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虎空手来到场心,汤宏坤便起身空手应战,两人身材体量相仿,年龄也相当,只是金虎穿一身虎皮衣,显得更威猛彪悍,金虎一上来就展开了一**风骤雨般的急攻,二爷开始时有些不适应,退了几步,消弱了他的进攻势头,便缓出手来与之对攻,只听劈劈啪啪绵密的拳脚相交声,两人的身影在场心快速移动,跳跃,翻腾。
这样过了百十来招,双方慢了下来,但这时的每一招都更有力,刚才是比快慢,比招式的巧妙,现在既比招式又比力量和内力,只要稍不注意中上一招,就会身受重伤甚至丧命。
汤宏坤想到:真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每次看到岳栋战胜对手,没见他多么费劲,轮到自己了,两百多招还是个平局,而且已经浑身出汗,再不出险招绝招,恐怕会输。
他沉下心来观察对手,寻找战机,想一击而胜。
金虎何尝不是这样想哪!这时场边围观的人,都为金虎加油,喊声极大,也极为嘈杂。
在这些声音中,一丝平和之声传入二爷耳中:“别慌,先使力劈华山,继而横扫落叶。”
二爷知道是岳栋在指导自己,便如法炮制,先像是聚全身之力挥右掌下劈,待金虎两足抓地,挺腰凝力举掌上迎,注意力集中上方时,二爷极快地收掌俯身,右腿横扫而出,金虎反应稍迟,想上跳躲开,晚了一点点,脚已离地三寸多,却被扫过来的腿碰到,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二爷起身抱拳道:“承让,承让!”
场上一片寂静,有的还难过得低下了头,当金虎红着脸起来,还要追上来再打时,金龙喝道:“二弟,回来!”
金虎无可奈何地掸掸身上的土,回来坐下生闷气,本来想好了战胜的方法,却让对方抢了先。
金豹手提金柄开山斧上场,中等身材比岳栋稍矮,不胖也不瘦,太阳穴向外鼓着,黑沉沉的面孔,二十来岁的年龄,一脸的傲慢相,似乎谁都看不起,身穿鲜亮的花斑豹皮衣,那柄开山斧的斧头有半个小车轮大,一看就知道是非同寻常的重兵器,谷中人都知道,那就是当年四太子兀术用的。
岳栋走到兵器架前提起沥泉枪,向金龙拱手道:“本人没带长兵刃,借此一用!”金龙点头答应。
众人也知道那是岳飞用过的枪,两种兵器几百年后,由后人再次交锋,提起人们极大的兴趣,都瞪大眼睛看二人的比试。
金豹抡起大斧搂头盖顶向岳栋劈来,岳栋不知枪能否经得起斧劈,不敢硬架,以极快的速度用枪尖直指金豹咽喉,攻其所必救,可说是后发先至,同时身形右移一步,以避锋芒。
金豹见枪来得太快,回斧来不及,只能矮身低头让过枪尖,但其手中大斧并不停留,改竖劈为横扫。岳栋回枪外挂挡开来斧,这见面第一招既紧凑又凶险,惹得全场叫好。
就这样斧去枪来战了五十多回合,岳栋对这杆沥泉枪,有了初步的了解,使用起来越来越顺手,它不但能架住斧劈,还能把斧头反弹起来,更妙的是在接斧头大力劈剁时,双臂和肩膀并无巨大的震撼和冲击,好像冲击力被枪杆减震了,变得柔和了许多,对身体的伤害也少了一些。
由于岳栋进一步了解了沥泉枪的性能,在搏斗中把岳家枪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又快又准又稳又狠,使岳家枪的枪意充分展现出来。
两百多招若换了别人早就胜了,金豹虽然有时接招略显慌乱,但终究扛住了,还是打成了平手。
他们的先祖岳飞和兀术,论其武功力气和见识,都在伯仲之间,若想战胜对方,非要千招之外,比的是最后的意志和耐力。
为什么兀术总是战不多久就输了呢?
因为岳飞的作战谋略要高得多,岳家军训练有素,战阵中总能按岳飞的谋划,在牛皋,张宪,杨再兴和岳云等一批将领的带领下把金兵冲垮,兀术见己方被冲散,心慌意乱如何不败。
现在岳栋和金豹之间的搏斗,没有战阵的变化来影响,只需要集中精力以武功决胜负。
再说岳家枪,岳家散手和岳家拳早已在社会上流传了几百年,金氏兄弟都习练过,虽然岳栋更精纯些,但每招的样式还是大同小异,金豹并非泛泛之辈,足以抵挡得住。
两个绝顶高手,斗了五六百招不分胜负,但天已经黑透了,虽然有几个人打起火把,还是有些不方便,再说所有在场的人还饿着肚子呢,金龙站起来大声说道:“岳小侠,三弟停手!今天比武到此,大家回去吃饭,明天巳时初刻再来比过,岳小侠你看如何?”
岳栋拱手答道:“遵从吩咐,明天再见!”把枪插回枪架,往回走。
回到杂货铺,金掌柜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你们是岳家军的后人,刚才看到你们的武功真是了不起,不过要当心那个金豹,那是个狠角色,他对岳家功夫是经常练习的,要用岳家枪赢他,恐怕不容易。”
岳栋拱手道:“谢谢掌柜指点,敢问您与他们是同宗吗?”
金掌柜道:“我们是同族,不过我这支是当年二王子的后裔,只是我们不太擅长武功,看看可以,练起来差劲得很,所以被他们瞧不起。”
用晚饭时五人谈起比武之事,众人尤其是二爷虽然知道自己远非金豹的对手,还是愿意帮岳栋分析金豹的特点。
他是旁观者清说道:“金豹力大斧沉,反应机敏快捷,对岳家枪很熟悉,最好用他没见过的招式攻他,采用声东击西等策略一定会赢他。”
岳栋晚课练过气功后上床休息,脑海中却一直翻波滚浪,直到想出对策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把昨晚想的,又理了一遍,认为确实可行,便从容地去吃早饭。然后和二爷,金掌柜等一起来到练武场。
此时来的人比昨天多了许多,足有二百多人,可能是谷外的人,也闻讯赶来观战了。
岳栋抄枪在手吐了个式子,等金豹来交手。
金豹豪不客气,抡起大斧连肩带背斜砍下来,岳栋把枪尖飞快地指向金豹的心窝,后发先至逼得金豹扳回斧头来磕枪杆,枪杆离开,金豹刚要变招,枪已扎向左肩头,金豹竖起斧柄向外挡,挡出后想顺势下劈,可是枪尖又指向了左小腿。
金豹向右快移一步躲开,枪尖又如影随行扎向小腹,金豹忙用斧柄外拨,总之除第一招斜劈是主动进攻外,以后都是岳栋的枪快速地扎向各处,他再没有进攻的机会,都是被动的防守,有时还被弄得手忙脚乱。
幸亏他反应快,还能防得住没受伤,他总想反守为攻,可是总慢半拍,枪已快扎到要害了,又不得不防。
就这样打了一百多招,金豹硬是没能还上手,急得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恨不得他扎过来,我也砍过去,弄个两败俱伤。
可是现实是,你不挡就真的先被扎到,受伤后能不能砍到他,那却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