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源氏偷偷给酒珊娘和酒昊喝绿豆汤。
“中午的时候娘放在井里镇着,现在的时候喝正好解渴,快喝吧!”
绿豆汤不多,应该源氏特意留的,又怕留太多到时候老李氏闹开也不好看。
“现在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小昊你明天就别下地了,乖乖在家里呆着,不要到处乱跑。”
源氏殷切嘱咐着,脸上却是化不开的愁苦。
“睡吧,娘给你们扇风。”
她虽然担心这天气,却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孩子们,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勉强笑着。
夏天的夜晚格外的宁静,夏虫的声音也清脆极了,叫得人心痒痒的。蒲扇一下又一下的扇着,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这一切的声音构成夏夜的交响曲。
酒珊娘闭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睡得迷糊之间,酒珊娘觉得那股热好像消失了,整个人好像是在空调房里一般,甚至有点冷。她下意识地就往旁边抓了一把,却是没有抓到被子,嘴里嘀咕一声,酒珊娘的脚又勾了勾,却仍然没有勾到被子。
睡意突然间就散去,她睁开眼睛,觉得非常刺眼,下意识地用手腕捂住了眼睛。
“天亮了?”
酒珊娘觉得奇怪,怎么觉得没有睡多久呢?最重要的是,根本就不觉得热!
等适应了眼前的光线,酒珊娘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
这,这,这是哪里?
是她的房间吧?
难道她回来了?
还是说之前的事情都是她做梦的?
酒珊娘感觉不可思议,她低头咬了自己的手臂。“嘶,好疼,是真的!”
“李嫂,李嫂!”
酒珊娘拖着拖鞋,有点兴奋地喊着。
李嫂是照顾酒珊娘的保姆。照顾酒珊娘的人很多,可是那些人却只能住在隔壁套间,或者是楼上楼下,方便酒珊娘有事的时候及时出现。但是李嫂却是唯一一个和酒珊娘住在同一个套间的人。
酒珊娘没有几个特别亲近的人,但是李嫂却是其中之一。
她高兴的时候,李嫂会陪着她,她难过的时候,李嫂就给她煮好吃的,也不说话,就一直陪着她。
当知道自己死的时候,若说牵挂的人,酒珊娘能够想起来的,也就只有李嫂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李嫂的声音,李嫂也不在客厅里,也不在厨房里。房间里的每一处都收拾得非常干净,完全是纤尘不染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酒珊娘看着,却有一种这里没有人住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李嫂应该是出去了吧!
她心里想着。
至于酒幽幽和季奕致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酒珊娘暗暗握紧了拳头,眼神里一抹冷光闪过。
从卧室里出来之后,酒珊娘想去书房办公,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书房的门怎么也打不开,明明门把手已经旋转了,但是门却仿佛粘在墙壁上一样,纹丝不动,她推了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奇怪!
酒珊娘心头的怪异更明显了。
她抿紧了嘴唇,突然快跑两步打开了门。
入目的是一片片的田地,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像几年前玩的那种农场游戏,还有一些鸡鸭鹅在一旁叫个不停。完全就是一副农家欢乐景象!
这里不是我家,这里是哪里!
欣喜完全褪去,酒珊娘说不出的失望,但不知道怎么的又隐隐的松了口气。
现在应该是做梦吧?现实生活中哪里有这样的土地,这样的庄稼。看着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呢!
如果是梦,那该会一会儿就醒了吧?
酒珊娘坐在地上,刚好看见自己方才走出来的屋子,是一层楼那种类似小洋房的屋子,从外观上看和酒珊娘记忆中自己的房子完全不一样,只不过恰好里面是完全一样的,大概是因为自己太想家了,所以就梦到这些了吧?
酒珊娘有些自嘲地想着。
等等!
酒珊娘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怪异地看着自己的衣着,如果是梦,为什么自己穿的衣服却是源氏缝制的,而不是真丝睡袍呢?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有点酸,有点甜,是东西发酵过程中散发的特有的味道。这个味道酒珊娘在熟悉不过了,作为酒氏长女,她五岁的时候就开始酿酒,她的天赋也是家族里面最好的,就好像她天生就该干这个的。
这个味道就是粮食自然发酵散发味道,不过照这样下去,这批粮食根本就不会变成酒,反而会腐烂掉了。这真是太浪费粮食了,而且闻着这味道,这些粮食都是酿酒的精品粮食,不然也不会散发出这么浓郁的味道。
酒珊娘再也不管怎么回事了,她站起来寻找味道的发源地。
她的鼻子很灵,尤其是对于这种酿酒过程中的所有味道有一种近乎直觉的敏锐的嗅觉,闭着眼睛仿佛就能看见香味如同丝丝缕缕的线一样飘了出来。
酒珊娘就果然闭上了眼睛,顺着直觉走。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好像是碰到了墙壁,但是跟墙壁又不一样,好像棉花一样,明明是软的,却轻轻的又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出来。
酒珊娘蓦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这些雾气好像是被风吹着,流动着,但是又好像是由自主意识,一直不跨越界限,当然也不允许酒珊娘跨越界限。
这是怎么回事?
酒珊娘又是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隐隐觉得这不是梦,因为它真的太真实了,可是如果它是真的,这诡异反常的一切又根本就不能够解释得通。虽然自己是重生穿越的,但是酒珊娘还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酒珊娘又试了试了,但是结果还是一样的,一条清晰的界限挡住了她的路,她无法前进半分。
“珊娘,珊娘,快醒醒!”
酒珊娘的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很熟悉,这声音又很近,仿佛就贴着耳边一样。
是源氏!
“娘!”
酒珊娘开口,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时,就看见了源氏担忧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