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为了提高自己的成功率,要带我去参观一下宗门,说可能我一感动就同意加入宗门了。
嗯,挺厉害的,就是门口长廊后的那个阵法里还可以加一些机关。这是因为阵法是阿星弄出来的,要是别人,我懒得管。
在去以后我的地盘——机械堂的路上,阿星突然对我说:
“你那个贴身的玉佩呢?”
我一愣,那东西我好像给扔了吧。
“怎么了?”
“还能怎么?当然是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找他们干什么。”
“你!!哎——宁子,老泽是被赶出来的,小草是被灭门逃出来的。只有你,光看那个玉佩就知道你的家人应该很疼爱你。”
他顿了顿,又说:
“宁子,不要任性,哥有过父母,知道有家人惦记的滋味有多好。宁子,哥还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
没错,他一直都这样为我们担心着。无论是劝我入宗门,还是寻亲,甚至不止是我,我们都被阿星哥惦念着。他说有家人好,那我又何尝没有家人?
我一时不知如何拒绝,只得上下翻索。万幸,我还没有扔。
看着玉佩上大大的“宁”字,我又愣了,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阿星没有催促,只是陪着。
这时,一个面色阴沉的大汉匆匆走过,一个没注意,竟是与我撞了个满怀。
我摔在了地上,汉子却没什么事,只有阿星将我扶了起来。本有怒色的阿星抬头看见那人,却是赶紧行礼。
“单叔。”
那货没理阿星,反而是抄起玉佩,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单叔!那是我兄弟的还要用来寻亲,如果单叔喜欢我再去找一个,这个真的不行!”
阿星显得很着急,那货看了看阿星,又看了看我,声音有些奇怪:
“你说,玉佩是这位小兄弟的?”
阿星急忙点头,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我拦住,我想我没有什么表情。
“阿星,算了,我还是不想找他们。”
“为什么?”
“我做过一个梦——”
我把当年在杂货铺里的梦说了出来,后来的我才明白,那是真实的。
我这个梦也是对面前这个男人说的。因为我十分清楚的记得,梦里那个父亲,和这个男人几乎完全一样。
果然,听到了我的故事,那个人明显是心神大震,宽大的双手都有些发抖,这对于一个武功高深的人来说几乎不可能。
他猛的抓住我的肩膀,死死的盯着我,可惜我依然面无表情。
“你叫宁?今年几岁了?什么人在哪里捡到的?是不是脖子上有条疤?两只眼角是不是有两点泪痣……”
我闭上了眼睛,阿星却代替我回答了一切。具体问的什么我忘了,只记得一切回答都对上了,顺理成章。
他把我松开了,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愣愣的看着我,我却没看他。
“阿星,我们走吧。”
阿星没有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姓单。”
后来我知道的,那人叫单莽。
“跟我走吧,爹带你回家。”
一直很平静的我却突然怒了。
“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还是在我刚刚展现出天赋的时候从想拉拢我的门派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单莽一愣,低下头没有说话。这个平日里挨了几刀子神色都不会变一下的汉子,那个与我在梦里喝酒的豪爽大叔,此时却像是心虚的小媳妇。
我的火气更大了,甚至开始吼了起来:
“你是我生父又如何?我伤心欲绝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要被饿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诬陷乱棍差点被打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不认这个亲又如何?大不了继续当孤儿!”
其实我当时,更多的应该还是愤怒和委屈,但也有恨铁不成钢,可惜某单没有听出来。
他只是低着头,一句也不敢反驳。这让我有些心酸,挥手示意阿星和我一起离开。
……
最近我是住在这里了,这是阿星强制性命令的,说起来当时我甚至连宗门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那又怎么样?
在看到机械堂以后我就对阿星说留下了,毕竟虽然宗门的技术很不成熟,但贵在财大气粗(富的流油)。
嗯,居然单独给了我一间这么大的别院,真是不错。
宽敞的屋里仅有我一个人,这忽然让我生出来莫大的恐惧,我逃命一般的跑回主卧摔上门大口喘着粗气。
“我终究还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吗?”
我这样喃喃自语着。
拉上窗帘,坐在床上脱下长袍,看着那纯机械的右臂,叹了口气,慢慢拆下假肢。
全部卸下后我仿佛扔掉一个很重的担子,完全摊在床上。假肢,或者说是机甲,其实并不重,但却压的我心头烦闷。
门,开了。
我如惊弓之鸟般迅速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顺便把假肢踢到桌子下,怒吼道:
“谁让你进来的!滚!”
那人又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平静了下来,依然裹着自己,喊到:
“刚才那个,还在不在?”
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我一愣:
“是你!”
单莽低着头回答:
“宁大师,属下是宗主派来的侍卫。”
“是宗主派你来的,还是你逼他派你来的?”
“是属下逼得。”
他很老实的回答。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如果是我我就会这样做。
“还能提的动刀吗?手筋接上了?”
他只认为是阿星告诉我的。
“属下几天前接上的,提刀…估计是没希望了。”
我有些烦闷。
“好好说话!”
他明显是一顿,随后便反应过来,不再自称属下。
“老夫是宁大师的贴身侍卫,需要寸步不离,您看……”
他给我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引得我一皱眉。
“不许睡地铺。”
“啊?”
“……实在不行就睡这床上,床太大,空着浪费。”
“……是。”
我向一边移了移,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我只是觉得这么让他睡地铺有点不妥,万一得个风寒……
“宁大师你先睡吧,老夫还不太困。”
我摇了摇头。
“我晚上基本不睡,你去帮我把正厅桌子上的那个箱子拿来。”
他把被子扔在床上,转身去了大厅。
我看着他的背影,找到了留下他的借口——一个人待着多可怕,有点人气还是可以的。
不知不觉间,还是有些困了,今天耗费的心神有点多……
又是梦。
在这无尽的深渊里不断迷失,不停下沉。突然,我似乎抓到什么,令我十分安心,不再空虚……
早晨,将头探出被子,却见单莽坐在那里盯着我。呃,我抓了一晚上的是他的手?!
我默默的缩回手和头,继续当乌龟。
“宁大师,起来了。”
“不要。”
“起来了。”
“不要。”
他一把掀开被子,我晚上睡觉时从不脱衣服,所以只是翻了个身,没理他。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坐起来,果然,单莽盯着我的断臂处,嘴巴似乎可以塞下一个拳头,也可能是一个半。
我迅速下床穿上机甲拿上灰袍跑出屋去。
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地下室,那里的工具真的很全让我从昨天就一直向往之。
单莽把我的箱子拿来放到了地下室的办公桌上,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去厨房为我准备早餐去了。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