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禹王是皇帝的儿子,王家也是备受关注,风吹草动都有人监视着,必须得小心些。
“大哥这是要做什么,我已在风口浪尖儿上了,你若是去寻禹王,那我岂不是更倒霉了。”
听着王懿蘅对自己的控诉,王懿焕只好妥协,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了结了,“那总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混账吧。”
听着他一口一个混账的,王懿蘅微微叹气,他这个兄长什么时候要不这么冲动就好了。“放心吧,大哥,我自有打算。”
“你啊,从小就有主意,怎么这次被那个混账害的如此。”看着四周竹林环绕,虽是有这意境,但到底住在寺庙之中,没有家中来的安稳舒服。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骄傲,这次吃了这么大亏,定然也是不甘心的。
这么想的,王懿焕心里对那个禹王更是恨的牙痒痒。
“大哥不觉得这慈恩寺很清净。”她扯开了话题。
王懿焕轻嗤一声,再清净也没有家里好。
兄妹两个人又寒暄了一阵,天色也不早,明日还要上早朝,王懿焕自是得早些回去收拾,家中还有父亲在等着。
待到他策马而去,王懿蘅柔暖的脸色微变,恢复面上的清冷,素手握着碧玉的茶杯,“白鸢,收拾一下,明日回府去。”
“啊!”白鸢愣住,有些不明白,“小姐这是要回府住了,不是说。”
“回去住两天罢了,还是要回来的。”她可是奉皇命在慈恩寺为皇后祈福的,怎么好就这么离开,岂不是落了把柄给皇家。
白鸢点点头,应了一声儿,“哦。”
次日早朝,王懿焕一身暗红色朝服,站在人群之中,他本就生的高大,加上面容英俊,这次又立了大功,如此一看,在人群中可谓是鹤立鸡群。
不断地有人上来攀谈,都被他三言两语而带过。
事不关王懿蘅,俊郎的男子看着倒是彬彬有礼,不似在王懿蘅面前那般暴躁。
他如今是个五品的先锋官,这次立功,怕是之前高升三品。
一旁的王安道同旁边过来巴结的官员寒暄两句,随后走到王懿焕身边低声说了两句,无外乎是让他小心谨慎些的话。
姗姗来迟的李峥一眼就看到了王懿焕,这可是他未来的大舅哥,听王懿玄说这个兄长平日里最为爱护王懿蘅了,据说还有一次将欺负王懿蘅的皇室宗亲给打的重伤。
他定了心神,面上带着笑走过去,道了一声儿,“王大人,许久不见啊!”
听到太子的声儿,众人回头,只见李峥走过来。
许久不见?
王安道看着太子,心里觉得古怪,他们这天天早朝还天天见呢,如何就成了许久不见?
奈着心中疑惑,他回了句,“太子殿下。”一旁的王懿焕也跟着作揖,脸色倒是有些淡漠。
李峥也发觉自己口中话有些奇怪,面对着自己未来岳父和未来大舅哥,说起来不紧张才是奇怪的。
“孤同王兄当真是许久未见啊。”他拐了话锋,对着王懿焕开口。
他们二人自然是见过的,半年前王懿焕也常同其父王安道出入宫中,身为太子,自然是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只不过,那时,这王懿焕对自己似乎没有这么疏远,二人还算是谈的上话的人。
李峥并不知道,王懿焕知道禹王对王懿蘅的所作所为之后,连带着皇家人都厌了几分,加上之前听说这太子常跑去慈恩寺,态度哪儿能好的起来。
众大臣看着太子主动同王家人道好,心中纷纷诽腹。
片刻之后,便有太监高呵一声上早朝。
众人纷纷踏入了大殿之中。
皇帝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面,明黄色的朝服恍的刺眼。
“此次平判,王卿之子可是立了大功啊。”皇帝眯着眸子,望向了人群末端的王懿焕,他如今还是五品官儿,自是站在后面的。
王安道上前回了一句,随后大殿内就没了声儿。
众人都以为皇帝在考虑如何嘉奖王懿焕,然,约莫半柱香时辰过去了,皇帝依旧不曾开口。
大殿内一片肃穆寂静,无人敢去猜想皇帝的想法,唯有王安道明白,皇帝此意,只怕是不会嘉奖王懿焕了。
也罢,他已是尚书之位,身居高官,倘若儿子在荣升,只怕是……
早朝过后,一众大臣再也没有同王安道和王懿焕寒暄的了。
按理来说,收复失地,平定判乱之人乃是首功,封侯拜相也是常有,怎么到了王懿焕这儿,皇帝什么也不表示。
众人联想到先前皇帝毁坏的承诺,将王家嫡长女嫁给了禹王,纷纷猜测是不是王家已经被皇帝盯住,怕是要下手了。
毕竟,皇帝忌惮王家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李峥想借着王懿玄同王家人接近,还未曾靠近就被王怀仁喊了过去,说是皇帝找他。
下意识的,李峥只觉得这事儿同王懿蘅有关,忍不住问,“是不是关于之前那件事儿?”
王怀仁想到皇帝的脸色,哪儿还敢多说,敷衍了句,“应当不是吧,太子殿下快些去就知道了。”
他嘴角一瞥,暗骂这老东西奸诈的很,前面两次都是被这老东西坑害的。
察觉到太子的目光,王怀仁再心中叹气,怎么皇帝父子两个闹了矛盾,倒霉的还是他这个奴才呢,他就是个传话儿的呀。
回到尚书府,王懿焕同王懿蘅二人到了王安道的书房,三人端坐着,外面的白鸢同几个心腹守着。
王安道脸色阴沉,“今日一事,恐是皇帝在敲打我王家。”
“只怕不只是敲打这么简单。”王懿蘅沉沉的开口,王懿焕立了首功,皇帝不封不赏委实是第一次见,且不说百姓会如何杜撰,怕是他整个朝廷都已开始动荡。
皇帝坐在那个位置这么多年,怎会不知其中的利弊,不论高升还是赏赐金银,都是些噱头罢了,皇帝如今连面子都不做了。
只怕是,有动作了!
“如今这个关头,焕儿立刻大功,皇帝想要下手,就必须要。”王安道脸色阴鹜,手中的茶杯都快被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