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栋带着三十个捕快,回到樟树普济药局,把情况向贺老板作了简要说明,到此时才向捕快们讲明任务。
听说要押解土匪回袁州,大多数都兴奋解气,但并不知具体押解的是谁,除非他们本来认识,也有个别的显得吃惊和不安。
正在此时凤英小姐来了,只见她两眼微红,似乎刚才哭过,岳栋忙看向贺老板。
贺老板道:“真是家门不幸,本来小女许配给,九江蔡知府之子蔡无忌,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前三年无忌才到了九江,谁知昨天蔡府来人说,前几日府中闹贼,无忌和贼撞到一起,被贼杀了,蔡老爷也受了重伤,你说凤英的命有多苦,还没过门,就成瞭望门寡。”
这样一说,小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岳栋一时也无话安慰,只是说:“贼抓到了吗?如果没抓到,我去想办法抓住,给你们报仇。”
贺老板摇摇头道:“过了这么久,很渺茫了,还是顾眼前吧。”
岳栋道:“这次我去袁州,知府付大人,还真称得上是个好官,他要我们一起把土匪押过去,然后扫平月亮山狂风寨,我答应了。我想只有在狂风寨,才能找到大阴谋的答案,不知贺伯父意下如何。”
贺老板道:“你们都去吗,这家里怎么办?”
岳栋道:“这次是和大股土匪,冲锋对垒,人少了是不行的,而且家里一定会安全的,您想,我们在那边攻山寨,他哪还能派人来这边捣乱哪,您只要小心内奸就行了。”
贺老板想想也是,凤英小姐把贺老板拉到一旁,不知说了些什么,贺老板返过身来问道:“如果你们在那边,立了大功,可能会封官,你们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岳栋道:“我们只是给朋友帮忙,有官我们也不会当,我们还会回来继续学制药。”
贺老板把岳栋拉出客厅,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说道:“岳贤侄,老夫我孟浪地问一句,你可婚配。”
岳栋脸一红,摇摇头。
贺老板道:“那就好,你看凤英这么样,如果你能看得上,我是不会让女儿守什么望门寡的,我就让她嫁给你,而且把药局也都给你们俩,让你们去经营,你看怎么样。”
岳栋楞了一会道:“我真没想过会高攀小姐,这婚姻大事,还是让我父母作主吧。”
贺老板道:“有你这句话就成,你父母那边我会去说,可你一定要回来才行。”
岳栋道:“这您放心,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的。”
岳栋兄弟五人再加上三十个捕快,押解着六辆大车,向袁州进发,这六辆车是按岳栋的要求,花两天时间打造的,像个结实的小木屋,门人一进去后就死锁,只留个小窗,在递饭递水后也要插上,里面有两个带盖的净桶,两个人在里面可以躺,也可以坐在净桶上,可以说在二天多的时间里,土匪与外面是隔绝的。
岳栋每过六个时辰,就给土匪补指点穴,让他们全身无力不能讲话。三十个捕快都有马,但要轮换赶车,虽然稍慢些,比行人可快多了。
一路还算平静,这一日来到袁州地界温汤镇,许多捕快都知道,这里家家都有温泉,现在已是深秋季节,有的捕快提出想洗个热水澡,岳栋指挥捕快们,把六辆大车集中在一块空地上,把人分成三个组,一个组去洗澡,两个组看守,洗完了再换一组去洗,总是有两个组在看守,以确保无事。
虽然也看到有人探头探脑,这些人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少量的坐探,因为一开始的保密措施,使得狂风寨不可能知道,十二个太保会押来袁州,现在即使被坐探探知,也来不及调派人手了。
就这样,大车安全抵达袁州,直接赶进大牢,把十二太保秘密关押起来。
在当着付云鹏与牢头点交人犯后,向付云鹏介绍了自己兄弟,汤宏坤,牛勇,张剑,李少白。
付云鹏非常高兴,表示热烈欢迎多多仰仗,还说明天自己结婚,欢迎大家来喝喜酒,安排他们就住在府衙客房。
第二天的婚礼,举行得既庄重热烈又朴素简单。在十几桌酒席中,男女双方的亲友还坐不满两桌,其它都是衙门中的同事,而且绝不收礼。
岳栋等五兄弟算女方亲友,与陈述父子一家人坐在一起,男方人员就更少,他自家只有一位老母亲,来了舅舅和表弟,从北京叔父家来了堂弟,代表叔父一家。
同事们的祝福声不断,来敬酒的更是络绎不绝,五兄弟也显得很活跃,向姐夫频频敬酒,彼此之间杯到酒干,还与新结识的押解捕快们互动频繁,场面显得热闹非凡。陈述和亲家母看着,心里无比高兴,真是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二天下午,付云鹏就来找岳栋,想从十二个太保那里了解狂风寨的情况,以便想办法扫平它。
岳栋开玩笑道:“你这么快就舍得离开姐姐了。”付云鹏脸一红道:“又不是不见面了,还是以公事为重。”
岳栋道:“那我就陪你去。”
来到牢房,让牢头把二太保钟奎叫出来,在审讯房,钟奎一见到岳栋就从心里发毛,当付云鹏问话时,不敢不如实回答。
原来狂风寨有三个寨主,是兄弟三人,大寨主叫涂烈五十来岁,原是少林俗家弟子,也学过武当功夫和华山功夫,武功很杂确实厉害,在武林中少有对手,是江西湖南这一片的武林盟主。
他收了十三个义子,也就是十三太保,二寨主涂坚,三寨主涂强,两个人都有一身好功夫。
寨中主要大事,才由三位寨主出面管,一般之事有十三太保就够了,守山,冲锋陷阵和外出做案,均以太保们为主。
在十三个太保中,以大太保侯坤武功最高,人刁钻,会办事,在寨中时间也长,深受三位寨主信任,是十三太保的头,因为平时管事多,在全山五百多喽罗中,俨然以二寨主自居。
寨中的主要活动就是抢劫商旅和地方上的富户,有时一般百姓也顺带抢,在抢劫时,稍有反抗就伤人杀人,搞得血债累累。
曾经有人来劝寨主,要他约束部下,严明纪律,打出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号,收服民心,以后冲州过府去夺天下。
大寨主不肯,说树旗号占州府,那是自寻死路,那么做,朝廷就会派大军围剿,我们将在枪林箭雨中,过着清苦动荡,危险百倍的生活,而且还撑不了几天就会完蛋。
现在这样只是州县地方之事,我们可以应付,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有这样的日子不过,何必去送死哪!
付云鹏想:“这个涂烈真狡猾也很实际,我现在的权力,只能指挥调动衙役和捕快,总共不到一百人,要调动府管的兵马,还要通过兵部那条线,就是调来了也只有五百人,我的前任也曾搞过,结果还是吃了败仗,并因此丢官罢职。我该怎么办哪。”陷入了沉思。
岳栋问道:“你们守山的一共多少人,多长时间一轮换,都主要守在什么地方,你现在就给我画一张图,要画出上山的路线,卡子险关的位置看守的人数,换防的时间都要标明。”
二太保看着岳栋,迟迟不肯动手。
岳栋道:“你要是配合得好,算你立功,可以减轻你的罪责,如果立了大功,甚至还能当官。如果你骗我,定不饶你,因为我还要让别人画,我更要亲自去勘察,如果你真骗了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岳栋伸出手指晃一晃,二太保无奈地拿起纸笔,付云鹏和岳栋又审问了其它太保,在威逼利诱之下,所得的山寨地形防卫图,大同小异。
回到府衙客房和兄弟们一起商议,怎么样才能破狂风寨。
牛勇道:“这还不好办,把军队调来,我们打前锋,冲上去就能把它扫平了。”
其它人也纷纷发言,最后五弟李少白道:“行军打仗攻山寨,可没那么简单,必须认真谋划。”
岳栋道:“五弟有什么高见,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少白道:“我觉得这几张图虽然能看出山寨的大概情况,但很多实际情况和细节却没有,比如山上的水是从哪来的,山寨的结构怕不怕火,如果我们能断其水源,或用火攻,就不需要太多的人。”
付云鹏道:“真想不到五弟还有如此的军事谋略,了不起。”
少白接着道:“这样我们必须上山亲自侦察,才能最终拿出可行方案。”
岳栋道:“我看五弟的意见很好,要侦察也不能人多,就让五弟和我去吧,五弟的轻功是好的,人也灵活多智,此去最为合适。”
二人准备了飞抓百练索,长绳,钢钉,夜行衣,等第二天一早便走。
岳栋正要睡觉,忽听有人在叫自己,看见一位仙风道骨之人,很像师傅,但细看又不像,在窗外叫着自己的名字。
听他道:“岳栋,我是你师傅清虚道长的朋友明月真人,他叫我传你一项绝技,你愿意学就跟我来。”
岳栋出门和那人跃上房顶,蹿房越脊如飞般来到镇外无人之处,那真人道;“我听你师傅说,经过莲花谷吞四蛇之胆,再加上你的勤学苦练,你已有了极为充沛的内力,只是你师傅年轻时没有你的这种特殊机遇,不能教你腾云飞升之术,现在他让我来教你,你愿不愿学?”
岳栋闻言立即跪地叩首道:“前辈受师傅之托来教我,焉有不学之理,晚辈恳请指点。”
真人道:“好,现教你腾云之术:以你强劲的内力,经涌泉穴缓慢流出,把周围空气凝结成云,当云量足够时,就会把你托起,你再熟记心法口诀,掌握内力流出的方向,就可飞行自如,此既是武功又是一般人认为的仙法。你熟练之后,用此只能行善,不能为恶,否则我知道后必除之。”
岳栋诚恳地口头道:“晚辈谨遵教导,绝不敢为恶,为百姓为正义铲奸除恶是我的心愿。”
真人道:“那样最好。”
于是传了心法口诀,他自己驾云腾起,做个示范,然后让岳栋来做,岳栋一开始形成的云,总会飘散开来,不能把自己托起。
真人指点道:“你放出内力的同时,要用意念使内力把周围空气聚拢在一定范围,又不被风吹散,在凝结了足够的云量后你就可以腾空飞起。”
岳栋再次操作果然起来了,只是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要掉下来,经过几次之后,胆子也大了,方法对了,升起的速度也快了。
真人道:“你果如清虚所言,领悟能力极强,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