家门。
林梦在门口,微笑着朝着她挥手,就好像从小到大,她们的每一次道别一样。
安亦然开心的朝着她挥手,让她等着她的好消息。可她却并不知道,林梦的病情已经岌岌可危,甚至可能等不到她的归来。
林梦鼻子发酸,却强忍着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她已经十分的清楚自己的病,怕是要拖不了多久了。
中心医院的诊室中,她的主治医生,担忧的看着她的检验结果,不住的摇头。
“你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连年底都挺不过去了。”
林梦微微的一愣后,淡淡的一笑,“我只要能看到她夺冠的模样,就够了!”
医生皱了眉,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想,对于你妹妹来说,你比冠军要重要得多!”
“所以...”林梦看向了窗外被一片白云挡住的太阳,似乎在缅怀什么,“我更希望她能夺冠。”
好了我一桩夙愿!
她淡淡的笑着,在心中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