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青进了内殿后，她始终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种时刻被监视的感觉非常不好，她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焦躁。
“出来！”
骤然听到卫青的喝声，墨棋急忙进来。
“大小姐，您怎么了？”
卫青目光在周围快速的环视了一圈，“是不是有人在暗中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墨棋摇头，“大小姐，属下就在外面，没有看到任何人！”
卫青将信将疑。
“大小姐，那天可能也只是属下多心了，您好好休息一下，属下会盯着的！”
卫青没吭声，整个人很是脆弱的坐在椅子里。
“大小姐，您不如去沐浴，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
卫青冲她疲累的摆了摆手，墨棋退了出去。
她在内殿里反复踱了数步，掀开了被子，进了密道。
这一次，她留意着脚下，特地用绣帕将鞋子包裹住，方才向前走去。
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数着。
当卫青停在之前的位置时，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拿着蜡烛，快速且小心的向前走去。
密道的高度越来越低，一开始还能容一人直立行走，到了前边，只能蹲着慢慢向前挪动。
卫青猜测着，只怕到了前边，只能匍匐爬行。
到底要不要继续向前？
犹豫了好一会儿，卫青最后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的想法，继续向前。
果不然……
如她所料，前边只能匍匐爬行，但是，她却依稀看到了光亮。
卫青大喜，急忙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当她来到了外面时，只觉得天空更加的蓝，空气也更加的清新。
原来，不在皇宫里的气息是这样的清香！
卫青展开双臂，贪婪的大口吸了几口气，听到远处的敲钟声，她急忙原路返回。
当她刚刚钻出密道时，正好听到外面“皇上驾到”的唱和声。
心弦用力一抖，卫青看着自己这脏兮兮的衣裳，烦躁的吐出一口浊气。
换衣裳已经来不及，索性就去浴房好了。
刚刚脱了衣裳，进了浴池，萧清乾也随后进来。
氤氲水汽之中混着淡淡的花香，然，萧清乾还是嗅到了淡淡的泥土味道。
修眉轻轻拢起，他走到浴池边，目光特地在卫青的绣花鞋上停留了一瞬。
很干净！
正因为很干净，他心中疑惑更盛。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卫青做贼心虚的率先开口问。
萧清乾本就皱紧的眉又拧的深了几分。
之前还跟他别扭着，甚至不愿意先跟他开口说话，即便接了他的话，也是惜字如金。
今天还真的是处处透着蹊跷！
“大白天的怎么想起沐浴了？”萧清乾蹲在浴池边，伸手撩水。
卫青整个人异常紧张，吞了口口水，她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难道有人规定大白天的不能沐浴吗？”
萧清乾勾起嘴角，水汽模糊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卫青全身绷得更紧。
“那是什么？”萧清乾目光落在她的发顶上。
卫青的心跳登时就完全停止了！
该不会是刚刚匍匐向前爬去的时候，蹭上了泥土吧？
神色僵硬的看他眼，手伸到发顶上，“蹭了什么？”
“为什么是蹭，而不是落？”萧清乾眸光更加咄咄的逼视着她。
卫青咬咬唇，心道：到底头顶有没有蹭上什么东西？
萧清乾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脸色越发沉肃。
“萧清乾，你到底来干什么？”卫青有些恼羞成怒。
“青儿，你不觉得你最近处处透着古怪吗？”
“是你处处看我不顺眼吧？否则，怎么可能会派人暗中盯着我？”
盯着她？！
萧清乾蹙紧眉峰，“青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了，还是被我知道了，这样直接问你，你心虚了？”
两人又彼此不输气势的对视着，气氛一时间十分低沉，宛若进入了数九寒冬。
卫青挥开他的手，“我不是你豢养的宠物，不需要你像防贼一样处处防着我！”
萧清乾几乎快要被她气死了！
“青儿，你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叫宠物，什么叫防贼？
他真的是不懂！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萧清乾深目看了她一会儿，确信自己若是再继续留在这里，一定会吵得非常凶，萧清乾抬步离开。
他明明是想要彼此都先冷静下来，但卫青却明显曲解了他的意思，只以为他是被自己说穿心思，做贼心虚了，所以才会这么快离开！
她双手覆在脸上，泪水顺着指缝滚落。
听着她低低的啜泣声，萧清乾一拳落在墙上，以他为圆点，冰冷沉肃的气息快速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卫青哭了一会儿后，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
猛然想起刚刚他说自己头顶好像有东西，她特地对着铜镜很仔细的看了又看，并没有什么东西，一切不过是他的试探。
此时此刻，卫青有种坠入寒潭深渊的感觉。
出了浴房，墨棋急忙迎了上去。
“大小姐，您还好吗？”
“他呢？”她哑声问了一句。
“皇上已经离开了。”墨棋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您先暖暖身子。”
卫青双手捧着茶杯，可温度依旧无法温暖她。
“墨棋，我现在真的觉得很累。”
“大小姐，您跟皇上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和困难，如今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或许他的掌控欲太强烈了吧？”卫青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墨棋摇摇头，“要属下说，大小姐只是在这皇宫里闷的太久了。”
想着那天卫青去丞相府的时候，连眼底都染上了笑意，哪里像这样，一天到晚只会长吁短叹的？
“是吗？”卫青猛然抬眸，“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闷的太久了。”
那个想法，在脑海里越发的清晰，卫青深呼吸，屏退墨棋之后，快速的收拾了东西，早早便熄了烛火。
*
御书房的烛火在跳动着，映着萧清乾那张脸五官更加肃冷。
“皇上？”陈诚拧眉，“您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否则，这短短时间，怎么可能会恍神好几次呢？
