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笑得不自然,“病来如山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雪颜的事,原本就准备了大半了,白姨娘办事周正,又有若楠帮忙,没有大碍的。”
怀远王妃笑道:“白姨娘身份卑微,若楠也没见过这些场面,何况这些日子,她也一直不舒服着,哪有亲生女儿的婚事,当母亲的不亲自操累的,爬也得爬起来亲手准备啊。”她又叹了口气,“最近我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芳菲的亲事定在了年后,这两档子事,真是让我快要应付不过来了。思远也很上心,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委屈了雪颜,再三央我来与国公府商议细节呢。”
段氏知道此事决定权在国公爷和欧阳轩逸手里,也没有应下,只是道:“王妃放心,国公府绝对不会失了礼数的。”
怀远王妃笑笑,“雪颜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紧张得吃不好睡不好?我许久没见她了,倒是怪想她的,很快,她就是我儿媳妇了,我啊,就更想她了。”
段氏讪笑,她也好几天没见自己女儿了。
没人拦得住怀远王妃,她对陈国公府熟,直奔陈雪颜的闺房,拉着她的手,孩啊,儿媳啊,喊得亲热得不得了,陈雪颜脸都红了,被婆婆这么关心惦记,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怀远王妃又道:“女子出嫁是大事,白姨娘在你们府里办事再怎么得体,在外面那也是上不得台面,新娘子的嫁妆,千万别让这种人碰,在我们那儿,这可是没脸面的事情。”她又笑起来,“当然喽,京城没有这种说法,毕竟两地风俗不一样,只是那样到底不完美了不是?”
她又拉着陈雪颜的手,“好好照顾你母亲,让她早些好起来,把你的婚事办得体面些,隆重些,咱们两家都光彩。”
陈雪颜对自己的嫁妆上了心,细细查看,果然被她发现了好几起不适宜之处。
京城又有人八卦,说陈国公夫人是做错了事,被国公爷禁了足,这才不能操办自己女儿的婚事,堂堂国公府小姐成亲,让一个姨娘办得不伦不类。
陈雪颜又去找兴虹长公主哭诉求情,“求外祖母可怜可怜雪颜,去跟父亲说说,让母亲暂时出来吧,等我成亲之后再禁她的足也不迟,否则,以后雪颜怎么在夫家抬头?怎么立足于京城那些夫人们面前?外祖母,求求您了!”她神色憔悴,眼睛都是肿的,显然哭了好几天了。
长公主不忍心,何况说起来,当初也都是自己孙女挑拨的,她跟欧阳轩逸商议一番,让他安抚好黎若楠,跟陈国公通个气,就把段氏给放了出来,为李思远和陈雪颜的婚事准备。
欧阳轩逸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好笑,“经验而已,你若也想这般,便与她一起处理,以后自然也会这样,”
黎若楠忙不迭摇头,“不用了,这样,就这样就好。”
欧阳轩逸失笑,“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黎若楠甜笑点头。
段氏重拾大权就请了太医来给田静雅诊脉。
太医笑盈盈的,“恭喜夫人,母女均安。”
田静雅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早已经知道的结果了,她有一次回娘家的时候,她母亲特地打了相熟的大夫给她请了脉。
段氏笑得有些不自然,她含笑点头,让人送了太医出门,又安慰田静雅,“静雅,别担心,你们还很年轻,以后会有的!”
田静雅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这婆婆心情并不是很好。她忍住心中的不安,乖巧地点头,“是,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的。”
到底是自己第一个孙儿辈,虽说是孙女,段氏心里也是高兴的,只是这日子让她倍受煎熬,心情失落之下,也忘记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了,虽然后来稳住了,但到底还是表露出来了,她担心儿媳发现端倪,但好在似乎并没有,田静雅依旧是那样柔巧、端庄大方。
段氏道:“这些日子我会比较忙,雪颜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可能会有些顾及不到你,你要照顾好自己。至于越平,我会拨几个丫头侍候他,你不用担心。”
田静雅心中忐忑,听婆婆这意思,看来是想给自己的夫君纳妾了,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否则被人说善妒,连累娘家名声。她只能咽下心中所有不悦,面色如常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出门时正碰上来请安的黎若楠。自从上次的风波之后,黎若楠从来不去伊春院了,田静雅倒是也去过若菊院,可看门的小厮不让进,后来黎若楠从山上回来,她也曾提着礼物上门,不过都被请了回去,小厮说‘大少爷吩咐了,少夫人要静养,谁也不能打扰,二少夫人请回吧,等我们少夫人好了,自会去串门的。’
哪知,黎若楠后来依旧没有上过门。
田静雅有些难堪,当时毕竟是她不对,她浅浅行礼,“大嫂。”
黎若楠道:“不用多礼,你有了身子,母亲都免了你晨昏定省了,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好好养身子吧!”她说完,就往屋里走去,不一会儿又出来了。
田静雅依旧没走,她迎向黎若楠,泪盈盈的“大嫂,当时我被吓糊涂了,还请你千万不要生气,我知道全是我的错,还请大嫂大人有大量。”
黎若楠笑得无所谓,“我明白,你放心吧。好好回去休息,我要回趟平康坊,不能和你久聊了。”她笑容淡淡的,走了。
田静雅突然很羡慕她:听说她得了特许,可以随时回娘家,若菊院的马车接送,这是大哥亲口说的,府里谁也不敢说闲话。可自己呢,老老实实守着规矩,像其他大多数女儿一样,若非娘家有大事,平时都不回的,就算现在一肚子委屈,也没人能诉说。
陈雪颜喜笑颜开地走了过来,“二嫂,你在发什么呆啊?”
田静雅重拾脸上的笑,“哦,雪颜啊,没事,只是有些无聊。”
陈雪颜拉着她的手,“去我院里,有许多小玩意儿,可有意思了,”
“又是三少爷送来的?你们可真不忌讳,也不怕人说些不好听的出来。”田静雅道。
陈雪颜脸一红,“那是王妃送来给我解闷的。才不是他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